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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殿争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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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烈焰城的最北段,一座庞然大物坐落于此,赤红的墙壁,金灿灿的琉璃瓦,汉白玉的石阶上,阳光洒下,给这金碧辉煌的建筑又增加了一分神圣。道路两旁,是赤铁铸成的两条火龙。火龙,是苍炎国最为神圣的图腾。

这儿便是皇城所在,安龙宫。

宫门外,穿着各色官服的官员都守在侧门之外,脸色却都是阴晴不定。国主钟离弘自上次昏迷前曾许下,将要立太子习政。但是自此之后一直昏迷,无法视政,朝会就一直耽误着,今日的朝会却也不知道看不开的起来,若是开起来了,是否储君之位便能定下来。国无储君,社稷不稳啊。

官员们分成若干小团体窃窃私语道,这太子一旦立下,一帮人便是鸡犬升天,但是更多的却是万劫不复,没有一个人有把握自己跟随的便是这天下未来的主人。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当今圣上却也有九个儿子,天知道何人可以成龙啊。

不远处,三个轿子抬了过来,众人都安静下来,毫无疑问的,是三位大学士的轿子。自国君病倒,每日都是这三位大学士在支撑着朝政,想必是昨夜都在值事房过的夜。今日便一同到了。

“咳咳咳咳,”打头里出来的,是三朝元老,当朝大学士房士林,只见他一头雪白的头发压在官帽之下,身体已略有些驼背,他轻轻一手拍着自己的背,一手摞着胡子,抬头看向众人“哎呀,众位大人来得早啊。”

“子丰先生早。”九丰是房士林的字,在座的众位官员过半都曾在他的门下求学,连忙向老人行礼。

房士林身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腰杆却是挺立,一脸的沧桑,目光中具是坚毅。此人便是当朝次辅周法,人称“周铁面”,三人中最是刚正不阿。

“时辰差不多了吧。”这时,最后的一个轿子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周围瞬间都安静下来,只见一个身着三品官服的中年人上前掀开了轿帘,搀扶出来一个老人。老人鹤发童颜,神采奕奕。手中的一个酒葫芦散发着酒香,他微笑着喝了一口,把葫芦递给自己身边的中年人,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笑道。

“这阴雨天啊,不喝上两口还真不行呢。”此人便是当朝首辅魏安国,身边的中年人便是他的长子魏云远,官拜户部侍郎。魏家,可谓是苍炎国政坛的最稳定的力量,七朝出了五位大学士六位尚书,便是如今的魏家家主魏安国,自幼有神童之名,九岁成为当今天子的侍读,十七岁时高中榜眼入朝为官,如今已是两朝的大学士了。便是他身边的儿子魏云远,也是平辈官员之中的翘楚,魏家,在苍炎国,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时,只听得钟声响起,侧门缓缓打开,一名宦官走出来,言道:

“众位大人入宫吧,今日朝会定下了,几位王爷先你们一步都已入了朝了。”

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便陆续走入了宫门之中。三位大学士相视一笑,便也向门口走去,只见门外,唯有一人没有动作,焦急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宫门外的道路,便是当朝太傅郑弥。

“郑太傅,在等何人啊。”周法上前问道。

“哦,没什么。”郑弥叹了一口气,便也随众人入了宫。

随着宫门望去,不远处便是朝会的所在,龙兴殿,大殿的门口又是两座龙雕,不同于宫外的两条火龙,这两条火龙却是玉石雕成,火炎闪烁着苍蓝色的光泽。

走入大殿之中,只见得玉石雕砌的王座之上尚无一人,堂下八人端坐,便是当今天子的八位皇子。坐于首位的皇子便是当今皇长子钟离安,只见其年纪最长,面貌随极是端正却一脸的轻佻浮躁,腰间系着两个铜铃叮咚作响,手中盘着两个核桃,见大臣们走进店内却只是低着头。

