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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听罢,立刻笑逐颜开,二位老人曾有一个儿子,不幸的是,刚结婚儿子就出车祸死了,媳妇也便改嫁了。.两位老人伤心欲绝,不过还好,终于从那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敢情好呀!这可真是我们两人的福气。”老婆婆笑着一把将欣语搂在了怀里。
“好呀,好呀,晚年得孙,我们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公公拍着成铭的肩头。
“爷爷,奶奶,您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您还等着抱重孙子呢!”这个成铭呀,稍稍好了一点儿,就不忘了拿这个说事儿。
“哎呀,铭哥哥,你这是说什么呢?”欣语羞了个大红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好呀,好呀。”两位老人笑得更开心了。
吃过饭,成铭执意让欣语跟着两位老人回去,他说医院里有那么多的医生护士照顾,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欣语见拗不过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打算明天一早再来看他,顺便把自己要温习的东西也带来。一边温习,一边照顾他。反正现在饭菜由爷爷奶奶准备,她也不必操心了。
钟文涛和欣语分手后,就来到了住院部的医生办公室,打听成铭的病情。
“您是说那个美男子夏候成铭吗?他得的是一种血液病,挺严重的,需要骨髓移植。”小一护一士一脸可惜地回答着,心里还有点好奇,为什么面前这位英俊儒雅的医生也对这个病人这么感兴趣呢?难道美丽的人都是这么惹人关注吗?
“竟然是这样。”钟文涛的心迅速地沉了下去,随即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开了。为什么欣语是这么的不幸呢?她好不容易才和夏候成铭在一起,可那个家伙偏偏得了这么重的病,唉——不行,他要赶紧找到他的主治医师,询问一下有没有与他匹配的骨髓。
接下来的几天,欣语就在医院一边陪着成铭做各项检查,一边抽空复习功课。有了爷爷奶奶的帮忙,他们每天都能吃到可口又营养的午饭。
这几天成铭的气色还不错,检查之余,他还可以陪着欣语一起温习功课,阳光好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到院子里散散步。转眼之间,就迎来了欣语高考的日子。
“语,你快回去吧,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检查了。我在这儿看看电视,时间一下子就打发过去了。乖,回去吧!”成铭轻声地说着。
“好吧,我这就回去。”欣语点点头,明天后天连考两天,等考完了,她就可以专心陪着他了。昨天她又去问周医生关于骨髓的问题了,周医生向她保证,没有问题,就这一两天就可以有结果,随后就能安排手术时间。
“铭哥哥,祝你做个好梦。”欣语在成铭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这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好梦,唔,我一定做个好梦,梦里紧紧地抱着你。”成铭坏坏地笑着,这几天,他这张嘴也是没忘了不失时机地说点儿肉麻的话。
“你呀,快躺下吧。”欣语的脸上又微微泛起了红晕,娇嗔了一声,快速地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其实也正是因为成铭这两天时不时讲出来的笑话,才让气氛变得轻快了很多。也正是因为他的笑话,才让欣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把面前的艰难困苦都看得不那么骇人了。这也不过是她们爱情路上的一段插曲而已。
与此同时,钟文涛也敲响了医生办公室的门。
“请进。”周文越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说了一句。
“周医生,怎么样了?”钟文涛一进门,语气就有些着急。
“嗯,这两天应就会有结果了。”周文越使劲儿揉了揉肿的发胀的眼睛。.实际上那天他告诉欣语已经有了合适的骨髓,纯粹是一种善意的谎言。夏候成铭的血型比较特殊,要找到合适的骨髓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他已经让在血液办公室的朋友帮着查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眉目。而时间拖得越久,他面对欣语的时候就感觉越发地沉重,甚至都不敢看她那双美丽的眸子。
就在前两天的晚上,这位前来学术访问的钟医生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来询问夏候成铭的病情。当时,他有点吃惊,当钟文涛说他是欣语的表哥,此次来只是关心表妹夫的病情时,周文越才明白了。
可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钟文涛绝不仅仅是欣语的表哥这么简单,从他急切的语气和对欣语的关心程度,他绝对能断定,这个钟医生一定是深爱着欣语的。
是呀,那样一个美丽绝尘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这个钟医生对她如此倾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他的心底涌出了淡淡的怅然。
钟文涛得知夏候成铭的骨髓不容易找到配比后,也是心急如焚。连忙打了好几通电话跟着一起想办法,这两天他们联系了一个血液病的救治中心,想通过他们的关系帮助成铭找合适的骨髓。刚才,周文越就在网上查相关的资料。并等着对方发来邮件。
“钟医生,你坐。”周文越客气地让座,“早上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他们说已经有两个相匹配的血型了。这两天就会把适合的捐者的资料给电邮过来。周文越揉着额头,语气却轻松了些。
“太好啦!”钟文涛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下你这个当表哥放心了?”周文越忍不住戏谑了一句,想想也挺奇怪的,他们这两个学医的大男人,本来是素不相识的,但却在这里坐在一起为着同一个女人而忧心忡忡,更是同时为了这个女人深爱的男人而奔波。
“你笑什么呀?”钟文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名字里也有个“文”字的医生,初次见面他对他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他为了欣语的事如此尽心的原因吧!
