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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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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传到凝辉院的时候,倒是乐得莫雪伊直笑。

让一个婆子去迎接莫雪蓝等人,还直接带到了落紫院,这安排得倒是极有意思,不知莫雪蓝等人的脸色是如何的难看。

她没掌家之权。莫雪蓝上门做客之事,她只跟夙璃天提过,俞氏自是不知道的。所以光这么想想,就知道这是夙璃天对太后的一种不满,怎能让莫雪伊不乐呢。

上官珞如意算盘打得再好,可人要不是不按她的意愿走,那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是莫雪伊没乐多久,就看见莫雪蓝上门来,除了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柳碧外,还有一个让人觉得眼熟的嬷嬷。

经红芍偷偷的提醒,她才恍然发觉,这是仁寿殿的张嬷嬷,只是为人素来张狂,这不,莫雪蓝还没开口,她便满脸不愤地说了一大通话。

“凤华公主,你是怎么做妹妹的,二公主一大早就宫里出来,你没去迎接就算了,还让一个下贱东西骑在二公主头上作威作福。再说,怎么可以安排二公主暂住在那如此偏僻的落紫院呢?要是太后知道了,定是不喜的!”

“嬷嬷,要是觉得南宁王府招待不周,大可回宫去。”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俞氏步姿轻盈地走了进来,睨了一眼张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冲着莫雪蓝问道,“二公主也是这么觉得吗?”

“这是俞侧妃!”莫雪伊唇角含着一抹笑意,介绍道。

俞氏会来,她并不惊讶。毕竟今早的事这么大,只怕早就有人把事情传到俞氏的耳里,况且莫雪蓝还去了一趟书房,这不明摆着觊觎夙璃天。这样一来,怎能让俞氏咽得下气,估计莫雪蓝前脚一来,她就在后面跟上了。

“哦,对了!”莫雪伊似想起了什么,提醒着,“如今南宁王府之事,是俞侧妃管着。”

莫雪蓝起身,冲着俞氏抱歉一笑:“俞侧妃说笑了,是张嬷嬷思虑不周。”说着,她警告地看了一眼张氏,低声道,“张嬷嬷,还不向三妹妹以及俞侧妃请罪。”

张氏可没顺着莫雪蓝给的阶梯而下,语气生硬地道:“老奴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既是侧妃娘娘当家,那老奴可要问一句,明明王妃已在,却是侧妃当家,莫不是南宁王府要宠妾灭妻么?二公主应太后旨意来南宁王府做客,却受如此接待,莫不是南宁王府要藐视太后么?”

闻言,俞氏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大胆!”

她深呼吸了几口,看向张氏的目光冷意森森,那一句侧妃当家刺痛她心里最深处,紧握着手,她沉着声音又道:“这是你这奴才该说的话吗?二公主上门做客,让嬷嬷迎接,安排住所,一切妥妥当当,这如何算得上藐视太后?莫不是你这狗奴才还能代表太后么?”

俞氏的回答,下意识地避开张氏的第一个问题,反而直冲着第二个问题去,尤其是最后一句当真是诛心,顿时就让张氏的额头淌下一片冷汗,一时之间就没了言语。

是的,今日迎接之事,南宁王府并没大错,莫雪蓝上门做客,也是因着莫雪伊的关系,是来见妹妹的,让嬷嬷迎接,再去住所,若真的要细究起来,顶多就是下人办事不周。

莫雪蓝的心里早就对张氏不满,自是在一旁看戏,一句话不说。

俞氏仍觉得不解气,又火上浇油地来了一句,“这样的奴才,要是在南宁王府,早就被打死了!”

“好了。”莫雪伊戏看足了,也该是时候出声,便对着俞氏说道,“俞侧妃有必要对一个奴才斤斤计较么?”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了张氏,又道:“张嬷嬷,至于你说的宠妾灭妻,我自是会跟王爷反应的。”说到这里,莫雪伊眼睛的余光清楚地看到俞氏脸色一变,暗地里冷笑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俞氏趁着掌家之权做的一些小动作,无伤大雅,却让她极度地不爽。

顿了一下,她扬声继续说着:“刚刚侧妃的话你也听到了。虽说你是从宫里来的,但以下犯上却是容不得,念及你是二姐姐身边的人,就拖出来打五大板。来人呀!”

张氏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莫雪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几个从门外走来的粗壮婆子捂住了嘴拉下去了。

“二姐姐,不会怪妹妹打了你身边的人吧。”末了,莫雪伊看了一眼莫雪蓝。

“是张嬷嬷自个儿犯了错,冲撞了侧妃娘娘。三妹妹身为南宁王妃,自是要维护南宁王府的脸面,我又怎会怪罪呢?”张氏被打,莫雪蓝自是不会阻止,可是她话这么说,点明莫雪伊正妃之位,只不过是为了刺激一个人而已。

果不其然,俞氏站起身来,脸色不佳地冲着莫雪伊道:“王妃,妹妹昨日伺候王爷有点累了,就先回去了!”话刚说完,便匆匆地离了凝辉院。

莫雪蓝却在此刻轻笑出声,“有了正妃之位,却比不得侧妃得宠,三妹妹在南宁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吧!”

