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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朝歌的第二天早上,琬姒刚刚梳洗完毕,成伯便带着两个丫鬟来给琬姒送早膳。成伯对琬姒说:“小姐,不知府里的饭菜合不合您的口味?若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说,您是这府里的主子,可千万别跟我见外啊。”
琬姒见成伯说话亲切体己,感觉就像是个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她笑着答道:“多谢成伯,让你费心了。”
成伯慌得连连摆手,道:“小姐,你我主仆有别,就不用叫我‘成伯’了。小人乃庶民出身,没有姓氏,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就是一个‘成’字。小姐您叫我‘阿成’就行。”
琬姒想了想,说:“你的年纪比我父亲还大得多,怎么也算是个长辈;况且连鬻子大人也要叫你一声‘成伯’,我跟鬻子大人一样这么称呼你,那也不算逾矩了。”
成伯怪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这如何使得,鬻熊将军可不是咱们府里的人……”
琬姒打断他道:“成伯,你就别再纠结这件事了,对了,祖父大人他在府内吗?”
成伯这才说道:“回小姐话,主公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朝,一直要到中午才回咧。”
“哦,那我表哥表弟他们都用了早膳么?”
“周家的二位公子已经吃过了,鬻熊将军现在正督促他们练剑呢。”
琬姒微微颌首,道:“嗯,成伯你自去忙你的吧,我不用你们在这伺候。”成伯躬身应道:“唯,那老仆就先告退了。”
琬姒用过早膳,便来找周考,周考等人的住所却是在另外一个院子里。琬姒一进庭院,便见到周发正在鬻熊的指导下学习击刺格挡的基本招式,而周考则在院中一个角落里独自练习。周考所练的这一套剑法,乃是鬻熊的生平绝学,其招式看起来大开大阖、毫不花哨,但其实已经到了由利返钝、大巧不工的境界。周考刚学会不久,尚有许多地方弄不明白,因此他将这一路剑招使完便又向鬻熊请教其中的关窍。
鬻熊对他说道:“我这路剑法的关键在于劲力的变化,而不讲求招式繁复,能够一招制敌时就尽量不用第二招。再有就是不要用蛮力与敌抗衡,而是要借力打力,使对手露出破绽,再攻击其防守的弱点。但是如果你的力道和敌人相差太远时,不但无法借力,反而还容易受到反制,到那时可就凶多吉少了。考儿,日后你临敌之际,可千万要牢记这一点。”
琬姒没学过剑术,哪晓得其中奥妙?她只觉这套剑招看起来平平无奇,也并不难学。她见周考正在休息,便走过去对鬻熊说:“鬻子大人,你答应过让我学剑法的,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鬻熊挠了挠头道:“当然算数,琬儿你明天早点过来,和二公子一起先从最简单的招式开始练吧。”
不料琬姒却直摇头:“我才不要,表弟练来练去就是这么几式,无聊死了。我只想学表哥刚才所使的那套剑法。”
鬻熊道:“琬儿,那可不行。大公子打了足足两年的基础,我才开始让他修习上乘剑法。而你毫无剑术根基,若是贪多务得、轻率冒进,那可是危险的很。”
周考也从旁劝道:“表妹,你就听火师大人的话吧。如果不肯循序渐进,将来你就算学会了这套剑法,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要是与真正的高手放对,这样的剑法根本毫无用处。”
琬姒却满不在乎地说:“我身为诸侯之后,居于深闺之中,哪有机会与真正的高手较量?我……我不过是想和发儿比比看谁学得快,如果我跟他都练一样的招式,怎么能超过他?”
