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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秀芝和二牤的事情传到婆婆耳朵里,秀芝就重新成了她的眼中钉,她生怕二牤早晚也会小命不保,会被克死,所以三番五次地阻止他继续和秀芝娘几个来往。
然而,二牤知道是秀芝舍弃了她的名声将自己救出来,除了一如既往地崇拜她,爱恋她,还多了几分感激和同情,对她更加痴迷。为此,母女间的战争一场又一场地爆发,而每次战争爆发,秀芝都不可避免地会躺着中弹。
秀芝所能做的,除了装聋作哑以外,就是将两个孩子哄睡着后独自偷偷地流泪。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开心方式,她为有了两个宝贝儿子而欣慰,她也会回味童年的懵懂和快乐,每次想到和王可丰的那段情,那些日子,她都会情不自禁地兴奋好久,她为他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而自豪,有多少次,她梦见自己将卜凡推到他面前说:“可丰,我把你的儿子养大了,现在还给你。”而每一次,王可丰都会将她和卜凡一起紧紧地搂在怀里,直到泪水湿了枕头。梦醒时分,她就来到隔壁卜凡的床前,望着他,想着他和王可丰的相似之处,将他脖子上挂着的连心锁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好久好久。
“傻瓜,你知道我还在想着你吗?你知道我是永远爱着你的吗?”她痴痴地想,痴痴地念。
现实却远比想象更残忍。
自从她成了众人眼中的“风流寡妇”后,村里的男人们都对她寄于了期望,都感觉自己也会从她那儿尝到腥味,和她交谈的言语中充满了挑逗和戏谑。她只要一去果园或者单独出门,总是会有男人跟过去不着边际地搭讪。
卜凡对每一个接近妈妈的男人都充满了敌意,他带着顺毛,陪着秋才玩耍的同时,会不时朝妈妈所在的地方观望,俨然是秀芝的忠诚卫士。
唯独有一天,村里的孩子带着一只纸糊的风筝,来不远处的麦田里放飞,卜凡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在征得秀芝的同意后,牵着秋才的小手一起跟了上去。
可是没多久,秀芝就看到两人一起哭着回来了。
“怎么啦?”她赶紧迎上去,关切地问。
“妈妈,他们说我和秋才是野孩子,说你是贱货,要和我们划清界限,不让我们看,还让我问问你我爹是谁,呜呜呜……”卜凡委屈地流着泪,哽咽着。
“孩子……”秀芝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漫长的冬季就要开始了,梨树修枝整形的时间还没到,果园暂时没有活,秀芝决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家出去清静清静,去找月萍,和她一起捡煤换钱。困难补助被会计截留了,她必须要为后面的生活着想。
秀芝找二孩要月萍的地址,不料他却非常热心地要陪同她们一起去,原来他还一直记着她的好。
秀芝拒绝了,她担心自己在村民眼里的不干不净会玷污了二孩的好名声。
她要来了地址,将剩下不多的面粉送给二孩,让他每天别忘了扔个馒头到自家院里给顺毛吃,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在一个天色朦胧的早晨出发了。
半道上却发现,顺毛居然从门缝里钻出,也跟了上来。在卜凡的请求下,秀芝决定带上它。
而上车的时候,司机死活也不同意把狗带去。无奈之下,秀芝抱着顺毛的脖子,反复交代道:“回家好好呆着,等我们回来,不要出院子,每天会有吃的。”而后将它朝返回的路上追出老远。
“还走不走啦?”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呵斥,并大声鸣笛。秀芝这才上了车。
一回头,却发现顺毛并没有回去,而是紧紧地跟着汽车在后面追着跑。秀芝焦躁地望着后面,车厢里的人听秀芝说狗追来了,也都不约而同地起身盯着外面。
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狗的影子渐渐消失,没等秀芝开口,有人已经在建议司机:“开慢点,开慢点,等等它。”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司机竟然真的放慢了车速,直到狗的影子再次出现。车厢里的人马上欢呼起来!
就这样,顺毛被带到了市里,转乘公交车时,车速慢,它仍然跟着跑,居然一路被带到了目的地。
好不容易找到月萍,秀芝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惊住了:院子不大,其中的一个角上是一堆煤,煤旁边凌乱地堆着捡来的塑料瓶,显然是用来换钱的。屋里同样是狼藉一片,饭桌上好像从来没有擦洗过,沾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两张床上的被褥,也脏得不堪入目。
月萍见到秀芝来访,欢喜得不得了,听她说明来意,更是高兴得一把抱起秋才转着圈说:“太好了,我俩又能在一起了!”
秀芝先和月萍一起将家里收拾干净些,自己掏钱添置了部分生活必需品,而后将卜凡和秋才同月萍的孩子们一起锁在院中,两个人出了门。
按照月萍的吩咐,秀芝扛着扫把,她自己扛着一把铁锨,一人拿着一个蛇皮袋,沿着从矿里通出来的公路,边走便捡车上落下的煤块。
来到一个路口,月萍示意秀芝停下来,只管在边上候着。
一辆装满煤的拖挂车驶过拐弯处,车速减慢了许多,就在车子前半部分弯过去的瞬间,月萍挺身而出,举起铁锨,朝车上的煤不停地往下扒拉,车辆驶离后,地上落下了一层。再看月萍,早已经满头满脸全都黑乎乎的了。
秀芝目瞪口呆,原来苦难的生活,居然让月萍磨砺出了这样一种独特的生存方式!
“快扫出来。”月萍说完,不等秀芝动手,一把夺过扫把,在后面的车到来之前,已经把地上的煤扫到边上,堆成一堆。
“装。”她一边指挥,一边望着远处,等候即将到来的货车,准备如法泡制前面刚刚做过的动作。
“月萍,这样不好,车来车往的危险不说,不就等于抢劫了吗?”秀芝劝说道。
“抢劫?呵呵呵,这能叫抢劫吗?他们装那么满,我们不铲下来,路上也会陆陆续续地落下,与其我们沿途捡,不如让它们统一落下来,省了我们的力气。”月萍说得振振有词。
“万一他们停下来找你理论咋办?”秀芝问。
“都是外地的车,能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了,他们来来往往经过我们村口,污染了空气,不该留点买路钱啊?”秀芝听出,月萍纯属强词夺理。
一半天下来,两个人的蛇皮袋已经都装满了。
“走喽,回家看孩子们喽!”月萍说着,随手将一袋满些的往自己肩上一扛,手里拖着铁锨,正想走,看到秀芝背不起,就放下身上的东西,先抱起秀芝的一袋放在她肩上,然后再背起自己那一袋,这才一前一后往家走。
好容易到了院门口,放下口袋,秀芝马上一屁股坐在上面,喘着粗气,感觉肩膀火辣辣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难受。
她脑子里盘算着,这种抢煤的方法自己不能干,恐怕身体也吃不消。
可是当月萍告诉她这样一天搞来的煤能卖二三十块钱的时候,想到自己一时别无去处,她动摇的心才又有些坚定下来,只是,她打算真正沿途去捡煤,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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