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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被这道声音惊住了,她甚至忽略了那声音里饱含的浓浓伤痛,只全身冒着冷汗。她不知道宫曜天在这里多久听到了多少,她本人并未发现,她竟毫不害怕莫妄若是听到了会怎样对她,却担忧宫曜天会借此威胁她,她太大意了!
宫曜祯也很惊讶,为了安抚身旁受惊的某人,他故意指责道:“老三你真是没礼貌啊,竟偷听人说话。”
宫曜天苦涩一笑,他哪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他也是看宫曜祯久久未回才找了过来,哪知一来就听到这番话。不过,只是看到他她也如此害怕吗?明知过来只是自讨没趣,甚至又要被她再一次伤害,但他还是来了。自从遇到她,他真是越来越不像那个从前意气风发的自己了。
“我刚刚来。”
听到这话,凤兮松了口气。那晚过后她还是不知怎么面对他,于是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只略一点头道:“若是没事,我先行一步了。”
“别走。”宫曜天知道,再不问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再次诚恳地请求道:“先别走。”
凤兮犹豫了会儿又停了下来,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心里却想着,说清楚也好。
“皇兄,可否请你先回去?”宫曜天紧紧盯着他,但那神色却不是恳求更像是命令。
“哎,好吧。”宫曜祯欲言又止的看了凤兮一眼,很忧郁的离去了。他还有很重要的话没说
呢,老三来的真不是时候。
宫曜天向前一步,看到凤兮没有再后退,这才缓了声音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明日你便要走了,这一走却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
其实,看宫曜天这么小心翼翼对自己说话,她心里不是不酸楚的。他是多么骄傲的人啊,皇室贵胄,天之骄子,却为了她一再跌进尘埃里。她不是不感动,只是他的喜欢来得太快,也太莫名,而且,她今生实在厌极了强迫她的男子,若是这病无法根治,她可能会一辈子恐惧像他这般男子的接触。在别的女人看起来极有安全感的胸膛,于她来说却是噩梦的温床。
见凤兮兀自思索着什么,宫曜天忍不住问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虽然觉得很矫情,凤兮还是忍不住望着他柔声道:“你是个极好的人。只是,不该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我是花千的皇女,而你是辰渊的皇子。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不是吗?而你,迟早会有你的娇妻美妾……”
宫曜天一直告诉自己要忍着,这才没打断她的胡言乱语。但,这是什么破理由,难道这就是她拒绝他的原因?
“你是在意我以后会左拥右抱,妻妾成群?”
凤兮刚想摆手说你误会了啊啊,宫曜天却不给她这机会,又接着道:“如果你愿意嫁与我为妻,我想,你我之间,大抵不会再出现任何人。”以后的事,他不敢百分百保证,他只知道,此刻的心是满的,满满的都是她,没有办法再分给他人。
“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呢。”凤兮虽然很感动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作为一个古代的皇子,能有这份心已经实属不易。要是在前世的话,出现这么一个人,她还是多少会动心的吧。
“我是认真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如果只是你我的身份,大可不必。只要你嫁给我,我便可答应你永不娶妻纳妾,即使是父皇的命令我也会为你违抗。我不去管什么平衡势力联姻拉拢,我只要你……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会为你做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宫曜天说的愈发深情,连眼神都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动人光芒。
凤兮却听得越发沉重,她何德何能,竟让他能为她做到如斯地步。
“你不觉得委屈吗?”她想循序渐进的,好好跟他讲清楚,毕竟,她并不想伤害他。
“有何委屈?”
“你是皇子,自然也有可能继承大统,你能确定你以后不会娶一些人放入后宫去平衡势力,你能确定你要为我从一而终,而得罪那么多人?”做那样一个皇帝,何其辛苦,要面对多少朝堂的压力和百姓的舆论,只为她一人,值得吗?
“如果身为皇帝,娶了一大堆不喜欢的女人在后宫,却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委屈。”
宫曜天俊美无匹的脸上,是灼人的自信与深情款款。
“强国无外交,我信我可以为你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况且,你也是皇女,若你嫁给我,你也有可能放弃了夫侍成群的生活,你既可以为我牺牲,我又为何不能为你做到那一步?”
