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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开了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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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薛子平舍毓儿执意娶湘柔为妻让她挟恨,二则湘柔在哮月山庄期间住进内苑之事丢尽了柳象的脸,让她不得不尽快把这丢人现眼的丫头嫁出门,以杜绝这等丢人的谣言。

湘柔心神一阵恍憾,她再坚强,也要教这极尽羞辱的冷言冷语挫伤心房。

「不,二娘┅┅湘柔┅┅没这意思。」

「没什麽意思?是没嫌弃平儿的意思,还是没痴心妄想的意思?!」薛宝宝落井下石。

湘柔已说不出话来。教她情何以堪?言及楚慕风,便是触及她心头的最痛。她从来不会想过要他的承诺,唯一的希冀是他能惦念她一些些。她的爱不屑附加代价,真心从来不是买卖。

「怎麽?没话说了?哼,算你识本分!就是你还有一点痴心妄想,我也当作好事的警告你,人家楚大夫是什麽身分,你高攀得上吗?你当真以为他瞧得上你吗?再说他早一个多用前就知道平儿跟我提亲这事,而且还当面回我道贺!」薛宾买索性胡谈撩拨,教湘柔难堪个够。

他早知道表哥提亲的事了?湘柔的身子摇摇欲坠┅┅那他为何还执意要她?之後将她遗弃在傲悔楼,又不回府里治爹爹的痛,他至始至终┅┅只是在玩弄她?

湘柔心冷了。早在他三日内将返柳府的信诺破灭之际,她就该明白他不是会将约定放在心上之人,一味认真的只有她!

「姑母,求您别再说了!」薛子平忍不住开口解围。湘柔的反应虽然教他心疑毕竟还是不忍见她受打击的凄楚模样。

「哼,若是光明正大,岂怕人说!」

薛宝宝的再三奚落,湘柔已不复听闻,知觉在一刹间停摆,下一刻黑暗已漫天弥地卷来┅┅

昏迷了一昼夜,好不容易醒转,睁开眼听见喜菊抽抽咽咽说的第一句话──竟足自己有喜了。

由大夫口中道出的事实已传遍全庄,众人原本的捕风捉影成了现实,此时更是幸灾乐祸的将之当成茶馀饭後的消遣,争相耻笑之馀尚且意犹未尽的咒辱侮蔑。

老天爷同她开了怎样的玩笑?

原已决意待爹爹百年之後长伴青灯古佛,如今她与腹中未成形的小生命注定了一生道人轻蔑的命运。

知道她竟怀有身孕後,表哥已彻底死心的打道回京,可她也已被逼至末路。即便是深居在咏菊小阁内闭门不出,仍不断有佣仆在阁门前探头探,的指指点点。

就算她真能关住自己一辈子,可孩子呢?

凝住波澜不生的碧波池水,她忽尔有了永眠湖心的念头。

这纷纷扰扰的人世竟容不下她蜗居一角,只求无风无浪。

「小姐,天冷呢,你身子骨受不住的,回屋里吧。」喜菊送上披风,心阚的瞧着怀有身孕却反而消瘦的小姐。命运真是苛待小姐了,小姐向来恬淡无所求,为什麽这样娴静美好的人儿会这般命苦?

湘柔顺从的回小阁内,她虽不怕冷着自己,却怕冻坏了孩子这孩子未出世已教人心阚┅┅寅夜。

相对於亮晃晃的长昼,幽寂的黑夜让湘柔感到安全。她下床敞开卧房的小窗,让清冷的月色泄人墨漆的内室。月色皎洁,夜复一夜如时相见,不曾改变。

她静静凝立窗前许久,之後点亮灯,於灯下研墨,对着窗外枯死的菊株呆坐,好半晌,才惊觉冰冷的颊眸已垂挂了两行泪。

泪珠儿滴落於摊平的白绢上,她出神了一儿,提笔在白绢上头题上一首介甫诗──槿花朝开暮还坠,妾身与花宁独异。

忆昔相逢俱少年,两情未许谁最先。

感君绸缪逐君去,成君家计良辛苦。

人事反夜覆能知,说言入耳须臾离。

嫁时罗衣羞更着,如今始悟君鸡托!

君鸡托!妾亦不忘旧时约。

题罢,她复出神凝视白绢上的小诗喃喃叹吟最末一句,没留神窗外月映的阴影微晃┅┅泪珠愈滴愈多,溅花了好几个小楷字。她苦涩一笑,起身步出小阁,让夜风吹涩双眼,风乾颊上的泪。

一抹纯黑的身影在此际跨入湘柔的寝房,伟岸的身形明显是名男子。男子沈如点漆的黑瞳凝向白绢上头的小字,清冷的眸光瞬放柔。他小心地拿起白绢,绢上娟秀的字迹已乾,他将绢子凑近鼻端嗅闻,两唇轻轻厮磨,待触及泪湿的绢角时,原本清冷的双目已转呈浓热。

他在湘柔房中伫立了一会儿寸步出房外,寻找那抹一个多月来明他魂牵梦系的纤影。今夜他就要带她走!无论她愿不愿意,这辈子她只能跟他绑在一块,他们今生已注定有扯不清的债!

他在幽微的月光下急切地寻找纤丽的姿影,亟欲将记忆中软馥的身子揉入怀里,撷取她天真纯美的热情┅┅蓦地,他发现她了,就在碧波池畔──倾刻间楚慕风全身的血液凝结成冰┅┅他看到的,是湘柔自山石上跃下碧波池的最後一抹身姿。

德聿望着陷入沈思的挚友,寻思着是否该重提往事。自三年前柳家小姐投湖後,楚慕风表面上虽然平静无波,但与他熟识的人,都感觉得到他的改变。

楚慕风由回忆中回神,看着德聿苦笑。三年了,为何他对她的牵念不淡反浓,似乎有股力量催促着他重回此地寻找答案。

「当时你跟着柳姑娘之後跃下水潭,在潭内搜寻了一整夜,第二日乏力倒卧在湮边,幸而朱四叔潜进柳府,才发现你昏卧潭畔已不省人事,却又意外发现你身中剧毒,只得以续命丹保住你的元息,之後快马加鞭送回李老神医跟前,待你完全病愈,已是三个月之後。」德幸提起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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