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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觉寺外,比武台下人山人海,比武场上人影绰绰。铁云不愧“赛虎痴”的名号,一招一式力大无穷,却又难寻破绽。那庞大的身形丝毫不限笨重,却是逼得对面的七王爷钟离靖似乎只能招架。
“嗯,这小子的身手是军中的套路,战场搏杀,最简单的往往最有效。”二楼上,欧阳燚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曹掌柜,你这酒可真是不错啊。”
曹公绩看了窗外一眼,说道:“确实是军中的拳术。不过禁军与我们边军不同,少有战事,难得这小子没有练出一身的花架子。”
“嗯,但是也和花架子差不多。”欧阳燚说道。
场上,铁云硕大的拳头又一次逼退了钟离靖,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刚开始的从容了,自己的拳头看似一次次轰了过去,却一直没有击中对手一次,尽管每次都是毫厘之差。但是这般下去,自己的力气总有泄去的时候,此时就是要看是我先体力不支失了力量,还是他体力不支失了速度。便如同猫捉老鼠一般,自己的爪子与他的身子就只在毫厘之间,只要轰中他一拳,就能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钟离靖却是越发的从容了,虽然对手没有察觉到,但是他发现了,对手的动作慢下来了。
三楼上,南宫远一边看着眼前的武斗一边笑道:“老七的身手倒是不错,但是却不知道力量如何。”
钟离弘一边始终笑着:“身手?呵呵,他这般的闪躲却是少见,一直以来,我都是见他已力量见长的。”
“哦?你这几个儿子都不简单啊。”南宫远重新望向了窗外。
铁云的身上已经汗流浃背了,对手的速度确实是慢下来了,但是依旧是比自己仅仅快上分毫。忽然,一阵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莫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对手在带着自己玩不成,抬头看去钟离靖嘴角依旧带着的淡淡微笑,哪里有丝毫体力不支的样子。
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首先你得弄清楚谁是那只猫。
钟离靖的玩心渐渐淡下来,因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有很久没有和别人动过手了,因此才让这本该一边倒的比赛进行到了现在,战斗的乐趣,却是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此时自己心中的兴奋却慢慢散去了,眼前的对手越发的心烦意乱使得动作渐渐失去了章法,破绽也越来越多。
铁云忽然发现钟离靖的身形一滞,却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记左拳便轰向了对手的侧脸。但是不知为何,心中的恐惧告诉自己。这一拳不能轰过去,却是略微一歪,正中钟离靖的肩膀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终于轰中他了!!
但是没有现象中的被轰飞,钟离靖硬吃了这招后依旧站在原地,那并不厚实的肩膀上,自己的拳头却略微有些颤抖。
钟离靖稍稍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铁云只觉得胳膊上一股巨力传来,那极小的一个动作,便将他震开老远。
拳头还在颤抖着,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更加是因为之前的一震之力,整条左臂都酸麻着,再使不出半分的气力。
不远处,钟离靖一步步走了过来,脸上再没有之前的笑意了。但是在铁云的眼中,面前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却是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那巨大的身形一步步靠近过来时,却是感觉到一阵阵强风呼啸而来,自己几乎不能前进一步,已是在自己眼前了,那老虎的血盆大口中张开来便要吞噬了自己一般,带着血腥的气味的呼吸似乎都喷在了自己的脸上。
“大…大……大虫啊!!”铁云带着惊惧大喊到,右手抽出自己背上的刀便劈向了面前的老虎!
刀,停在半空中,忽然看到眼前哪有什么老虎。自己携着全身力气的一刀便被钟离靖单手捏着在,他手上一抖,那刀便脱手而出,深深插如入了十几米外的地面上,那刀锋入地的瞬间,就像是钢针入水一般的简单随意。
铁云抬起头,便看到钟离靖看着自己。
“你输了。回去好好练练吧,莫丢了你家的名声。”
“我,输了。”
第一场,钟离靖胜。周围的人群中一片的欢呼声。人的名树的影,侠王的名声极好,当然,原本就极高的赔率也让这场比赛的结果给很多人发了笔小财。
此时,在一处府邸之中,暗室中,床上一个中年人斜靠着,看向自己面前的人,此人皮肤黝黑,大概是知天命之年的岁数了,却是低着头跪在自己的床前,便是当朝兵部尚书裘永定。
“抬起头说话。”床上的人说着,带着慵懒的声音。“你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裘永定抬起头,空气中**的气味还没有散去,只看到声音的源头,两道阴狠的目光正刺向了自己,连忙说道。
“句句属实。”
“呵呵呵呵,你能出卖他,却不知道会不会出卖我。”那人依旧靠在阴暗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良禽择木而栖,我不是树倒猢狲散,而是离了朽木,来寻一栖身之地。”裘永定说道。
“呵呵呵,凤凰,非梧桐不栖,但是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是梧桐,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凤凰呢?”那人问道。
裘永定略定了定神,答道:“殿下,您多年潜伏在暗处,以醉心风月的面貌示人,非是自暴自弃,而是在等待机会。若不是臣下发现了您在朝中隐藏的势力,却是无法发现您的出众。便是这份隐忍,便是为君最大的资本。真所谓凤凰三年不鸣,却一鸣惊人。臣下不是凤凰,但是殿下是,殿下既然是凤凰,您这儿自然是梧桐。臣下自信自己也算是良禽,臣下此时,却是带着百鸟朝凤。臣下和臣下身后的卑微力量朝见的也不是单单是凤凰,而是真龙!!!”