“比不得二姐姐贵为公主,却巴巴上门给人做妾要好得多!”莫雪伊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啪”的一声,茶几上的茶杯被莫雪蓝扫落,紧握的手指甲掐入手心犹不知疼,她起身往门外走去,最后停住了在门口,回头,面容隐在背后洒来的光线中,半是明媚半是黑暗。

她说,“或许不是妾呢!”

莫雪蓝的声音轻轻的,却清晰地落在莫雪伊的耳边,她抬头,看着莫雪蓝的背影在光线中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眼里。

不是妾?莫雪伊冷冷一笑,除非她死,不然南宁王正妃就只会是她,难不成那上官珞敢冒天下之不讳弄个平妻出来?

喝完手中这杯茶,莫雪伊起身,唤道:“红芍,陪我去书房一趟。”

“是。”红芍应了一声。

两人便往着书房走去,凝辉院与书房相隔并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书房可谓是南宁王府重地,夙璃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书房里,会客、处理公务等等。可想而知,这样的地方定是防卫森严。

莫雪伊便让在一旁的小厮先去通传一声,没等多久,莫雪伊就见到了谈书,并在他的带领下进了书房。

夙璃天坐在书桌前,面如冠玉,如寒星般的黑眸专注地看着书本,那握着书本的手骨节分明,在门外浅浅的光线中一片白皙,格外的好看。

似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地抬起眼来。

莫雪伊见夙璃天望来,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王爷,我要这南宁王府后院的掌家之权。”

夙璃天神色未变,只那双眸子越发的幽深,他没说话,但莫雪伊却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了“为什么”三个字,她掀唇一笑,道:“王爷可知,刚刚身边的张嬷嬷说了什么。恩,她说呀,明明王妃已在,却是侧妃当家,莫不是南宁王府要宠妾灭妻么?”

话到这里,停顿一下,莫雪伊斜眼看了一下夙璃天,“不知王爷对于这话,怎么看?”

“南宁王府的事也是她一个奴才能够置喙的?”夙璃天冷声道。

“她一个奴才是不能置喙的,”莫雪伊轻轻地笑出声,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可她这奴才却是仁寿殿的人,深得太后看重。”

闻言,夙璃天盯着莫雪伊好一会,眼神意味不明,看得莫雪伊一阵心慌,才开口道:“本王倒没看出凤华公主如此会挑拨离间,三番两次的,该不会当本王是傻子不成?”说到最后,声音愈发的低沉,似酝酿着一股风暴,来势汹汹般。

莫雪伊一怔,确实,她在与夙璃天为数不多的谈话中多多少少地都会提到太后上官珞,话语模糊,却意味深长,的确可说得上是一种挑拨离间,但即便这样,那又如何,她本就不希望太后与南宁王之间的关系一片融洽。

所以,她没有掩饰,抬起下颌,轻轻一笑:“若王爷认为妾身是在挑拨离间,那就便是挑拨离间。相信有眼睛看的人都知道,妾身与太后的关系不太好!”

“你倒是丝毫不掩饰!”夙璃天冷笑一下。

“这本就没有可掩饰。至于刚刚挑拨离间的说法,若是关系牢固,自不是妾身几句话就能挑拨的,妾身也不过是过过嘴瘾,至于事实怎样,王爷心中想必是有底的。”

莫雪伊看着夙璃天,说了那一番话后,也随着摆明态度,“王爷可以宠着俞侧妃,但这掌家之权,妾身是要定的。”

夙璃天没有马上回答,眸里一片暗沉。他看得出莫雪伊此刻坚定的态度,与她短短的几次交锋,莫雪伊这人聪慧、隐忍、大胆以及无所畏惧,也难怪她能在宫里上官珞的眼皮底下蛰伏三年。

这几日,他秘密地让人暗查了朝廷后宫之事,尤其是先帝在位之时。以往,南宁王府向来都游离在朝廷之外,只守在南宁之地,对于朝廷之事从来都只了解大概,就如先帝笃定南宁王府不敢有异心,南宁王府也有恃无恐。

然而,正熙帝登基,上官珞封太后,使得事情有变。

不过,通过这次暗查,却也让夙璃天知道了许多秘事,同时也对莫雪伊此人多了一丝佩服,所以,他自是明白,她认定了什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只不过是掌家之权而已。

静默了片刻,夙璃天冷冷地吐出两字:“可以!”

“谢王爷!”莫雪伊盈盈一拜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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