坐在钟离安对面的,是皇三子钟离风,目光犀利,不怒自威。

左手边第二位的坐着的是一脸病容的四皇子钟离康,对面,五皇子钟离泰一身的僧人打扮,手中盘着念珠正在闭目养神,见诸位大臣入殿略点了点头,身旁,是任侠装扮,一脸不耐烦的钟离靖。坐于最后的两个椅子,钟离闵摇着纸扇向着几位熟识的大臣微微点头,对面的椅子却空空如也。

代表六王爷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一身白衣装扮,面容极是俏丽,若不是脖间隐约可见的喉结,便定让人误会那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少女,却是少有人认识他是谁。

众为大臣分排站立好,只有三位大学士坐在几个小太监端来的椅子上,这时,只见一个身穿蟒袍的大太监走出来,扯着公鸭嗓子道:

“几位王爷,大臣们,皇上有些不适,众位稍等片刻。”

堂下的大臣们的脸色变得苍白,上一次,也是这样子的情况,之后便宣布朝会散了。莫不是皇上刚刚醒来没有多久又昏了。这一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无人敢说,但是大家都担心如果又一次皇帝昏过去便不再醒来,这天下无君,要如何是好啊。

皇三子钟离风略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看向朝会上的几个老将军,那些都是他多年的心腹,便使了个眼色。

一名中年武将站出来嚷嚷道:“这朝会难不成就这么等下去吗?”

周法的目光猛然看向了那个人,原来是平南候铁木,开口问道,

“朝会,不等待君王,你欲如何?”

“我的意思是,便是要等,也不必这般傻等,今日要议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为何不先讨论出个章程,之后待圣驾到了再禀明皇上圣裁不是更好。”铁木嚷嚷道,身后不少武将都附和道。

“荒唐,国之大事,自有圣上圣裁,尔等此言,莫不知已是大逆不道!!”周法怒道。

“周大人所言差矣。”开口的是兵部友侍郎陈泰。“我们不过商量出个个章程,之后还不是听候圣裁,哪有大逆不道之言,国君圣体微恙,若是一时半会讨论不出个结论,不仅浪费时间,岂不知累了皇上。”

周法站起身来,骂道,

“混账,国君圣心独裁,何时轮得到你等讨论,莫不是国家大事就要由你等做主不成,还说不是大逆不道?值班御史何在,待圣上到了必要治你等之罪!”

“不由我等做主,怕是这天下就要成了你这尸位素餐的老人的一言堂了。”开口的是兵部左侍郎张康年,“这半个月的光景,国君无有一日视朝,政令皆是由值事堂蓝印所出。却不知这天下岂不是由你这老贼做主了吗?既如此,还要这满朝百官作甚!!”

话音落下,周围立刻一片寂静,连平日里最是和善的房士林的脸上都是寒冬凛冽,唯有首辅魏安国还是面无表情的坐着在那闭目养神,周法气得脸色铁青,须发都要立起来,半响,狠狠言道,

“国君不朝,行蓝印是立国时便定下的规矩。”说着,他一步步走向了张康年,“尔等既说今日要议何事,心知肚明,不知尔等要商议何事。”

“要商议的,便是……”张康年方要开口,却见得周法铁青的脸色,不禁结巴道,“便……便是……”

“边军军饷,南方雨灾,外邦来朝,具是要商议的国事。”一直不开口的兵部尚书裘永定终于说话了,只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官服下,是虽已身居高位却依旧健壮挺拔的军人身姿,“但是今日要商议的,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那是何事。”周法转过脸问道。

“国无储君,天下不宁啊。”裘永定答道,原本就安静的朝堂上此刻仿佛冷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说出,不是夺嫡的首功,便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汝,欲立何人。”周法问道,一个字一个字仿佛都带着按捺不住的怒火。

“臣何以立主?”裘永定反问道,“不过自古以来的规矩,废长立幼乃是撒之道。”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大皇子的身上,只见他一脸的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的意思是?”周法问道。