“呵呵呵,你倒是拍的好马屁,好吧,我便信你一次,这一次比武招亲,老三的计划是什么?那八个人中,有几个是老三的?”那中年人坐起身来,却是响起了一阵阵铜铃声音。
圆觉寺不远处的一座酒楼。包厢中一个红衣女子在窗前眺望着,目光中满是焦急。另一个青年却坐在桌前一边喝着酒,一边品着面前的菜肴,却极为惬意。
“小妹,你看到了吗?”那男子问道,筷子上夹起了一片鱼脍,那片鱼脍却是极薄,阳光下呈现诱人的半透明。此人正是南宫家四子,南海霸主钟离鲨。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鱼脍蘸入身旁的酱料中。
“看不清啊,都怪四哥来的晚了,这看着都要结束的样子了。”那女孩怨道,这女孩却是海王的掌上明珠,招亲的大小姐南宫云珠。
“呵呵,自己没本事逃出来,却还怪我,看看不就得了,再说又不是只一日。这最后两人你也是没见过的,便是看谁不是看啊?”南宫鲨说道,却是把鱼脍塞入口中,又是一杯酒下肚,赞道:“不可多得啊!!”
“哼,就知道吃。哎呀哎呀!就是看不清啊。”南宫云珠说道,目光却没有移开。
“嘿,接着。”南宫鲨说着丢过来一个圆筒状的东西。
“啊!是我的千里眼!!臭四哥,怎么不早拿出来!!”那女子却是大喜,手中的东西确是一个单筒望远镜的样子。说着,那圆筒的一侧移到了自己的眼前,远处比武台上原本模糊的情景此时却是清晰起来。
比武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人身材却是普通,穿着一身的墨绿色短装,目光中却是带着几分猥琐。南宫云珠见他形容猥琐,不禁皱了皱眉。他的面前站着一人,丈二的身量极是挺拔,一身的青色长衫,一头长发系成一个马尾,却是眉清目秀。
“这人是谁啊?”南宫云珠说道。
“你哪里会知道他是谁?今日带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莫要盲婚哑嫁不是?”南宫鲨放下了筷子,却是也走到了窗前,看着远方的比武台不禁目光一凝。
“是这小子!?”
南宫云珠听自己哥哥的口风却是认识此人,便问道:“四哥认识这人?”
南宫鲨回到了座位上又是端起酒来。
“嗯,打过一架。好像是钟离家老九的人。”
“哦??”南宫云珠却又是打量了那人一番,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四哥你不用千里眼就能看见?”
“废话,在海上那么多年了,哪用得着这劳什子。”
“哦?那和你打的那一架谁赢了,倒是不打不相识,你不过来看看吗?”南宫云珠的目光回到了场上。
“有什么好看的?”南宫鲨又是一杯酒下肚,“他反正没输给我。”
“哦,啊!?”
比武场上,许一岚看着眼前的对手,心中却满满的都是那一日见到的赤红色铠甲,目光却是更加坚定了些。
对面那人却是一脸的笑意,却是仿佛胜券在握一般。他见许一岚没有攻过来,却是一步步走了过去。
许一岚见来人的步伐轻浮,不像是常年习武之人,此人的呼吸也没有合理的调息节奏,却是不知道此人有什么手段,但是欧阳燚昨日的话依旧在耳边,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可轻敌,说着便舒了一口气,眼看着那人已在自己面前了,身形却是破绽百出,羽说过的,江湖较技与战场搏命不同,但是此人丝毫没有武艺的样子,为何笑容中全是自信,难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这才忍住自己攻向对手破绽的本能,只是眼睛紧紧锁死了对方的动作。这时,两人已是很近了,只听到那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嘿,小哥,待会假装输给我,白银三十两如何?要不,四十两?五十两?不废话,你摔出台面,一百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