撇去他先前野蛮又不讲理的行为,凤兮真的要被他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打动了。在古代能遇到这么一个人真的不容易,可是,她做不到。
深吸一口气,她狠下心道:“所以我才说,你是极好的人。只是,你我并不相配。”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又哪里不喜欢我?”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信吗,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喜欢他,相信他?
“不是你做的不够好。我只是不喜欢你自作主张,还有,强迫我,我也不喜欢。”
原来问题在这儿,宫曜天眼睛一亮,举手作发誓状:“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以你为先,绝不会罔顾你的意思强迫你丝毫。”
“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我根本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这次真是忍不尊了出来。
“我……我对男子有阴影,我不喜欢男子。”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宫曜天灵光一闪,他似乎知道什么了,但却不敢确定,只能声音颤抖的问道:“所以,你不是因为讨厌我,才感到恶心?”
恶心?凤兮这才想起来那次与他赤诚相见,她因未来得及药浴而吐了出来,该不会,该不会对他造成了什么阴影吧?!
看着宫曜天一脸紧张兮兮等待答案的表情,好像她说个“是”字他就能倒下去一样。也对,如果她脱了衣服要跟谁亲热时那人却吐得要死要活,估计自己以后都不敢跟人做那档子事了。为了及时纠正宫曜天的错误心态,抚平他那弱小的受创心灵,凤兮立马果断又坚定地对他道:“我不讨厌你,我对所有男子皆会如此!”
宫曜天的心这才落了地,但同时眉头又深深地蹙起:“怎会这样?”若是如此,他岂不是永不得亲近于她。
“所以我说,我不喜欢男子。你也别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了。”
“你会好的!”宫曜天坚定地说道。
“哈?”
“你一定会好起来。想必陆青央已为你诊治过了,既然他无法根治,我定会为你寻到可以医治好你的人。”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他要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人。心补须心药医啊。
斟酌了半晌,只能说出这几个字,“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
“我不会声张的。”他会亲自为她寻来那药。
“你不要为我做那么多,我没办法回报你。即使你治好我,我也不一定会喜欢上你。”
宫曜天却只是付诸一笑。
“对我来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来得好。”毕竟,为喜欢的人做事,他并不觉辛苦。不过……
“你要实在觉得愧疚,想要回报我,那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你说。”
“答应我,既然你不喜欢男子,那么就算回到花千,也不要娶任何男子为夫。”
凤兮默了一下,她也没着急娶夫啊……她这条件也不允许的。
但宫曜天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变化,仍是紧紧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请求与希冀。
“看着我,答应我,不要喜欢上任何人。”你要等我,等我为你寻来治好你的灵药。
凤兮望向他的眼,竟觉得那眼里的情意深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不过这时她也不忘调侃:“不能喜欢男子,可以喜欢女子?”
宫曜天有些无奈,但仍佯装怒意道:“不可以,女的也不可以!”
末了又不大确定的小心问道:“你真的喜欢女子?”
“你说呢?”
凤兮回的半真半假,宫曜天心里也拿不准,倒是突然想起她身边那个随侍宫女,该不会……
但愿他想多了。宫曜天默默叹口气,自从喜欢上凤兮以来,他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那你是答应了?”
“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一点,我答应。”实际上,她是希望他能在她离开的时候喜欢上其他的女子。就算她同意,想必那老奸巨猾的辰渊帝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花千女子,更遑论为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皇室需要更多的子嗣维护自己高贵的血统,两国联姻什么的倒是有可能,但是,成群的妻妾也是有可能的。而她与他,始终是不可能的。
“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即使她还是不能接受他,他却已经很开心了。他觉得,只要治好她的病,他一定能够让她喜欢上自己。
纵使现在两人身在咫尺之间,心却有如天涯之隔。
但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将他放在心间,让她记取自己的名字,永生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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