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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玥回书院一晃就过了小半个月,离她及笄礼的日子亦是差不远了,只不过这时候另一桩事却是令她有些烦恼。
她未来的相公陆家公子陆重华在书院里头同她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说实话,这种读书读傻了的呆子她的确是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人脑子有些问题。可偏生陆重华身旁还跟着位南宫瑾。这位南宫公子是个浪子中的浪子,她是十分不解为何一向看起来耿介忠厚的陆重华怎么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但她那位七皇叔待她是很不错了,不过十日左右光景便放她回了宫中,临走时还赠了她许多物事。楚轻玥想着,若是没有老妖妇,或许她这位风华正茂的七皇叔应当是大玥国的栋梁,亦绝不会被一些谏臣骂作是乱臣贼子。
如今,每日朝堂上都有老妖妇垂帘听政,皇兄就只是个挂了名字的空壳子皇帝,那位皇嫂她更不能有个什么指望,指望她还不如指望睿儿。她虽是帝姬拥有着丹书铁券,令老妖妇忌惮,但她属于自己的势力还是太少。现今,只能指望着自己能长命百岁,好好发展下白莲教,早些日子寻到青羽鬼卫,获得他们承认,坐实自己的权利。
“殿下安好。”楚轻玥撑着脑袋在石桌上冥思苦想,却不想这么一抬头正好撞上南宫瑾下巴。南宫瑾混蛋成什么样子她是晓得几分的,这声“安好”绝不可能出自南宫瑾这厮口中,不用猜,一定是她那位便宜夫君陆重华又看见她了。
“两位公子安好。”楚轻玥未起身,按着身份,这两人见着她行跪礼都是行得的,何况她问候回去,已经是很客气了。她发觉自己从未好好打量过陆重华,只是从前听闻这位陆公子才高八斗,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翩翩少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公子温润如玉,这位陆重华陆公子却是温润如玉。也难怪刘苁蕙那么心仪他,到了十四还未订亲。
“今日天气和暖,久闻殿下身体抱恙,出来走走也甚好,只是怎的身边没有人跟着?”陆重华朝着她行过一礼,直直看着她。楚轻玥想,若是以后自己的婚姻不能做主,陆重华或许是个很好的人选,至少,他不会干涉她。
“好不容易能自己一个人出来我才不会带着她们呢。”有些俏皮的话在陆重华听来就有些不规矩,他复道:“殿下金枝玉叶,身体贵重,万不可拿着自己开玩笑,若是再生病,重华心中也会不安。既如此,便不扰殿下雅兴,重华告退。”陆重华行过礼便匆匆离开,南宫瑾看着他背影转头朝着楚轻玥一笑:“你家相公挺关心你的。”
“你……”楚轻玥看着南宫瑾的嬉皮笑脸,立即就要拍案而起,最终还是压下心头怒火,和缓道:“南宫公子别胡说,我同他……”
“帝姬下月便是及笄礼,七月初七是相看小宴,八月中秋便是文定之日,帝姬又何必害羞呢。况且从前瑾并不知晓帝姬还有那般毒辣的一面。刘小姐的脸可是足足痛够了六七日呢,既能下得这样的狠手,殿下又何必藏着呢?再者,帝姬同瑾一样都是明白人,有些事说开了比较好。”
“我自生下来便注定这一生腥风血雨,他是个好人,同我不是一路的。”
“瑾同样不是好人。”南宫瑾蓦然附耳在楚轻玥身旁,轻轻说出这句话,最后一打一敲着折扇离开。
南宫家,陆家,上官家,还有一个百里家。这几家若是不能为楚氏所用,必杀之!师父的话犹言在耳,楚轻玥捺下心中苦涩,握在手中的饱满珍珠渐渐开裂。
德懿宫内灯火昏黄,守夜内侍少监尖细声音突地拔高,听得楚轻玥同屋中人同时心生警惕。
“作死的小蹄子,咱家是如何同你说的?这大半夜的拿着这些个鬼东西去哪儿?哟,这不是琉华宫的采倩姑娘吗,采倩姑娘去哪儿啊?”
“小主,要不要白莲……”白莲隐匿在帐子后的身影看起来像是鬼魅,清冷的声音只在对着楚轻玥说话时有几分温柔。
“不用。”
外头的声音又继续响起,“是雨公公啊,这不,前几日苏公公他还念叨着您这位干儿子呢,说是如今尚书房那块儿缺着人呢,什么时候也让您过去当值,好替皇上分忧。”
“是么?那可就要请采倩姑姑多多美言几句了。”
“这是采倩的本分嘛,当初若不是雨公公举荐,采倩又怎会有今日呢?这都是采倩该做的嘛。”娇俏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带着几分诡异味道。
“那就谢谢采倩姑姑了,不,瞧我这不中用的脑子!”雨公公说道便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这过不几日该唤姑姑一声干娘了,届时还要请姑姑多多照拂,哦不,是请干娘多多照拂。”
“雨公公真是客气了。”采倩声音刚落,雨公公又道:“这么晚了可要奴才送送您?”
