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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蔓被他的故作风流逗得一笑,老实回答:“当太后命人拖我下去打板子的时候,确实想过你,之后之前,就再没有了。.”
听说小师妹不曾惦念自己,凤影丝毫没有不快,继续问道:“那令狐珏呢?你可看得出,他这几天有否想起我来?”
白若蔓诡黠一笑,一直知道他们二人的感情有别于普通朋友,两个大男人总是你思我来我念你,不知是不是在边疆待得太久而寂寞了,所以关系近乎暧昧,如今凤影这般问来,若蔓已是司空见惯,亦老实回答:“貌似没有,最近他比较喜欢折腾我,而且,因为患了枯草热,整天除了折腾人之外,就一个劲在那儿挠痒喝药……”
“枯草热?”凤影竟不知令狐珏有这毛病,凤目中随即淌露出来的担忧俨然他心爱之人受了苦般。
白若蔓点了点头:“可惜,即便是患了这毛病,他照样每天往花丛里钻,也不怕恶化,不过好像已经开始恶化了,一开始是全身瘙痒,今天还不停地打喷嚏流眼泪,使唤我去沟里捡他那串糖葫芦的时候,还一个劲冲着我哭。”说到这里,白若蔓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她越笑,凤影的脸色就越黑:“那你出来干嘛,怎么不去照顾着他?他既然喜欢折腾你,那必是折腾你能让他好受些,所以你就快回去吧,让他好好折腾折腾,别再总往花园里跑了。”
白若蔓听此,苦大仇深地将这位没心没肺的师兄望了一望,沮丧反问:“你真是我师兄嘛?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师兄嘛?”
然而凤影不待她抱怨完毕,人就已经飘到了对面的药铺里,冲着老板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要求:“给我弄点蜂浆和大枣,另外还有什么对预防治疗枯草热有效的,统统给我拿出来!”
“请问公子要多少蜂浆和大枣?”
“你店里所有的,都要!”
……于是一炷香后,白若蔓在凤影公子的威逼利诱之下,背着扛着抱着捧着大包小包、瓶瓶罐罐的药材,从明安大街西街的药铺一直摇摇摆摆挪回了明安大街东街的太子府。
“师兄,既是你对那只狐狸的一片好意,为什么你不自己送去?非要我来当这个苦力?”
“你难道忘了,你师兄我还被他拒在府外住客栈呢!哪像你,天天有机会被他折腾……”凤影说到这事的时候,无比幽怨地睨了一眼白若蔓,那凤目中的羡慕嫉妒恨,看得若蔓心里异常憋屈,好像自己成了横刀夺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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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子府东苑花园内,令狐珏正在和繁华丛来的四朵金花引蜂扑蝶,看到一堆自己会走的东西挪近来,一把将娇嗔尖叫的四朵金花护在身后,冲着那堆大包小包、瓶瓶罐罐的奇形怪状之物叫嚣道:“何方妖孽?胆敢来我太子府生事,还不快快现出原形,与本太子过过招!”
白若蔓气结,将身上的东西尽数往地上一砸,才不管那些蜂浆罐子是否碎裂淌了一地的香甜,冲着令狐珏暴怒道:“你才是妖孽!你们全家都是妖孽!”
“又在辱骂太子和我皇室中人!”比令狐珏先一步驳斥的,是突然驾临的太后,“你这胆大妄为、放肆胡闹的丫鬟,不教训是不行的了!”
白若蔓当即一头撞死的冲动都有,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要痛痛快快地教训一下令狐珏这只该死的狐狸,都能被太后逮个正着,如今林姗姗不再,估摸着纵使在也救不了自己,白若蔓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一扭头,一转身,便见四名宫廷侍卫齐刷刷地站在了面前,无比虔诚地坚守岗位,无比乐意地准备为太后除掉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
白若蔓不是打不过他们,只是一出手,身份必定遭受怀疑,到时候为了逃避通缉而东躲西藏的下场,未必要比现在好。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太后明察,是太子爷先骂的我!”虽然这服软的态度仍自强硬。
于是太后更怒了:“太子骂你,那是在教训你犯的错,你骂太子,却是对我朝皇威的亵渎!”
这就是皇家虚伪的本质,赤裸裸的剥削和压迫啊!
算了!白家列祖列宗在上,请恕若蔓狗腿一次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小女子乎?