“做臣下的,本没有资格评论几位王爷,但是事急从权。”裘永定心想,此刻已是图穷匕见的关键时候,国君昏迷数日,太医俱是素手无策,今日醒来却又迟迟不能临朝,想来八成是回光返照了,君前召见的,只会是这三个老朽,这三位有两位都以心属八王,若不能一举夺嫡,怕是又多生变数。京师的兵马如今都控在三王之手,此时便是良机。“皇长子一直醉卧风月,只怕难当重任,皇二子陛下深陷敌国,但是皇三子,英武过人,多年前便是军功卓着,便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话音落,三王爷钟离风便用目光扫了一眼群臣,几个本欲出口的文臣被他的目光吓得连忙闭上了嘴。

“是啊,是啊,皇三子还救过皇上的命呢!!”周围很多经历过平叛之战的老将军都议论着,确实,当年的那场平叛之战中,御驾亲征的钟离弘曾经身临险境,那是多亏有着三皇子钟离风保驾突出重围,那时被救出的钟离弘看着自己浴血奋战的儿子险些脱力昏倒,曾对着周围言道:“幸有孤这虎子,否则寡人围矣,若有欢朝之时,定不负汝今日之勇。”

“众位大臣都知道,那时国君便是属意皇三子的。”裘永定言道。朝上却没有人敢反驳,那确实是国君当年许下的话,如何质疑。

三王爷不禁露出了笑意,假以谦虚道:“钟离风不足道也,不过是打过几场仗。”

“王叔所言正是。”这时,那坐在六王座位上的青年站起身来,“皇爷爷说过,要论当年战功,无人比得上我父和三王叔,但是父王常常说道,若要是论治国之才,实在是不足道也。若论军功立了他为太子,却不是天下之幸。当年的战功,皇爷爷赏赐甚重,至今父王仍是觉得自己的功绩难以相称。”

众臣眼前不禁一亮,此人原来便是六王钟离墨的独子钟离霜,据说此子自小智慧超群,面貌也是极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要说当年的功绩,六王钟离墨确是不输任何人,大战结束之时国君便有定论,六王奉命守王城,保得京师固若金汤,并且吸引了叛军主力,当为首功。

三王爷不禁怒火烧心,这小子几句话连消带打,自己的军功便再当不得无多大的本钱了,只是这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六王自己得位的希望也是很大的伤害,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

众位大臣不禁又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大皇子毕竟是当朝皇长子,得位才是正道。反对却是反唇相讥钟离墨的母亲不过是皇妃,算不得嫡皇长子。但是如今唯一的皇后之子钟离泰已经是出家为僧了,吵来吵去,最后的争执还是停留在两个人的身上。

皇三子,英武过人,有当今圣山年轻时的风采,军功无数,军中势力的绝对拥趸。

皇八子,文采超群,面貌俊朗,虽久不在朝,但每当大事国君也常常询问于他,早有八贤王之美誉。来自文官势力的大力推举。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乱,周法眉头越皱越紧,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首辅魏安国站起身来,周围立刻都安静下来。只见这首辅缓慢的从袖口拿出一道赤红色的绸子来,摊开,背面上两条蓝色的火龙,正是当今皇上的圣旨。

“莫要争了,当今皇上早有密旨在此。”老人目光扫了一眼群臣,“待会你们可以看看,是否是皇上的笔迹。”

这时,只见得宫殿后方的皇门开了,首先走出来的,是大太监胡雪,他大声喊道,“皇上驾到!!”

众臣连忙行礼,抬起头,坐在龙座上的正是当今天子钟离弘,只见他面色红润,不似有病,在他身旁,站立着一个众人熟悉又陌生的一个身影,那是一个青年,二十来岁的样子,面貌俊美,目光如春风般温暖,身材挺拔,身穿着的浅蓝色长袍上用金丝绣着一只螭吻。

螭吻,龙之第九子,口阔噪粗,平生好吞,生性灭火消灾。

堂下唯有三人大惊,分别是三王爷钟离风、八王爷钟离闵与太傅郑弥,尤其是钟离闵,目光中除了惊讶还有丝丝的恐惧。此人,不是九王爷钟离羽还是何人?

“魏卿既已拿出来了,便读吧。”钟离弘一脸微笑着看着自己多年的老伙伴。

“遵旨。”老人清清嗓子读道,密旨之上只有一行字。

“身披赤龙甲还京者,便是国之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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