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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慈宁宫的路上,瑾言一直在想着待会要怎么面对叶太后,外人的眼中,叶太后一直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太后,可是真人是怎样的瑾言却一点也不了解。
牌匾上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慈宁宫”,小安子行了一个礼,就退了出来。
偌大的慈宁宫内竟然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一点阴森,身边都点着白色的蜡烛,偶尔还可以闻到蜡油的味道。
“参见太后。”瑾言根本就没有看见叶太后,只是朝着最前方的纱幔,俯身一拜。
“庸王妃,果然好胆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只见一个穿着缎绣氅衣的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一条金色的长纱缠在双手之间,百鸟朝凰髻上插着一朵赤金宝钗花细,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风韵不减。
叶太后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将瑾言扶了起来,略带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在慈宁宫,你是第一个在哀家还没有说话之前,就敢大呼小叫的。”听起来似乎很讽刺的话,可是却带着一种慈爱和宠溺的味道,这让瑾言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是臣妾的疏忽,还请太后赎罪。”虽然这个太后看起来很和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瑾言还是处处提防着,不敢越距。
“看来,把你嫁给无殇是正确的选择,你可以代替哀家照顾他。”叶琳溪将她扶到一边坐下来,还替她倒了一杯茶。
瑾言其实不是很惊讶,因为她早就听说过这个太后很宠爱冷无殇,甚至超过了她的亲生儿子,冷志轩。但是她不明白,对于皇族,最重要的不就是权位吗?她的儿子是当今圣上,而她偏偏去宠爱一个傻子王爷。
“太后为什么对王爷这么好,甚至……”瑾言端着茶杯,眼神却是飘忽不定,这个问题可能有一点突然,但是她很想知道原因。
就在她的问题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被叶太后打断了。
“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你是不是想这么问?”叶琳溪露出精明的笑容,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真是白活了。
瑾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老太太,真是太厉害了,看来以后还得多多向她学习才是。
可是老太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自己笑得喘不过气来,才肯停下来,坐在一边的瑾言却是一脸的疑惑,着老太太不是疯了吧。
叶琳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喝了一口茶,“这个问题,哀家不想说,小丫头你还真敢问。”
瑾言吐了吐舌头,什么吗?还秘密呢?着老太后还真是会吊人胃口啊。
就在这时,站在门外的小安子突然叫了起来,殿外传来了吵闹声,而且似乎是葵香的声音。
“让我进去,你别拦着我。”
“不行……”
瑾言跑了出来,只见葵香一脸着急的样子,小安子则是死守着自己的岗位,拦着她。
“你们吵什么,没规矩。”太后突然推开了大门,威严的站在两人面前,吓得他们通通跪在了地上,连连地磕头。“出什么事情了。”
小安子吓得直哆嗦,可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葵香看了一眼瑾言,直到她点头暗示才敢说话。
“太后娘娘,快去救救王爷吧……”葵香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声音都变得不清楚了。“呜呜……皇上,把王爷关进了笼子里面……”
话音未落,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跑了出去,是瑾言。小安子被这样的速度真是吓了一大跳,叶太后也是满目的惊讶。看来这个庸王妃还真是不简单啊,以前她怎么就不知道柳丞相家还有这样一个小女儿,当初她把柳瑾言嫁给冷无殇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戏园中央是一个银质的大笼子,出口在上方,只要不打开下方的门,在笼子里的人或者动物都无法跑出去,而笼子上方就是戏台,坐在那里的都是皇亲国戚。
此时此刻,笼子里正有六匹西域进宫的冰苍狼,个个都是龇牙咧嘴,目露凶光,身上的银毛都发出阵阵的幽光,六匹狼将一个男人围在中央,正准备攻击……
台上,冷羽飞早已坐不住了,“皇上,三哥他还在里面啊!”
冷羽飞盯着笼子里面的冷无殇,无助的坐在一群狼的中央,就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可是戏台上的冷志轩倒是看的意犹未尽。
“皇上,庸王他……”一个穿着水蓝色流彩月锦宫装的女子,跪在了冷志轩的面前,微微抬头,柔媚姣俏,粉光脂艳,空灵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
冷志勋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只是扶起那个女人,再也不说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蜀朝的淑妃娘娘——花子汐,可是她竟然再为别的男人求情,真能不让冷志勋生气吗?