“雨公公都说了采倩过不多久便是要做干娘了,这时辰,唉,不说了,苏公公他还等着奴家呢。”采倩脚尖在地上一跺,伸手捂着脸一副羞不自胜的模样,雨公公一看这模样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当即一挥拂尘:“那干娘好走啊,这夜里头黑,干娘可不要看错路了。”
待采倩离开,雨公公一收拂尘,看了看四周,才又撑着灯笼朝着里头内殿走去。
楚轻玥将白莲掩在幕帘后,听得雨公公喊道:“殿下,可是要奴才进来点灯?”
“进来罢。”楚轻玥将烛台拿过,雨公公撑着灯笼进来时放了下来,而后见着彦嬷嬷同言姑姑立在自己面前,又转头瞅了一眼外头,伸手自袖中摸出张纸条,悄悄拿给言姑姑。言姑姑立时佯装怒道:“雨公公,你放肆!我可是帝姬身边儿的人!”声音凄厉,惹得外围站岗的禁军心头一阵好痒,其中一个骂道:“真是作死!那个将将从千禧宫调过来的当值太监雨化成当真是个好福气的,明明都是个身子不全的人了,还成天介日地同这些宫女厮混。”
另一个接嘴道:“可不是,我看着德懿宫的那位言姑姑,生得水灵灵的,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愣是看着跟个大姑娘似的,也不怪惹得太监要……不是嘛?”他笑得猥琐,朝着自己身旁一笑,那头领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孙五,你个混球!”而后又笑骂道:“这宫里头是能随便说话的么?这些公公们不就是因为身子不全同我们这般正常人不一样么,若是同我们一样那不得乱套了?”
“那可不,雨公公虽是个少监,可是同他对过食的大宫女可是不少,要说这雨公公也是忒有运气的一个人,蒙苏大总管收做了干儿子,自是……这个嘛,嘿嘿,你晓得的……”孙五一脸痴笑着偏头去看他那头领。
“晓得你个球!你再不管好自己这张嘴总得丢脑袋!”小头领也是一脸痞笑,凑过耳朵道:“你们怕是没见过帝姬罢?”
“还未及笄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那可难说。先皇当年不就是名动天下的美男子么?先皇后更是一副好颜色。当今皇上虽说不中用了些,不也是一张好颜色么?帝姬更是不得了,听说钱六那个兔崽子上回在摄政王府看了一眼,啧啧。”说到此处,小统领砸吧砸吧嘴,又继续道:“那才是国色天香。”
身旁几个禁军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注意着殿内动静。
听得言姑姑凄厉声音久久响起方才停歇之后,那几个一脸荡笑,最终打着哈欠去换班。
趁着换班这档口,德懿宫后一道隐约黑影似利箭般自房顶向着宫墙穿射而出。
灯火摇曳下,楚轻玥披着一头墨发,仔细看着言姑姑手中递过的纸条,而后朝着帘子轻声道:“这事儿,是该好好安排了。”
珠帘轻晃,烛火轻轻一闪,言姑姑打开时内里的人已不见。见着彦嬷嬷还在外头,言姑姑立时上前轻声道:“殿下,太子那处的人已经安排妥当,只是,皇后娘娘……”
“我这嫂嫂是越发不成器了,不就是小产一回么?这宫里头女人小产得多了去了,可谁有她那么好运气?现下只晓得浑浑噩噩,竟连自己那么好的大儿子都顾不得了么?吩咐苏公公那边的人盯着,我这位嫂嫂可不能出个什么事。另,皇兄的毒有着落了么?”
言姑姑摇头。
楚轻玥一把将手中木梳折成两段:“若是能教你们找到,当年她便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我身上下蛊了。对了,老妖妇宫中那位神秘人可查清楚了?”
“那人行踪极其隐秘,武功路子阴邪得很,咱们的人好几次都险些折在他手上,不敢跟得太近。他裹着一身黑斗篷,毒术蛊术都十分厉害,更是时常悄悄隐在千禧宫周围,实在难对付。”言姑姑替楚轻玥倒过一杯茶,又轻轻将自己自千禧宫处得来的消息说给楚轻玥听。
“那千禧宫那边不用盯着了,将那边的人撤回来,留一两个掩人耳目便是了,这段日子,咱们要好好盯着睿儿那头。”
“诺。”言姑姑悄悄退下,到得外殿时,见着雨化成立在那处,静静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随后,还是雨化成碰了碰她,见着窗外人影窜动,立时便一把掐在她胳膊上。言姑姑尖叫一声,又是低低哭泣:“雨化成你,你,不得好死!”
雨化成朝她递过眼色,言姑姑立刻心领神会,将衣衫扯乱,又拼命拍着殿门,雨化成一边狞笑着一边接过言姑姑递过的锦袋藏在怀中,而后便开始了每晚上德懿宫外禁军都能听到的一出大戏:“太监与宫女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