白若蔓思及此,突然回身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太后面前:“太后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一时心直口快,求太后看在奴婢为了太子的花粉过敏症到处奔波终于找到了疗治之法而饶了奴婢这一条小命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太后如果真的不肯放过奴婢,那太子将要继续承受病痛之苦,太后可忍心?可忍心呀?”
这事儿闹大了,白若蔓一下子将自己的安危牵扯到了太子身上,在求饶的同时,趁太后不备使劲给令狐珏使眼色,希望这只狐狸看在今天自己为了他疲于奔命还差点要奔没了小命的份上,出面救自己一次吧。
幸亏,这厮还有点仁义道德,在自己使眼色快要把眼珠子挤出来之前,突然顿悟,然后推开身边的莺莺燕燕,一把捂住自己胸口扑倒在地大呼救命:“哎呀!哎呀J奶奶不好了不好了!珏儿不能呼吸了……珏儿……珏儿要死了!”
太后听此见状,吓得惨白了脸色,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白若蔓?赶紧冲着她的宝贝乖孙奔了过去。
白若蔓翻了翻白眼,大汗淋漓:可怜太后这老人家也不知心脏好不好,令狐珏这一惊一乍地可真真要减去她不少阳寿呢!诚然怪只怪令狐珏太笨,要救自己什么招儿不好使,偏偏要使苦肉计,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在他又一次固执的要求之下,是自己亲自将他扶回了房里……
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白若蔓给他倒了一杯水,亲自递到他手里,出语细声细气,极尽柔媚之能事:“太子爷先喝口茶压压惊,若还难受,奴婢这就去给您请太医。”
见她突然如此乖巧,令狐珏薄唇一勾,笑得异常讽刺:“哎,我说白蔓蔓,你就别给爷装了,你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你,明明很恼我,何苦还装个没事人地讨巧?”
自己举着茶杯扬在空中半天他都不肯接,还自以为是地说着风凉话,白若蔓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不解恨,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还是不解恨,于是果断将茶杯往桌上一搁,眼神陡然转为凄厉的阴怒,出语忿忿却极其小声:“没错,我恨不能将你抽筋扒皮!但是你那位奶奶,指不定就在门口贴着耳朵偷听我们说话,我哪里还敢对您不敬呢?太子爷!”
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却竭力压低着声音,令狐珏看着她那憋气的模样儿,几度忍俊不禁:“行了行了,你省省吧,别再装了!本太子知道你委屈,不过我不是叫你去买糖葫芦嘛,你给我抱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干嘛?怨不得我说你是妖怪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白若蔓更怒了:“还不是为了你……”
但方才答应了师兄不得将之供出,彼时的白若蔓,只好义薄云天地揽下了这份好意,“我看你得了花粉症如此难受,那些个太医忙乎了两天也未曾减轻你的症状,才想着给你弄些偏方调理调理,我听说,你只要每天坚持喝三大碗蜂蜜泡大枣,不出三年,你的花粉过敏症就可以痊愈了!“
“什么?三年!你都要我每天喝那腻死人不偿命的甜汤,你还不如要了我的命!”令狐珏爱吃肉,不爱吃甜食,所以果断拒绝。
白若蔓心下嘻嘻笑着,自己也不爱吃甜品,真要自己每天喝这东西,自己也宁可死了算了,但是:“但是坚持三年,好过你一辈子都不能在春天百花齐开的季节里,出去畅快地游山玩水吧?”
“我可以带面具!”令狐珏给自己想了个好主意。
白若蔓点了点头,却不苟同:“是个好法子,但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一边玩一边吃的时候,你蒙着面怎么搞?何况你生得如此英俊潇洒,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人家还当你是丑八怪呢!”
这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令狐珏眉宇微蹙,陷入了沉思:不得不承认白若蔓的话非常有理,自己生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没的俊俏呀,如若在姹紫嫣红的季节里整日蒙着面具,那多憋屈多没面子呀?
不过令狐珏还有更好奇的事儿急着问道:“你当真觉得本太子英俊潇洒嘛?”
令狐珏非常自恋,知道自己的俊俏模样诱惑过的女子可以排着队围着岳都绕好几圈。
但碍于自己尊贵显赫的身份,几乎每位拜倒在自己脚下的女子对着自己除了撒娇展示她们的好,就是撒娇展示她们的爱,却极少有像白若蔓这么坦白直接地夸自己长得英俊的,所以眼下被这么一夸,竟还有些小小的羞涩,问完方才的话,俊颜不自觉红了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