就在这时,坐在冷志轩身边的江溪鸢布鞋的瞟了一眼花子汐,朝着身边的小太监悄悄的说了几句话。那小太监便走出了戏台。
“爱妃说了什么。”冷志勋小声的贴在她的耳侧,两人的动作好不亲昵,可是坐在一边的花子汐却是愁云满面。
“皇上,好坏啊,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江溪鸢矫情的举起了她粉嫩的小拳头,朝着他的肩头轻轻砸去。
坐在一边的其它妃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可是却换来了冷亦风的白眼,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如此混乱的局面,紫色的瞳孔中发出阵阵的寒意。
这一次,没有柳瑾言在场,他倒是要看看冷无殇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跳进了银色的笼子里,等到众人定下神来的时候,瑾言已经挡在了冷无殇的面前,双手张开,右手上黑色的戒指发出阴森的光芒。
坐在戏台上的众人纷纷惊讶的长大了嘴,只有冷亦风捎带玩味的看着瑾言,右手轻轻抚摸着拇指上的银扳指,还是来了吗?看来她还真是冷无殇的护身符啊。
“大笨牛,你没事吧!”瑾言立即转过身,查看冷无殇有没有受伤,还好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有血迹。
灰头土脸的冷无殇嘟着薄薄的嘴唇,朝着瑾言一阵傻笑。
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哨声,突然一匹银色的苍狼朝着瑾言扑去,而注意力全在冷无殇身上的瑾言却浑然未知。
冷无殇迅速的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这一切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等到瑾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冷无殇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嘴边溢出丝丝的鲜血,带着苍白的笑容。
戏台上一阵尖叫,一些胆小的嫔妃都捂住了眼睛,只有江溪鸢和柳诗语看得不亦乐乎。
瑾言看着他的身体朝着自己砸了过来,立即接住了,眼中全是心疼,“大笨牛,你真是大笨牛,你不会躲吗?”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虽然他是傻子,可是却是对自己最真心的一个人。
冷无殇怒气的扯出血腥的笑容,嘴中还不断的溢出鲜血,“娘子,我要保护……保护你。”
可是终究还是晕了过去,瑾言紧紧地抱着他,轻轻地擦去嘴边的血迹,然后将他的身体平放在不受攻击的地方。
纵身一跃,跳到了狼群的中间,眼神微微的斜向冷志轩的位置,满目的杀意铺天盖地的袭来,一股股的真气从手中的戒指中窜了出来,白色的衣服和长如海藻一般的秀发,肆意的飘了起来。
台上的冷志轩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竟然打了一个哆嗦,冷亦风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上的女人,然后和冷羽飞对望了一眼。
柳瑾言,竟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简直难以置信。
“以吾之名,命令你们将此人,撕成碎片。”瑾言指着站在笼子另一边,控制狼群的驯狼人。
刚才若不是他吹响了控制狼王的哨子,狼王也不会突然发动攻击,而这一切的幕后指使便是坐在戏台上的那些人,好,既然无法杀了冷志轩等人,那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驯狼人无所谓的笑了一声,自己训了一辈子的狼,还抵不过一个女人吗,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就凭着一句话控制狼群的。
就在他正得意的四处张望之时,狼王突然带头朝着他冲了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上。
台上的众人全都愣住了,冷志轩直接的站了起来,双手紧握这面前的红漆栏杆,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目,那只狼王一口就将驯狼人人的胳膊咬了下来,鲜血溅出了三尺之外,瑾言的手上和脸上全都被那肮脏的血给玷污了,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狼扑了上来。
“啊啊啊!!”一声神惨叫,传到戏台上,冷志轩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一些嫔妃看见这样血腥残忍的场面,已经开始作呕了。
只有冷亦风和冷羽飞仍旧站在台上,看着站在笼中那面带轻笑的女子,毫无畏惧的望着那样血腥残忍的一幕。
笼子外的其它驯狼人赶紧打开了大门,跑了进来,可是为时已晚,剩下的只有那一具不完整的尸体,和撕碎的外衣。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瑾言,柳丞相的小女儿不是一向懦弱无能,不谙世事的吗?怎么会做如此残忍之事。
瑾言猛然回眸,双眼盯着坐在戏台上的冷志轩和江溪鸢,指尖轻轻地拭去脸上的鲜血,一抹冷笑从嘴角荡漾开去,“皇上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们就告退了。”深蓝色的双眸朝着冷志轩发出阵阵杀意,瑾言扶着奄奄一息的冷无殇还没等冷志轩答应,就转身离开了戏园。
坐在台上的冷志轩竟然浑身轻颤的挥了挥手,浑身无力的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并且屏退了挡在他们面前的侍卫,刚才柳瑾言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再来叨扰他们,那么他的下场就和那个驯狼人一样。
一阵冷风拂过,他看着那个消失在戏院外的身影,为什么觉得这个冬天是如此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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