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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气的要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种事,他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因为知道白鹿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一直对各路程咬金都是有恃无恐的心态,因为知道自己在白鹿心里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没想到的是,直到今天看到蔚然钱包里的那张合影,被气的头上直冒烟,无情的砸碎了他的骄傲、他的自以为是,好心情也被无情的一扫而光。难道因为自己没有问过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她就不主动告诉自己已经不是单身了吗?搞的他明里暗里的喜欢变得像独角戏。
想到这里,陆远才恍然间察觉到自己的慌张,在慌张些什么,慌张的发现原来自己在白鹿心里的位置并不是不可撼动的,越这样想,他越慌张,越慌张就越烦躁,烦躁自己可能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收到白鹿的微信消息,又气又躁,一时间不知道是要直接质问她,蔚然是你的男朋友吗这种明知故问的傻话,还是干脆装作不知道,让自己还有时间装装傻,在搏一搏。
陆远生气的狠狠在屏幕上摁下“不去。”
好像语气太平静,表现不出自己很生气,删掉。
又狠狠在屏幕上摁下“不去!”
句号改成感叹号,柠檬精般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情绪,结果根本不敢发出去,发了万一把白鹿惹生气,就功亏一篑了,删掉删掉。
再狠狠在屏幕上摁下“不是有人和你去吗。”唉,搞的太明显了,删掉删掉删掉。
噼里啪啦打字又删掉,打字又删掉,发什么都不对劲。陆远沮丧的撅着屁股,把头埋在枕头下,怎么回怎么回怎么回?!
窸窸窣窣的,翻来又滚去的,折腾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把消息发送出去了,呼,世界终于重新回归宁静。他的手机安静的躺在真丝枕边,发出去的消息是两个字。
“好的。”囧。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透露着——卑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陆远锤着枕头,对自己没出息的回答感到很无语,微卷的头发滚的凌乱。如果白鹿亲临事发现场,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叉着腰笑昏厥过去。
“那明天上午九点,云溪路地铁站1号出口见。”
“好的。”
白鹿看见隔了两个小时才回复的消息,想着可能是今天他比较忙吧,要安顿好来中国的老师,又要联络展馆,还要整理资料,想通了这才舒了口气,把第二天要吃的药,装进电子报时药盒,安心的睡去。
帕罗西汀片是对抗轻度抑郁的药物,其实以白鹿目前的状态来看,已经不需要这种药物了,她遵照医嘱,逐步减少用量,过段时间后,会再进行一次心理评估,就会停药了。毕竟通过心理治疗这种比较科学的方式介入疏导,成效很明显。
对待和陆远的过往、原生家庭的缺陷、养父的猥琐行径,和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经常让她觉得压抑、绝望、敏感,但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等着被命运裁决的孱弱角色,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压力像一座无形的黑暗野兽,杀死这头野兽的目标很明确。
白鹿不抗拒看心理医生,她很清楚心理健康和身体健康一样,需要治疗,这没什么,她预约好心理医生,经过三个疗程,加上药物的辅助,和自己的配合,一切都很顺利,野兽显然没有她强大。
天空万里无云,这一次,陆远比白鹿先到了云溪路地铁站出口。他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九点一刻,她怎么还没来?
“不过没关系,喜欢的女孩值得等待。”这样想想,他感觉有些甜蜜,昨晚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好像并不是自己一样。
正看时间时,白鹿迎面而来,手中拿着简单的花束,走在月见草盛开的路上,她好像月见草一样可爱,不,她比月见草还可爱啊,陆远的眼神中写着这样的句子。
“白鹿,你要送我花吗?”
“你本人就是花美男啊,不需要我送花。”每次聊天,白鹿都想让两人的气氛轻松些。
陆远听到这话,看着她仰起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他一下子涨红了脸,突然害羞起来。
“今天是的节气是芒种,我们去送花神吧,走。”白鹿拉着他向反方向走。
“送,花神?”白鹿总是这样,知道有趣又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一大堆,和她在一起,生活总有过不完的奇妙。
“芒种的时候呢送花神,是一种古老的民间习俗,人们感谢花神在春天的时候带来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花朵,盼望来年可以再和花神相会,人们就会为花神隆重的践行啊。”
“那,你安排的为花神隆重的践行,就是带我去吃隆重的桂花冰汤圆?”
“对啊,桂花,有花嘛~”
“……”
“怎么了?不想送送神仙啊你?”
“花神的真身是花吧?我们吃桂花,会不会,有点那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啊,你不要当真啊~“
白鹿忽然认真的说:”是我想和你见面。”
“走!快走!吃五碗!”陆远听到这话,像挂钟里拧了发条的布谷鸟,浑身是劲,一挥手,拉起白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湖南路上的冰粉老店,已经开了十几年,就在他们曾经读书的高中附近。旧旧的老店,店里店外还是老桌子,老板凳,连墙上涂鸦的留言都还在,留言多是来吃冰粉、冰汤圆的学生写上去的。什么祈祷考试能拿到好分数,什么某某我喜欢你,什么和闺蜜永不散,什么下次要吃核桃冰粉补补脑,云云。
老店里的风扇呼啦啦的转着,六月的天气有些热,蝉鸣聒噪,有风吹过的时候会很凉爽。
桂花冰汤圆来咯,两碗,慢用,老板吆喝着上了冰汤圆。
陆远拿起勺子,吃下第一口,不禁夸赞冰汤圆还是那么冰,还是那么糯,黑芝麻的馅料还是那么绵密,和读高中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完全没变。
白鹿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模样,心里有些翻涌,她迟迟没有拿起勺子。在被陆远抛弃的从前,曾经有很多很多次,她幻想能在某一天,再和陆远回到这家老店,坐在小摊前,以情侣的身份,吃一碗桂花冰汤圆,她幻想过很多种来到这里的场景,应该坐在哪一张桌子前,会聊些什么样的天。
送花神的借口,并不在那些幻想过的场景里,“我想和你见面”这一句,却在每一个场景中都没有改变。
陆远看她还没有动:“怎么了?是太冰了吗?”