“我笑怎么啦?该着你那根筋疼?”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周文越不由然被钟文涛这种浓厚的痴情所感动,自然也就生出了对钟文涛的好感,可这个男人这几天的深深忧愁,他也是看在心里的。现在终于能有找个机会让他放松一下了,他就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其实这两天,他更有一种庆幸,原来爱一个人到了如此深厚的程度,就会造成这么深的痛苦,幸亏他还没有涉入其中。
“周医生,你也太没礼貌了吧?我好歹也是往你们医院来做学术交流的,你就这么对待客人吗?”钟文涛板起脸,但口气却依然是那么的和煦。
“少来吧!我给你帮了这么大的忙,你不谢谢我也就罢了,还恩将仇报怎么的?”正是两个人身上共有的那种对欣语的关心,让彼此的距离在不经意间就拉近了,周文越的口吻越发地像朋友之间开玩笑了。
其实对于周文越,钟文涛的心里是有着深深的感激的,正是由于他热忱无私的帮忙,匹配的骨髓才得以这么快找到。他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他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什么。
“好了,周医生,不要再开玩笑了,好吗?我只是诚心诚意地希望欣语幸福,而夏候成铭便是促成他幸福的决定因素,所以我才……”钟文涛嗫嚅着说着,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也许欣语讲永远不知道他为他做的这一切,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钟医生,你真伟大!”周文越听完这番话不由愣了半晌,随后由衷地说出了这番感叹的话。
“这和伟大能有什么关系呢?”钟文涛忽然苦笑着摇摇头,“周医生,我真诚的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像我这样。”说完之后,钟文涛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晶莹的东西。
忽地,电脑那里传来一阵“叮”的声音,这是有周文越自己设置的邮件来的提醒。
“快!看看是不是那个捐赠者的资料?”钟文涛一个箭步就飞奔到电脑跟前,将要坐下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是人家的电脑,于是便又礼貌地让开了。
“我来!”周文越也快步走过去,熟练地打开邮箱查阅邮件。两个人几乎都是屏佐吸看完的那封邮件。
“太好啦!这下就能给夏候成铭排期做手术了!”周文越又把下面的数据详细地比对了一下,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周医生,谢谢你,真的感谢你。”钟文涛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
“快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她好吗?”过了片刻,钟文涛缓缓松开手臂,恳求般地说。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难道你不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周文越轻声问道,他真有些替钟文涛不值。他就是这么默默的为江欣语做了那么多,然而江欣语却毫不知情。
“不用了,我不想让她总觉得亏我,我只是想让她快乐。”钟文涛摇摇头,眼底现出一抹伤感。随后,他缓缓地向门口走去。
那背影此刻在周文越的眼中看起来是那般的孤独,落寞,然而他那成人之美的品德却又是那么的熠熠生辉。
钟文涛走后,周文越又是忍不住一阵唏嘘。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也曾谈过几次恋爱,但自认为从来没有获得过轰轰烈烈的真爱。他也曾希冀过,当欣语出现的时候,他霍然有了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但得知人家已经有了未婚夫后,不由又是一阵怅然。
但看到钟文涛这样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原来遇到真爱是要付出一定代价,他看得出钟文涛的痛苦,若是这么痛苦的话,他道情愿自己的感情平淡一些。
周文越快步朝成铭的病房走过去,脑海里就是闪现的这些,等他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都快九点了,这个时间,病人家属应该都回去了。这才站在那里呆呆地笑了笑,弄得旁边的小一护一士一时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在她们印象里,这个年轻英俊的医生总是很高傲的样子,不苟言笑。