鬻熊和周考所谈论的是正经的修行之道,可琬姒的回答却全是诡辩之言。鬻熊见劝服不了她,也不再勉强,只是暗地里嘱咐周考道:“我看琬儿并非真心实意地想学剑法,或许她只是一时觉得好玩才想学上几招。你就把这些招式传授给她就行,至于练得是否到家,那倒不必苛求。最要紧的是,你在与她拆招对练的时候绝不可全力相搏,免得误伤了她。”
周考点了点头,转而对琬姒说道:“那我今天先教你几招,你若有空时便自己练习。”
琬姒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说:“现在已经不早了,我还想到朝歌城里四处走走看看呢。表哥,不如我们明天再练吧。”
周发练了半天的基础招式,早就觉得枯燥乏味,一听琬姒之言立刻附和道:“好啊!我也想出去转转。”
鬻熊心想这几个孩子难得来一次朝歌,与其成天呆在家中练剑,不如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因此他说:“我先去找成伯,让他帮我们备辆马车。”
几个人来到前院,找到成伯说明来意。成伯道:“府中马车是有的,不过唯一的车夫跟着主公上朝去了。”
周考便道:“没关系成伯,我会驾车,你叫人备好车马即可。”
成伯见周考这么说,当即命下人从马厩中牵出两匹马,套好一辆骈车。鬻熊自己的坐骑也在太史府的马厩中,他骑上马,跟着周考等人的马车离开了府邸。
太史府位于城南偏东的区域,周考驾着马车径往北走,没过多久便看见了内城的城墙。内城中乃是王宫重地,其城墙几乎有六、七丈高,离得老远就能见到城墙顶上的雉堞。周发吵着要到王城跟前凑近了看看,于是周考便驾着车一直向北驶去。
他们沿途经过了几所大宅院,和太史府的规模也都差相仿佛。之后便进入了一条林带,林中整整齐齐地载种着十余排高大树木。穿过林带之后,前方是一大片开阔地,这块空地上不要说房舍,就连杂草都没有几根。再往前就是环绕着内城的护城河,与林带之间的距离刚好是一箭之地。假如有人胆敢进攻王城的话,只要一离开这片树林,就会立刻暴露在守城部队的弓箭射程之内。周考他们此时已经可以看见城墙上的卫兵,护城河的两岸也都有成队的士卒在来回逡巡。
周考还准备继续朝北走,鬻熊却从车后赶了上来,并对他说道:“大公子,不能再往前了!没有商王的宣召,无事擅闯王宫禁地,那可是死罪。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周考听后心中一惊:幸亏火师大人提醒的及时,不然就闯出大祸了。他忙嘞住马,驾车开始往回走,忽然见到在林地之外有一条和林带平行的小道。周考暗想:既然王城已经去不了,不如沿着这条路走,且看通往哪里。
于是周考驾车转入这条小路,往东方一直驶去,在行出好几里地之后,他们发现竟然到达了朝歌城的东市。
这个东市比周考逛过的虞城集市还要大得多,集市内道路纵横,光是东西走向的主路便有三条,而南北走向的巷道更是密如蛛网。即便如此,很多道路上仍然是拥挤不堪——许多拉货的牛车走得慢,把路给挡住了;在后面推手推车的人便等得不胜其烦,一个劲地摧促;反倒是那些肩挑背扛的挑夫们,不断从牛车旁边的间隙鱼贯而过,在各种巷子中来去自如。此情此景,只能用“挥手成阴、挥汗成雨”来形容,让人感觉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躁动的气氛。
集市中的商贾也是来自四面八方,什么地方的人都有。来自相同地域的贾人往往都聚在一起, 并且根据他们所售卖的货物就能判断他们来自哪里。比如卖象牙兕角、珍奇草药的大抵是南方的荆蛮;卖貂皮狐裘、人参鹿茸的则多是北方胡商;更有来自遥远西域的商队,骑着骆驼,携带着大量玛瑙玉石、旄毡绒毯之类。
不过要说到货品之丰盛,那还得数来自东夷各地的贾人。东夷人在集市的正中修建了数十间店铺,每间都是高堂广厦,雕梁画栋,从内到外金碧辉煌。这些店铺内出售的,几乎都是大珠宝贝、鲍鱼鱼翅之类的名贵海产 ,其中不少货品是连周考都没见过的媳之物。
周考他们三人一家挨着一家地逛,恨不得每间铺子都要进去瞧上一瞧。正行走间,周发忽然拉着周考的衣角说道:“大哥,你看前面那家店,门口怎么有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