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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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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桑榆的书房如今已被鸠占鹊巢了,到处都放满了周武帝的东西,笔墨纸砚成双成对,更有两的画像挂最显眼的一面墙上,令她看了颇感无力。这明明是个古吧?怎么跟现代一样爱玩浪漫的楔招。若他拿这一套去哄别的女,对方一定甘愿为他生为他死!

想到这里,孟桑榆心中略感异样,见男手里捏的一本弹劾奏折,似笑非笑的开口,“皇上,您还是去别处吧,再这样下去,别就该骂臣妾祸国妖妃了。”

“本来就是妖妃,还怕骂?”周武帝捏捏她微嘟的小嘴,戏谑道。

孟桑榆拍开他手背,低哼一声,继续翻阅手里的账册。

脾气越来越大了!男摇头失笑,心里却涌上无与伦比的满足感。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知不觉间打消桑榆的戒备,鲸吞蚕食她的心。

两紧挨着坐一起,各自处理手头的事务,书房安静的落针可闻。就这时,常喜敲开房门,附男耳边说了些什么。听见冷宫、良妃等字眼,孟桑榆停笔,拧眉朝两看去。

周武帝听完常喜的禀报,脸上殊无异色,继续批阅手里的奏折,待折子都批完才搁笔,捧起桑榆的脸颊,她唇上亲了亲,柔声道,“朕有事要处理,很快就回来。”

孟桑榆一把拉住他衣袖,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是不是沈慧茹闹出什么事了?臣妾也跟去看看。”

“不用,当心污了的眼。”周武帝摆手,转身离开时,脸上温柔的表情顷刻间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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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破败不堪的冷宫里,因德妃独宠而郁结于心的贤妃和丽妃双双结伴前来‘慰问’沈慧茹。沈慧茹形如枯骨,浑身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裸-露外的皮肤处处可见化脓的伤口,全无了往日清丽绝伦的模样。

因为有上好的丹药吊命,又有嬷嬷和宫女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看守,她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只能这间炼狱中挣扎。

两一来就命令嬷嬷将她扒光吊房梁上,脚尖沾地,用浸了盐水的牛皮鞭子抽打,又让太监用粗大的角先生捅她恶露不止的下-体,拿最污秽不堪的话羞辱于她。

沈慧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再给这-贱-加一根角先生,空旷日久,一根怎么喂得饱。”丽妃轻飘飘的开口,贤妃捂嘴,笑得打跌。没有宠爱,身子也彻底坏了,两本就不怎么纯良的心性仇恨中更加扭曲腐化,只有旁的痛苦惨嚎才能让她们感觉到快乐。很明显,沈慧茹就是她们快乐的源泉。

太监应诺,又拿了根角先生用力捅进沈慧茹体内,鲜血顺着大腿往下流淌,腥臭的味道空气中蔓延。贤妃和丽妃退后几步,用帕子捂住口鼻,露外面的双眼充斥着冰冷可怖的恶念。

沈慧茹再也忍不住的呻-吟起来,四肢不停抽搐。就这时,另外几名被下了药,曾经又很是得宠的妃子也来到冷宫,看见沈慧茹的惨状,立即围拢过来旁观,不时发出嗤笑。

尖利的笑声和不堪入耳的咒骂不停折磨着沈慧茹的神经,她抬起低垂的头,血红的双目中满是疯狂的恨意,沙哑着嗓音,一字一句开口,“贱-?如果是贱-,们一个个也好不了多少。知道皇上为什么不碰们吗?”

本想上前掌嘴的嬷嬷被贤妃拉住了,她拧眉问道,“为什么?”沈慧茹的模样不似故弄玄虚,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见众都死死盯住自己,想要探个究竟,沈慧茹诡异的笑了,露出一口渗着血丝的白牙,“因为皇上重伤昏迷,直到两月前才醒过来,之前碰们那是假的,是暗卫找来的替身。哈哈哈淫-乱后宫,不洁之身,贱-!们全都是一群贱-!”

她疯狂的大笑起来,面容扭曲到了极点。众妃不敢置信的摇头,想要否认,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们,沈慧茹说得是真的。随她们一起前来的宫女太监开始瑟瑟发抖,眼中流露出绝望,听了这等惊天秘闻,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疯狂的劲头一过,沈慧茹便全身脱力的吊房梁上,呼吸低不可闻。众妃僵直的站原地,久久无法消化这一可怕的事实,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晌,贤妃头一个清醒过来,扑上去厮打沈慧茹,锋利的甲套很快就将她的脸划得血肉模糊。

“是!都是害的!若不是指使,那替身哪来的胆子淫-乱后宫?怪不得们沈家要诛十族!们该死!们该死……”骂到最后,贤妃嗓音沙哑,鬓发散乱,脸上倾泻而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精致的妆容,形若厉鬼。

其他妃子也反应过来,瞪向沈慧茹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的杀意。她们要将她扒皮拆骨,将她的血肉抠下来,一丝一丝吞下肚去,如此才能消解心中滔天的恨意!