不管小一护一士们去作何感想,总之周文越是挺高兴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钟文涛带给他的影响,走了几步,又折回身,对着高台后面窃窃私语的两个小一护一士说道:“密切注意63床的动向,他再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有什么问题赶紧联系我。”
“好的,周医生。”两个小一护一士只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周文越忽然又折了回来,微微吓了一跳,那个稍微机灵些的赶紧做出了回答。
“嗯。”周文越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转身离开了。他其实也不是一个特别严肃的人,只是他就是看不惯有些医生和小一护一士们打情骂俏的样子,干什么呀。这样能好好的工作吗?更可恶的有些医生还和那些小一护一士搞得不清不楚,真是有伤风化。他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难道随着科技的进步,就必须丢掉一些很好的传统吗?比如那些女孩子,总是表现的过于大胆,在个人的问题上更是超级的不负责任,把与别人那个什么看成握手那么简单,而贞操两个字该怎么写,她们恐怕更是不知道了。对于这样的女孩子,他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这也是他至今没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的主要原因。
而江欣语却不同了,她身上有着一种自然天成的气质,那种女孩子脸上少见的羞涩和矜持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实在不多啦!这也是在他看到欣语第一眼就被她吸引的主要原因。只可惜,人家早就名花有主。现在,他唯有盼望着,盼望着上天也赐给他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儿。
周文越边走边想,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自己整晚忙着找匹配骨髓的事,都没有吃晚饭。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这个时候,也只有距离医院五十米外的一家二十小时营业的小店还可以有吃的了。
吃过夜宵,周文越觉得来了精神,今天本不该他值班,但他还是决定回到办公室,再把夏候成铭的手术事宜详细地研究一下,明天就和王主任一同将他的手术日程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阳光分外明媚。初夏的太阳已经充分展示了它的威严,刚过七点钟,就已经把灼灼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撒向了人间。
今天是欣语第一天高考的日子,成铭早早地就醒了。他悄悄滴换下才服,偷偷地溜出了住院部。出了医院的大门,他不禁为自己成功的逃脱分外地窃喜。那种新鲜的有点近似于恶作剧的感觉,竟让他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他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品质优良,门门功课名利前茅。逃学、打架、淘气这种种的坏孩子的行径,压根就不跟他搭边,但有一次,也是在夏天。他终于禁不住下水游泳的欲一望,就跟着几个同学一起翘了课,那种感觉就是这样的。
站在医院门口,他仰起头,贪婪地嗅了一口那带着火热阳光味道的空气。唔,只有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才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健康的人。
想想,自己是多么的可恶呀。当年在他能够和欣语一起拥有快乐日子的时候,却不知道珍惜,一次次地把她从自己的身边赶走,甚至在她出狱后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他都没有善待她。而是一次次地让她难过,让她误会。直到她累了,倦了,怕了她,彻底地要从他的生活里消失的时候。他又突然跳到了她的身边,霸道地要拥有她。接着,就是奶奶和母亲的横加阻拦。好在他还有足够的勇气和机会力挽了狂澜,但现在两个人能好好的在一起的时候,他却又是一副残破的身子了。
“我亲爱的小语呀,难道我这辈子欠你的就注定还不清了吗?”成铭越想越黯然,孤独行走在夏日的璀璨阳光下。明媚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滴滴滴”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迅速昂起头,心里恨恨地骂着自己:“真该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呢?”他现在要快点赶到考场去,他要在考场外陪着他心爱的女人。他更要给她一份惊喜,让她考完试走出门,就可以看见他的笑脸。
其实,人就是这样,干吗要考虑这么多呢?就活在当下吧,明天的烦恼不是还没有来临吗?
