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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季梓桑这么一说,陈慕柯就知道自家老师又开始纠结了,“老师曾说,人各有命,咱们只管尽本分便是了,历史大势,非你我一人之力可以逆转,咱们顺势而为,老师是通达之人。”
“那位四皇子,阿柯可曾见过?”
陈慕柯见自家老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猜到他打什么算盘,道,“不曾,素闻四皇子路微楼任性妄为,放荡不羁,极不喜圣上,那个位置,只怕他并不在意。”
“太子每每一病就是个难过的坎,若是……这么多年,霍家一直反对圣上立后,指着的大概就是四皇子,怎料他……太子一旦……盛朝内政怕是……届时内忧外患,如何是燕朝的对手?”季梓桑刻意避开一些敏感词汇,陈慕柯听得懂,太子是一位身体抱恙的储君,四皇子远走江湖,而皇后早逝,朝中多股势力横生,其中德妃主管后宫,她膝下的三皇子深得圣上垂青,而淑妃作为后宫中的老人,最早诞下皇子,原本是皇帝即位前的侧妃,极有威望,二妃的娘家势力相当,而先皇后娘家霍家,太子外祖父霍远霆,而今已退居阁老,有名无权,到了皇后那一代,也就一个霍素来二品督察,路微澈之所以还坐着太子之位,仗着的不过一个名正言顺。朝中势力不稳,外部大敌入侵,盛国,能否如其名繁荣昌盛?
“老师,盛极而衰,盛朝表面繁华内部败絮,若大势如此,你我不过尽人事罢了。”前面的路谁人看得清呢?陈慕柯知道自己有些厌战情绪,出师未捷身先死是一回事,临阵脱逃又是另一回事了。
季梓桑闻言,霍地将手中的白玉杯子掷于桌面,白玉杯子霎时碎成三瓣,
“阿柯,老师知此事难为你了,说到底你不过一介弱女不愿见那血腥场面,即便是男子,多半亦是行了弱冠礼后方建功立业,不过你务必谨记,你是承佑世子!”季梓桑气怒之时,横眉上扬,眦目欲裂,模样狰狞。
陈慕柯心下一沉,妥协了,连忙作揖赔罪,“学生唐突,老师请勿见怪。”
她的身体瑟缩,季梓桑知道自己也有些过分了,“阿柯,老师也是为你好,你从小聪慧,摆弄器械军备武器得心应手,这就是你的绝技,如若深得圣上赏识,你能保住边关十五万百姓免于马蹄之下,而你的谋略若真正作用于战场,老师相信,盛朝收复城池指日可待!”季梓桑说的铿锵有力,眉目激扬。
陈慕柯精神不济,蔫蔫点头应了。季梓桑知她无心学习,他也没什么可以教她,便遣她回院子休息。
陈慕柯休息得早,第二日精神抖擞地入宫,卫放果真被他爹亲手逮进了地牢,而临上课前一分钟,太子路微澈由一大堆太监婢女簇拥着进来了。众学生在焦太傅的带领下起身行礼,陈慕柯以余光窥视得他高高瘦瘦的身子倚在一个太监胖得跟树墩似的太监身上,不由微微皱眉,感慨后宫暗隐的污秽龌蹉事之多,若非如此,也不会害得他病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