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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与薛怀佶情到浓时,他曾将我十指紧扣,在耳边哑声许诺:
「我愿与阿窈生死相随,在人间恩爱不疑,他日去了黄泉也要结伴同行。」
我那时累极,又气他不过,便随口质问:
「要是你以后违背誓言呢?」
他神情忽作暧昧,低低笑道:
「那阿窈就变成厉鬼,夜夜入梦,索我精魂可好?」
「薛怀佶,你是不是又偷看了马大哥的话本,在脑子里编排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
当时的玩笑如今成了谶语。
我在死后的第五年忽然以亡魂归来。
而周遭都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中最难让我置信的便是薛怀佶。
我死时,他还是个没有资格上朝的七品官。
如今却位极人臣,成为权势滔天的定远侯。
这中间的五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我望着薛怀佶,太后的诘问终于让他眼中有了些许波澜。
「齐国公之女当年已心有所属,臣只是被父所逼,为了他与国公的人情,才无奈抗旨。」
「至于亡妻——」
只见他蓦然将太后扶起,随后躬身说道:
「不过是个粗鄙不堪的乡野村妇。」
「在臣没落时挟恩图报,被迫娶之,谈何旧情。」
粗鄙不堪?
挟恩图报?
字字句句犹如千斤巨石,压在我的心头。
当真是他违背了誓言,才害我变成厉鬼?
太后眼神又重新柔和。
「我自然是信你的。」
「也有些乏了,今日你便早点出宫吧。」
薛怀佶再次躬身行礼。
我气得一脚踹去,却瞥见他修长脖颈处露出的半截红绳。
因为年深日久,早已褪色。
红绳的另一头被隐入胸襟。
可不用掏我也知道那上面悬挂的东西。
我恼怒地瞪向转身离去的男人,顺带憋回即将脱眶的眼泪,咬牙切齿道:
「薛大宝,你个骗子!装什么装!」
明明心里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