再说欣语,早上一睁眼就已经七点多了。昨晚温习地有点晚,所以睡得沉了些。她盯着墙上的挂钟懊恼地叹了口气,都这点儿了,只能收拾收拾奔考场了,她本来还打算去医院看看成铭呢。
考试是八点四十分开始,欣语来到考场门口已经八点二十分了,她还从家里带了点儿东西,想上午一考完,就奔到医院去看成铭。所以就稍微晚了些,随着已经渐渐稀少的考生队伍,她快步往考场内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她募然看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那样的气度,那样的风华,足以在多于考生人数的等待大军里一眼就被她认出来。
“铭哥哥!”她惊喜地叫着,也不顾这还在考场的门口,就飞奔了过去。
成铭本来想藏在人群之中的,他只是想就那么静静地等在门口,用他的心灵默默地支持着她。他对自己的欣语很有信心,他坚信她一定能考出骄人的成绩。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那样的卓尔不群,怎能奢望在人群中能藏得住身影呢。
“欣语!”成铭的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惊喜。
古人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他与她不过一夜不见而已,然而对于两个人却都显得是那么的漫长。
“你怎么来了?”到底是碍于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欣语一把拉住了成铭那即将拥自己入怀的手臂。
“我只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默默地陪着你,虽然你这个未来的高考状元早就胸有成竹了。”对于不能拥心爱的女人入怀,成铭显然不太舒服,但却不影响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宠溺得过分的语气。
“你呀,这大热的天干嘛要跑来呢?你看你这一头的汗水,听话,赶紧回去吧!我考完了就去医院看你。”欣语心疼地拿出一张纸巾,仔细地为他擦着头上的汗水。
“嗯,好,我这就回去。可是你下午还要考试了,中午就就近找个地方休息吧!不要跑来跑去的了。”成铭一把抓住了欣语那柔嫩的小手。
“少来吧!你就别在这里跟我言不由衷了,让你这么久看不到我,你还不得疯了?再说,难道你对你媳妇我的能力还没把握吗?这里到医院的路程也不远,总不过二十多分钟,我呀,中午看到了你,下午才能考得更安心。”欣语抓过他的手,一下一下地在手里摩挲着。
“那好吧,你快进去吧,马上就要考试了。状元小姐!”成铭轻轻地放开了欣语,示意她赶紧进考场。
欣语顺从地转过身,对着他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便快步走了进去。
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语,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简单的话语,就足以显现出他们对彼此的浓浓爱意。
考场的大门慢慢地在这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面前合拢了。家长们这次微微松了一口气,四散地走开去,有的干脆就打算在门口静等了。依然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人家都是家长在等孩子,像成铭这样等爱人的还真可谓是独树一帜了。
太阳的光芒越发地猛烈了,但成铭还是不想离开。仿佛站在那里就能看到他的欣语奋笔疾书似的。
“酗子,在等你妹妹是吧?你可真是个好哥哥,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吧,在这里站久了,真是吃不消呢!”一位中年人善意地提醒着。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俊美的酗子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谢谢您。”成铭对着他感激地笑了笑,往旁边那有少许阴凉的地方挪了挪,其实这里也不比那边凉快多少。
成铭其实也清楚,尽管他寸步不离的站在这里也不能给予信欣语什么帮助,但他却是执拗的近乎于惩罚自己般的命令自己站在那里。
成铭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一阵眩晕感忽地席卷而来,他连忙伸出手扶住身旁的树干,拿出一瓶风油精在太阳穴处涂抹了一点儿,这才觉得清爽了一下。
“没用,真没用,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没用呢?”心里恨恨地骂着自己。
其实这又怎么能说是他没用呢?银江市坐落于长江以南,本来就比金海市温度高。今天的太阳又显得过于猛烈,那些健康的当地人站久了都吃不消,更何况成铭这个有病在身的外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