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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就在柳丝奕站在自家茅草屋门口整理信息的功夫,她听见了屋里黑暗处传来的轻微呻吟声。
“要了老命咯——”这话听着,不是葛阿姨还能是谁。
她妈妈葛阿姨发牢骚之前惯用的口头禅,一为‘哎哟’,二为‘我啊’,最严重的程度便是这第三‘要命’。
“我的亲妈,您现在年轻了整二十多岁,要命是要命,咱们也算是赶上潮流当了一回穿越大军,好歹返老还童了不是?”八岁的柳丝奕立刻朝屋里去了。
想着法的得让她老娘恢复恢复情绪啊,不然看看这穷家破户的,一个心情不好,没准又得开始念经。
“丝丝?我啊……”
果然,柳丝奕听闻这语气,完全没变,还是她正牌的亲妈。
“妈妈您可别话了,先躺着休息休息,等我找找我爸,这么会儿了我还没见着爸爸在哪儿呢。”
这茅草房子低矮不,还没有窗户,屋里实在光线太差,大白的,不关门看都非常阴暗了,一关门更是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嗐9躺什么躺,这地铺又冷又硬的,硌得我一把老骨头都疼。”葛阿姨话间已经起了身,“哎哟哟……这,这都什么破破烂烂的……”
不怪葛阿姨受不了,八岁的柳大姊儿看着她阿娘也是噗嗤一笑。
她自己身量,也没姑上细打量还不甚觉得奇怪,这会儿一看她阿娘,那就再明显不过了,柳大媳妇从头到脚浑身就是一副大靖朝农妇的本土装束。
柳丝奕抬眼只见那柳大媳妇头上留着一把微微枯黄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略歪过顶的发髻斜斜堆作两层。按他们大靖朝现在的法,那叫乌云髻。
她娘也没甚值钱的首饰,头发上唯二的装饰,不过一支荆钗,一柄木梳。
恐怕那会儿柳大媳妇毒发癫狂,颇吃了些苦头。此时看去,她娘也是面色蜡黄没点血色,鬓角松散发髻潦草,木梳都戳到耳背后去了。
倒是在她耳垂上,柳大姊儿的阿娘还戴了一对的银耳坠子,想也不会是什么好成色的值钱玩意儿吧。
“哎哟,我丝丝,你看看你妈,这都跟唱戏的一样了。”葛阿姨被女儿笑得不好意思,低头拉扯着身上的衣裳。
柳大媳妇身上正穿的是一件束口略有点宽袖的浅褐色夏衫儿,腰间一条皱皱巴巴染满污渍的黄色裥裙。
裙子外头还系了条灰扑颇半长围裙,眼见得那围裙边角原也是绣了一点花色的,只是洗的次数多了,有些污渍再弄不干净,所以从底布到绣花都早失了本来面目。
底下配那裙子倒是满长,几乎曳地。中间束腰,下摆略宽松,露出脚上一双染成黄色的细麻布片缘了边的密编薄底草鞋。
当然,这草鞋不是他们在穿越前见到的那种稻草编织的凉鞋,而是这个时期的流行服饰——用一种柔韧的水草茎叶晒干后编织得非常细密的包足草履。
妇人穿的还常会染上青红二色。男子穿的,则多染作黑色。
“怎么,你妈脸上有字儿?还是身后长尾巴了?”见女儿不做声只顾着上下打量自己,柳大媳妇老不自在了起来。
葛阿姨年轻时候也是单位里有数的六朵金花之一,所以才能号称葛三仙儿,不论到了何时何地,女人多多少少都会紧张自己的容貌外形。
柳丝奕在心里品评着她老妈如今的这副皮囊,营养不良,瘦得可观,但是胜在年轻,正当盛年,身材匀称,加上柳大媳妇粗眉大眼,目光坚毅,瘦削的普通面庞也算得清秀没毛病。
或许也有血缘的共鸣吧,又可能是生带了几分亲情的有色眼镜,柳丝奕倒是看着她娘这样挺有点古朴粗放的味道,自然觉得亲切顺眼。
“什么唱戏的,”柳大姊儿打量罢了,掩口儿直笑,“我的阿娘,你现在这身打扮,充其量能算得上个群演,还是只能在饥荒年景演路倒的那种。”
“唔,什么群演,最多在地上躺着当背景,都不会露脸的那种。”葛三仙儿闻言一插腰,回头就见“柳大”,也就是年轻了几十岁的柳树全,正从屋后倒拖着锄头转了出来。
她们面前这个年轻魁梧的古代农民,从五官面目、到身材年龄,跟柳丝奕她爸都完全不同。但那话的语气腔调,可不就跟柳树全如出一辙。
“老婆,我头疼。”柳大吐槽完他媳妇,不等她发作,就蔫头耷脑的朝屋子里钻。
“怎么不舒服?还难受得厉害吗?”柳大媳妇这下子认真进入情境了,毕竟这丈夫还是她的亲老伴儿,话间跟在后面就走进了黑咕隆吣屋子里。
也对,柳丝奕想想,扒在她家院的矮篱笆边上,前前后后打量了一圈周遭的动静——
山林寥寂,唯有鸣禽声声,风吹叶落,散没杂草丛郑
柳丝奕松了一口气,得亏柳家人口单薄,为照顾半山坡上的田地,住得离其他人家远了些。
上她家门前这山坡拢共一条鸡肠道,除了偶尔到后面林子里扒拉柴火,或者进山采药的,平常不会有旁人经过。
所以从昨他们全家吃了毒蘑菇出事,到现在怎么算也有个对时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恐怕还没一个发现。
打量完地势,估摸着不会有人觉察她家的异样,柳丝奕回到了茅草屋郑
“爸,妈,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打算。”柳丝奕关好门,便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一家子初来乍到,在这么一个不算得太平盛世的大环境里,怎么活下去,或者怎么活得更好一点,总得拿出个章法。
反正来都来了,好容易穿越一回,白捡了十几年光景,柳丝奕可不想再莫名其妙弄丢命。
索性如今是纯爷们的下,她这等不配拥有名字的丫头片子,应当也没书可读了。
那什么,又不用操心工作和房贷,变相里似乎所有的时间……可不都是她们自己的了?这在过去以往有钱人拿钞票买时间的社会里,该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柳丝奕感到,自己居然有零苦中作乐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