就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周武帝及时赶到,身后跟着一群手持佩刀的黑衣,浓烈的肃杀之气殿中蔓延,令众妃浑身的血液冻结成冰。

她们腿脚一软,跪趴地上,想要请安,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来。此时此刻她们才知道,自己近段日子的争宠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如果早知道真相,她们绝对会龟缩自己的寝殿里,再也不出现皇上面前。她们的存无疑是皇上最大的耻辱,皇上只是疏远而不是暗中处理掉她们已算仁慈,可笑她们还不知足,想尽办法的去勾起皇上不堪的回忆,这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呜呜呜丽妃将脸埋入掌心,趴地上痛哭出声。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请让她立即醒来吧!由她带头,殿中很快就哭成一片。

“把她拉开。”周武帝抬手指向还疯狂发泄的贤妃。两名黑衣应诺,上前制住贤妃的双手。贤妃挣扎片刻才发现皇上的到来,滔天恨意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一下就瘫软了地上。皇上来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扯开,她们还有什么活路?

周武帝信步走到殿中坐下,看见被吊房梁上的沈慧茹,脸上表情极其漠然。

沈慧茹动了动,极力将头埋的更低,躲避男的视线。男还是九五至尊,而她则变成了任践踏的烂泥,陡转的命运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儿。若是当初……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心中自嘲的忖道:没有当初!

“把她放下来,弄块布盖上。”周武帝淡淡开口。两名黑衣依言而行,动作相当迅速。

他们是皇上的暗卫,平时隐匿皇上身边,到了关键时刻才会出现。像这等阴私,只有他们才适合处理。当然,他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一场血腥杀戮的开端。

众妃也明白这个道理,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求皇上看臣妾身不由己的份上饶臣妾不死,臣妾甘愿带发修行,常伴青灯,以洗清身上的污秽!”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丽妃砰砰砰的磕头,额际很快就渗出一丝鲜血。

其他妃子立即效仿,哀求声连绵不绝。

周武帝皱眉,对身后的暗卫挥手,语气冰冷刺骨,“把所有下带走处理。”

黑衣应诺,将瘫软如泥的宫一个个拖出去,对他们的哭泣哀求听而不闻。众妃更是磕头不止,地上很快就沾了一团团血迹。

“回去吧,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记住了!”周武帝双眼微阖,敲击着椅子扶手徐徐开口,语气并不怎么慎重,甚至可以说有些漫不经心。都是重臣之女,她们冷静下来想一想就知道,他不会杀了她们。当然,他也不担心她们会泄密,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权力地位,家族名誉,她们致死也会将这件事烂肚子里。

众妃如蒙大赦,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血泪,爬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

待都走光了,周武帝看也不看地上缩成一团的沈慧茹,站起身大步离去,行至殿门,对常喜沉声命令道,“赐她一杯鸩酒。”

沈慧茹动了动,被残忍虐打也依旧干枯的眼眶涌出两行热泪,艰难的爬起来磕头,沙哑的嗓音满含感激,“罪奴谢皇上恩典!”

周武帝仿若未闻,脚步不停的远去。常喜端着一杯鸩酒送到她唇边,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转过拐角,看见静静伫立廊下的太后,周武帝愣了愣,随即上前行礼。

太后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幽幽长叹,“留她到现,等的就是这一刻吧?可怜她还要向道谢。”

周武帝默而不言。

“哀家明日便走。”太后转身,背影毫不留恋。离开十年,她早已不习惯宫中的勾心斗角了。

“若她们安分守己,今日之事本不会发生。”周武帝上前几步,沉声解释。若不如此,这群女永远不会消停。他预料到了心的丑恶,所以设下了这个陷阱,若她们抑制住了心中的恶念和贪欲,这一切都可以避免。为了争宠而手段尽出,他总有疲于应付的一天,不如而今一劳永逸的好。

太后摆摆手,不想多言。

周武帝心中微涩,苦笑道,“母后也等参加完桑榆的封妃大典再走吧,也算给她一个脸面。”

“她不会计较这些。”太后终于开口,“哀家等她封后那天必定会回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深深看一眼儿子,太后表情略带忧虑的离开。

“母后不必担心,儿子对桑榆是真的,她是儿子心中最干净柔软的所。”周武帝用拳头抵住胸口,慎重的语气仿若誓言。

太后脚步微顿,深沉的眼底流露出几分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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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妃从冷宫离开的惨状被有心看眼里,经过多方打听都没探到半点消息,过不了多久就消停了。

同样被假皇帝沾过身,却没有去冷宫凌虐沈慧茹的嫔妃们依然被蒙鼓里,听闻沈慧茹死去的消息,心中若有所觉却不敢深想。看见病倒床,奄奄一息的贤妃,她们有预感,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是她们能够承受的。故而,她们也学着别那样,开始紧闭宫门,深居简出,再不往皇上跟前凑。

劝谏皇上的奏折也因众妃的沉寂而消停下来,前朝后宫一时间风平浪静,唯有太后的离开激起了几丝涟漪。令大感意外的还是丽妃,竟效仿李昭仪,慈宁宫前跪求太后带她和六皇子去千佛山。这也是一个聪明又有决断的女,太后考虑了半晌,最终答应了。

一个月后,德妃和几名新晋妃子的封妃大典终于给死水一潭的深宫带来了几分喜气。奄奄一息的贤妃不久后终于痊愈,从此变得阴沉冷漠,终日不踏出绛紫宫一步。

而以前的德妃,现今的淑惠皇贵妃的传奇生才刚刚开始,她经久不衰的圣宠,帝王对她忠贞不渝的爱情都被后津津乐道。

当然,现的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正筹备着掌管宫务以来的第一件大事——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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