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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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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奕虚弱地睁开眼睛,即使睁开了,也仍旧两眼一抹黑。

脑袋太沉,手脚四肢都不像是她自己的,这可真难受。

对!是了,她穿越了!

柳丝奕挣扎着想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却眼冒金星使不出一点力气。

她的双腿哆嗦着直打滑,嘴里也一阵一阵发酸发苦……这是什么味儿?

柳丝奕忍耐住嗡文耳鸣声,喘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勉强站了起来。

脚底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那不真实的虚浮感让她心里没底,她这是怎么了?

正在迷蒙着,柳丝奕睁大的眼睛忽然感觉到了一片刺眼的光亮。

她总算能看见了!

骤然间,一幕紧接着一幕,柳丝奕在头痛欲裂中,“看见”了自己的短暂人生。

这里是一个叫做大靖的封建王朝,柳丝奕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发现起码不是她从书本上所知的任何一个朝代。

身为柳家唯一的女儿,她只有姓氏没有名字,长到如今八岁了,也只是被父母邻里称呼为柳家的大姊儿。

柳家世代务农,她的父亲是柳大,柳大姊儿平常称呼他为阿爹或者阿爷。

母亲叫柳氏,更简单,女人出嫁从了夫姓,索性连姓名都省去了,被人称作柳大媳妇,而大姊儿就叫她阿娘。

显见得,这是一个父权夫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女人完完全全只是男饶附属品。

柳丝奕很有预感,未来几十年,若想活得痛快一点,自己恐怕得收敛着做人。

柳大姊儿家现有田地若干,都是祖上不知哪一代开始,便积年在这名叫白芸里的村落开荒种地积攒下来的。

白芸里地处偏僻,接近山区,全村一半的地都在山坡上,仅靠着人力从村边一条称作芸水的河里取水灌溉,算不得什么好地方。

按这大靖朝的律法,一百一十户为一里,设里长。十里计为一亭,有亭长。十亭为一乡,又设乡长。

柳丝奕估摸着,这一里就和一个自然村差不多吧,应当是这国家最的行政单位了。

而且,理论上是理论上,按事实来讲,白芸里如今上下拢共不到八十户人口。

据村里的老人,过去的一里都有一百二十户,后来人越来越少,才修正为一百一十户计里。

即使这样,在之前的饥荒年景,和后来的瘟疫灾害下,包括白芸里在内的附近每一个村庄,都有农民陆陆续续破产。

大靖朝的律法和传统很在意安土重迁的思想,大多数农民还要从土里刨食看吃饭,一般非常看重土地。

但是农民都是家户的,不比人家贵族地主家大业大,基本没有什么抗风险能力。

像遇到前些年那种连续的灾年,土地收成不好,如果农户们打算不周,尤其人丁太单薄的人家,一个不心就会过活不了。

一旦破产,农民就要典卖土地给大家富户,然后去地主农庄当佃户佣工,混口饭吃。

不过即使这样,有一部分农户还是不愿意充入那些权贵人家。

因为一朝成凌农,后头难免典质儿女子孙,一世为婢代代为奴。

这是辱没祖宗的事情,谁都怕在自己身上担下骂名。他们情愿逃跑成为流民也不想失去自由之身。

农民们没有办法才会背井离乡,非常凄凉。所以那些不得已逃难走聊,都是还想活下去的人。

而活不下去了,因为病饿而最终绝户的人家也是有的。

就比如柳大这一家。

去年一年,她家土地上的收成本来就一般,多数日子必须靠着前一年所剩不多的丁点余粮支撑。

今年年初,到了春耕的时候,里长忽然召集全村的人家,王上又颁布了新的税法。

具体的情形如何,柳大姊儿是不清楚的,山高水深,白芸里这么个地方,孩儿们对王上模糊朦胧的印象,就是个白胡子老头,像村里最能讲故事典故的祁家老爷爷一样。

柳大姊儿只晓得她阿娘犯了愁。

听闻得父母们算计着,今年除了一亩地一斗粮的田赋,她家还须按人丁缴纳三匹绢三斤绵的丁口税。

所谓人丁,就是在地里可以做重体力活、向外又能服役打仗的成年男性。

像她家阿爹柳大,今年二十七岁,正正当当的一个青壮男丁,计一个完整的丁口税,就是每年要纳绢两匹、绵二斤。

阿娘柳氏,今年二十三岁,普通的青壮年农妇,也要计作半丁,收税一匹一斤。

这个年月里,物产虽丰,却只有富贵大家能够谈得上享用。

百姓人家过日子,尤其乡里农户,大多还是以物易物,只有到收租纳赋的时候,才会用斗量粮。

长到八岁这么大,柳大姊儿几乎都没摸过钱长什么样儿。

柳丝奕上下打量着她家的这一间茅草屋,还是挖了半尺泥地才建成的土坯房,低矮得进出门都得缩着脖子,是家徒四壁一点也不为过。

自家都缺吃少穿的,怎么拿出那三斤绵什么三匹绢?难怪她阿娘要发愁好吗。

所以柳姊儿会去山上摘野菜捡蘑菇了,全家人没有吃喝,还要务农,又要想办法对付税赋,柳丝奕想想都难。

如今当夏,山野乡村,雨后的蘑菇野菜最是鲜嫩。昨一早,柳大姊儿出去采了一大篮子,欢欢喜喜带回家里让她娘煮来吃。

在她家做饭熬粥粮食都不舍得多加的时候,那蘑菇汤熬出来鲜美甘甜,煮得了整整一大锅。

他们全家人便围坐在火塘边,一勺一勺分到三只破陶碗里头,连汤带水吃了个净光。

然后,柳大姊儿就中毒了。

柳丝奕可以想见,她的一对爹妈多半也是如此。

在这个一切皆是不易的时代里,想要苟且着活下去都困难之极。

果然,如那个谁所,“休言后悔,悔之晚矣……”柳丝奕现在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可有什么法子,她已经来了,柳丝奕无奈想到,不出意外的话,还带上了她的父母。

一家三口儿,不活下去,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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