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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的百分之三奖励级下来了,全厂干部职工眼睛都盯紧了这有限的几个指标,感觉自己能靠上点边的,都在努力的做‘工作’。到上边找人,托关系,到领导家;‘谈一谈’。
‘看你们今年还给谁!’她负气的想。
李厂长把自己带帽下来的半个奖励级给了她。这是她这一生职业生涯中唯一的一次级别奖励。因为,第二年,李厂长调走了。
开始评职称了。在李厂长和书记的推荐和帮助下,她评上了助理经济师。因为在单位她补修,拿到了高中文凭。
以后,没有大专,大学文凭再也没有得到晋级。
九三年被评为市级先进党员。
‘李玉,李厂长调走了,我们研究,你来当分厂长怎么样?’总厂领导找她谈。
‘不行,厂长,我都是四十多岁半大老太太了,又老又丑的!’
‘开玩笑,我们看你行,你是首选。’
‘唉,一个女同志,陪着客户吃饭,唱歌跳舞,我真做不来。小吴不是一直想干吗?让他干吧。’
‘他业务不懂,水平也不行’。
‘他只要在外面跑一跑,陪好客户就行了。其它就不用他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于是,总厂组织干事小吴到她们厂当了分厂长。她是付厂长。
‘李玉,给你,我签了一个叁拾贰万的合同’。吴厂长拿回他的第一单合同,得意的扔给她。
‘不错啊,旗开得胜,我看看’。
她看了一遍;‘不对啊,厂长,你这合同签的,赔钱啊,你看一看,这些进价,去掉各种税,人员工资,还没有除掉设备折旧,工装,运费呢,已经赔了五万元了。’
‘那我找他们重签?’
‘那怎么可能?你把合同章都盖上了’。
‘李玉,我帮你们签了叁拾贰万的合同,怎么样?’大庆主管电器验收的黄处长到厂里来时,跟她说。
‘啊,黄处长,那单合同是您帮助吴厂长签的啊,黄处长,您是内行,您看一看,这来料进价,至少赔五万。‘’
‘怎么能这样?去订合同的时候,我说带上你,他说不用,他都明白!’黄处长生气的说。‘怎么办呢?合同已经签了,必须要履行’。
‘这样吧,正常履行合同。结账时,吴厂长就不要出面了,我来跟他们谈。’
‘你有什么想法?’
‘您看这段,有点漏洞。’
‘好,你处理吧。’
年底,开始结算了,对方单位来了书记,队长,核算员三个人。
‘你们看,合同上写得附光源,没有说包括光源。因此,这部分配件另算钱。’她说。
‘不能这样说,附,就是包括的意思。’书记说。
‘书记,您也是文化人,从字义上理解,也不是一个意思啊。附,是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但没有说不要钱。就像交定金,您写言字旁的订金,就可以退。写宝字盖的定金,就不能退了。’
经过几次的磋商,她为单位挽回了五万两千元的损失。
但是,总厂领导说,这是黄处长说了话的结果。
‘李玉,你怎么这莫实在呢?你忘了当年她老头子那么欺负你,分鸡蛋一个星期后还来找后账,评个三等奖没完没了骂你?’她安排了一个保管员,是那个技工的爱人,一个老工人知道当年的情景,打抱不平的说。
‘哈哈哈,他老婆是他老婆,要区别对待。’她说。事情过去好几年了,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李玉,这次我一定要罚你款,你分厂管理的太松散’。每周五各分厂厂长到总厂开生产会,原来的楚厂长合并后当了总厂副厂长,对她说。
‘怎么?为什么?’她问。
‘昨天晚上,我在班车上,发现你们分厂有人拿镀珞管’。
‘啊, 你看到了,拿多少?’
‘两捆呢,太不像话了!’
‘啊,楚厂长,你眼看着集体财产受损失,为什么不管?如果我看到了,我一定会管。你是总厂领导,你不管,来罚我钱?’几句话,楚厂长无语。
在座的总厂领导,各分厂厂长都互相交换着眼色。
‘好,这事儿以后再议,以后再议。’总经理说。
第二天,总厂另一位副厂长说;李玉,昨天散会后,总经理把楚厂长臭骂一顿;‘我都替你丢人,叫人李玉给你顶的一句话没有。你发现问题不管,罚人家钱?’
‘李玉,听说你骂了吴厂长?他是正的,你是付手,你得给他面子。’总厂厂长说。
‘嘿嘿嘿、是我骂他‘蠢’了。你看他,领着人干了半个月,就干那么一点点。’
原来,库房搬迁,吴厂长领着人,干了半个多月,还没有干完。她去一看,原来,他领着他们站成长长的一排,从里面一点点在抠,一个个传递。一个星期能干完的活,半个月,只干了不到十分之一。
‘你这脑袋,真是有点蠢!让他们从门口随便拿,新库房安排俩个人,告诉人们往哪里摆,不就完事了吗?
你算了吧,我领着他们干!’她带着人只用了两天,就干完了。吴厂长也不好意思在追究她骂人的事了。
‘李玉,吴厂长说,安排一个人给你当助手,他说了算,李玉说了不好使。’销售员小秦告诉她说。
‘是吗,人家是正的,让他好使去吧。’她没有权利欲,不在乎这些事。
总厂每月开一次会,讨论和分配几个分厂奖金额的问题。一到这个时候,吴厂长就会找借口不参加,实在躲不开,会上可以做到一言不发。
而她却和总厂领导争。和其它分厂领导理论。为自己的分厂争利益。弄得总厂领导对她头痛。其它分厂领导反感她。
因为总额就是那些,她争得多一点,其它分厂就会少一点。
但是,也有几个分厂利益一致的时候。年终奖分配。
总厂厂长说;‘今年,形势不太好,完成产值一千二百万,利润却是亏损的,下面,让张会计给大家说一下今年的产值利润情况。’
‘张会计,你说的利润额,我不明白。’张会计说完,她接上了话茬; ‘增值税是不是应该理解为增值部分才上税?今年我的材料费是三百万,但是,我们买材料是带税来的,可以抵扣啊,你说我们分厂亏损八万,可是,单从增值税方面我们就应该盈利四十三万。别的我就不说了。’
‘’李玉,亏得你整明白了,说我们亏损一百多万,这么说,我们应该盈利几十万才对!‘’其它分厂领导高兴的说。
从那以后,一到分奖金,总厂会经常让她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