“没有,是太甜了。”
是啊,太甜了,陆远,又能见到你,真甜。
有一个来自心底的声音,白鹿也没有听见:“白鹿,又能见到你,我也觉得,很甜。”
花神啊,谢谢您。
打卡了桂花冰汤圆,向前不远还有一家油炸小食的店铺。老板说今天刚刚好推出了应季新品,陆远跃跃欲试想尝尝,就问老板是什么新品,毕竟没有人能有顽强的意志力抵抗的了油炸一切。听到老板说新品是吮指罗氏对虾的时候,瞬间感觉非常不爽,心中很气。
“连虾都是对虾,不要。”连虾都是对虾,成双成对的对虾,自己还是一只单身狗。指指面前的灯箱菜单,问老板有没有其他招牌推荐。
老板说了几样招牌,又热情的向两位介绍今天小店有活动,情侣在店门口模仿螃蟹的姿势拍照,可以送一份吮指罗氏对虾。
哦,暴击!
陆远一瞬间不知道这双重的暴击该怎么反应,吮指罗氏对虾就算了,还情侣,这老板怕不是个隐藏在炸串店老板身份后的人间月老。又不是七夕,搞什么情侣活动啊喂!
“我说老板,有没有像我们这种,普通朋友可以吃的。”
“陆远,像我们这种普通朋友可以吃的?我们是普通朋友?”
“哦,怎么?情侣活动,不是有人可以陪你来吗。”
“嗯?什么?”
“你那么想吃对虾,想当土螃蟹拍照,叫那个人来陪你啊。”
“谁啊?你在吃醋吗?”
陆远语速越说越快,像豆子似的砸下来,他气鼓鼓的瞪着眼睛看着白鹿,她一头雾水。
“哦,对,吃醋,吃对虾的醋,吃螃蟹的醋,吃拍照的醋,吃那个人的醋。”
“那个人?”
“对,那个人。”
“谁啊?”
“蔚然。你们不是拍过情侣毕业合影吗,再多一张土螃蟹情侣合影更好。”
哦,原来是这样,她这才明白陆远为什么这么生气 ,又这么在意,她恍然大悟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陆远看她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还笑的这么大声,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把身体转向一边,不看她。
白鹿戳戳陆远的腰:”你生气了?“
陆远没有转过来,傲娇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说出来了真舒服。
白鹿戳戳陆远的胳膊:”那你要不要吃免费的,吮指罗氏对虾?“
陆远的身体明显更僵直了。猛的转过来对白鹿劈头盖脸的发了脾气:”白鹿,你难道要叫蔚然过来和你站在这土店门前摆上土螃蟹的姿势拍张合影,然后换来什么狗屁对虾,施舍给我吃吗?大!可!不!必!“说完,狠狠放下了他僵在半空中的食指。
她看到他越是生气,越是觉得好笑,还是笑意盈盈的戳戳他握紧的拳头:”蔚然,不是我男朋友。“
”嗯???“这世界上,如果有比中了一个亿还令人快乐的事的话,听到自己喜欢的人是单身绝对算一件。
”我说,蔚然不是我男朋友。“
空气凝固,尴尬至极,陆然的脚趾已经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吃免费的,吮指罗氏对虾?“
“要,要要!”
“可是,刚刚我好像听见有人说,土螃蟹,土吗?”
“不土不土,不土。”
咔嚓,油炸小食店铺前,白鹿和陆远很滑稽的模仿螃蟹的姿势拍了合照,照片里的白鹿笑靥如花。
两人边沿着那条街走路,边分享着一份吮指罗氏对虾。
对虾变成单虾,单虾又吃完,真是惬意的日子。
刚才陆远那暴跳如雷的样子,真让人想不到在工作中他怎么能做到那样冷静有条理,这一点,倒是和蔚然十分相似,工作中不苟言笑、异常严格、谨言慎行。
正走着,陆然接了一通电话,要赶回公司开会,今天的送花神活动就随之结束了。
下午,白鹿带着十七在小区里玩了一个小时,就到学校去了,常规的教学工作并不是轻松的任务,为了能把课程上好,白鹿一直在花大量时间阅读专业书籍,常常手不释卷,埋头笔耕不辍。年纪轻轻进了高校,她很明白这其中的压力,只有不断将自己的专业素养夯实,才能在这个圈子生存下去。
陆远在指定的时间准时到了公司大楼下,刷工作卡过了闸口,在上行电梯里,整理好了衬衫。到达会议室时,将U盘和冰咖啡递给宋言,La Boum系列会做最后的调整定案。
“定案后,马上安排进行第一批投产,企宣部会联络布展和广告宣传设计,五分钟后其他人会全部到齐。”宋言把翻页笔递给陆远。
“好,辛苦你了,阿言。投屏,准备开始吧。”陆远干练的回答道,一切按部就班进行,这样的他与白鹿在一起的他判若两人。
两小时后,会议结束。
“阿言,今晚一起喝一杯吧。”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
下午,陆远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做设计手稿,黑色的墨铅画在厚厚的卡纸上,横横斜斜的构成苍劲的线条,虽然手绘稿和建筑、珠宝类的书籍很多,画笔也不少。桌面却整洁干净,书橱也一尘不染。铅笔沙沙沙的声音停下来,他开始发呆,想起今天上午的送花神,想起微风中,沿着月见草走过来的她,想起自己说什么土螃蟹又笨拙的在店门口和她合影。
唯独没想起过自己对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