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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老程一身淡金甲胄,背对朝阳,辉映出一道人形金芒圈,分外的醒目。
只是这道人形金芒圈,把老程罩在淡金头盔下,仅露出一张布满腮胡子的黑脸,越发黑了。
黑的几乎分不清他的鼻子眼睛。
而他就这幅尊容,还敢插科打诨?
这让盯着他的王浪军来气了,反感的说道:“老程,你是不是觉得我和李二谈和了,就变成任人欺凌的圣男美少年了?”
“啊,什么是圣男美少年啊?
俺老程听不懂,你说清楚点,要不然这事就闹误会了?”
程咬金走到浪军身前两米处止步,伴随双手持斧耍了一个斧花,插在右侧,大马金刀的站在那里,微偏头问道。
耍酷,摆谱。
且带着一股子的邪性。
只是这股邪劲全被他一张凶神恶煞的腮胡子脸,却流露出让人亲近的笑容,给逗乐,遮掩消失了。
不过知道他的人品脾性的王浪军不吃他这一套,没好气的说道:“哈,闹误会?
嗯,这个误会恐怕你还承受不起?
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
他这话明显是答非所问,且反将一军。
要知道他眼见老程的插科打诨,立马想到老程在试探自己什么?
毕竟身处囚禁十几万怨民的大峡谷,东侧的山丘上,诚不对。
同时,他与李二的和谈没谈拢,处在暗中角逐中争夺利益。
以及李二与其朝廷针对无量宫,招惹他失败却没有做出交代,让他置身追究责任与息事宁人的纠结中,难以自处。
显然,谈和就得有所让步。
而追责不仅显得强势。
这会夺了李二的尊威,引发天下人颜面无光。
谁让忠孝约束了民众的思维呢?
因此,民众自然看不惯他这种张扬霸道,大逆不道的欺凌到李二头上的忤逆之举。
故而,此时此地,对他来说并非善地。
而且处境尴尬,也就被老程拿来开涮,或是老程在替李二试探自己什么底线?
当然,他这种推断,取决于他自己回了一次无量宫,空余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让李二利用信鸽联络老程,或是其他什么手段……
而面对他一脸温怒,不信任的俊脸,程咬金脸疼的抹了一把胡子,笑道:“试什么就不必了。
你也知道俺老程与你有旧,别那么生分嘛?
这就像你被世人误会,栽赃陷害你对朝廷不忠,对爹娘不孝,脱离人群闹独立等大逆不道的谣言一样,你不觉得这是你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吗?
这对你的仁义之举造成毁灭性打击。
说实话,我都替你感到可惜。
好好的一个正面人物,反被世人不齿了。
你说说你是不是该尝试亲民,改变一下……”
“好了,你满嘴不吐象牙,说谁呢?”
王浪军越听越气,气的不怒自威,伴随清风从背后吹来,荡起地面上的沙尘,成旋流席卷到老程身上。
整得老程眯眼,抬臂遮挡,煽动着沙尘嚷嚷:“喂,你小子别耍横啊。
要知道武力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你最应该亲民……”
“靠,亲民,我亲你个大头鬼啊?
是谁鬼头鬼脑的觊觎我的一切,打断了我的亲民之心。
一直把我逼上梁山,又栽赃陷害我闹独立,搞征伐。
如今,你们战败了,就来说我不亲民?
你告诉我亲民是什么鬼?”
王浪军眼见老程越说越带劲,怒而反问。
心说,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确实有问题。
仔细想想,他觉得自己似乎确实疏远了民众,孤傲于野了?
当然,他心里最清楚,这不是事实。
毕竟当初的他差点被狄家庄的小人害死。
特别是那次被人活埋的经历,刻骨铭心,改变了他的心性。
于是,他醒来之后就找狄家人算账。
可惜主谋早就遁走了,让他的复仇计划,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种感觉很憋屈,愤怒。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屠杀狄家庄的贫民泄愤吧?
因此,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以制作家具卖高价来设计狄家庄,隐有主谋露面,以及麻木自己消气。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曾想,他刚赚了点小钱,还没融入这个时代。
甚至于沉浸在梦幻与现实之间,难以接受的自我迷途中,寻找着他自己的归途,未来。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梦游者,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当然,这个时间并不长,没让他明白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迎来了人命官司,以及并蒂莲花事件与谋朝篡位谜案。
于是,他便卷入其中,与朝廷重臣,李二等人较劲。
在这种情况下,他让民众无形中疏远了自己,又如何亲民呢?
而且他又卷入天书传承出世事件。
且谋朝篡位事件连环,让他陷入其中,根本没机会做其他的事情。
直到这会儿,他还是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就是这样,他还被老程说成不亲民,且指桑骂槐,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惹得民众声讨。
这就要命了。
冤枉死人了。
而很显然,老程以这种方式试探他的底线。
这并不为过,他可以理解为老程为了自保,做老好人替李二办事,不管他的事。
但他就难以接受这份污蔑,陷害的污名了。
毕竟身在十几万怨民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传扬出他这个污名,岂不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当然,以他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羡慕,瞎咧咧的率性,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但谁又能完全洒脱随性而为呢?
再说了,他可以做到随性而为,但考虑到爹娘,韵儿会被他的污名困扰,带来伤害,他就不能容忍了。
因此,他现在对老程的言词很排斥,愤怒了。
程咬金眼见他动了真怒,后退着扇灰说道:“浪军小子,你别动气啊。
这是俺老程听徐老道说的……”
“哦,是他徐茂公说的么?
他人呢,让他来见我,立刻,马上……”
王浪军若有所悟的散去威势,收敛了内劲出体衍生的荧光气罩,威严的呵斥。
“沙沙”
威势荡起的沙尘渐散,处在周边凌乱躲避的将士相继从列队站稳。
就在他们当中,走出一个趔趄的灰土人,咳嗽着说道:“我,我在这里……”
“哟,你谁呀?”
“啊,哦,我,我是徐茂公……”
“去毛公,那不是太监么?
你确定自己是太监,当然,不是的话我可以帮你……”
王浪军盯着趔趄走近的灰人,一身青布衣占满灰尘,且褴褛不堪,搭配一头蓬松垢面的模样,差点没认出来他是谁?
相反,徐茂公被他的话吓得下身一紧,遍体冷飕飕的打着摆子说道:“你,你,你别乱来啊。
老程的话没说错,但那是从民众抵制你的言论中听出来的……”
“是么?
你敢说这不是你在民众中间散布的谣言,存心不良?
看来让你做太监,你就会说实话……”
“啊,别,不要,你不要过来,这不是我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