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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钥匙打开门的声响传来,我也懒得睁开眼睛。反正不会是我爸,他在接过傅文星那叠钱的时候,就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更何况就算是他,我也不想应酬。所谓尊严这样的存在,即使缺乏底气,我也还是很坚持。
“程天爱你有没有礼貌?”我妈训斥我的口气倒是比询问我的成绩的时候多了很多情感,一旦关联到傅文星,她总是有我很少见的丰沛情感,至于这个情感是因为她一直追求的优渥的生活环境,还是因为爱,我实在不想深究。
这个天底下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呢?所以说电视啊小说啊其实都很苍白,现实人生丰富多了狗血多了,任何畸情、残忍、好笑、纠结到乱七八糟、绝对面面俱到,永不落空。
我还算好了,至少我还捞了一个谢昕涛。虽然我早就被训练得绝不对超过一个星期以上的未来产生什么期待和相信,但是至少目前,此刻,现在,他在我身边。
现在是很重要。
“你傅叔叔有话跟你说,好好坐着听,这么懒散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好好教你。”我妈一边端上来给傅文星泡好的茶,一边教训我。
本来就没有好好教,有什么好撇清的。我看着傅文星靠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脸男主人,统领这屋子里的一切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场景实在太过好笑了。
“小爱。”他对我笑容里明显的讽刺感显示出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也难怪,我不过是他想要踢出去就能一脚踢开的小蚂蚁,无所谓跟我斗气,喝一口茶,他仍然充满慈爱感地继续他的话题,“你想去新西兰读大学吧。”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承认我被吓到了,倏地看向一脸贤淑地陪坐在傅文星旁边,满脸都是因为这句话而得意到像是施舍出了天大好处的我妈。
新西兰那个羊比人多的地方……算了吧。
虽然我一直对外宣称我家送我出国留学易如反掌,也一直想着能去国外读书享受资本主义的腐朽繁华就好了,但现在他们说,程天爱,你走吧,我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点头。
我出国了,谢昕涛呢?
“可能你会比较喜欢其他国家,但是新西兰的申请时间是最快的,而且我那边有朋友,担保也不成问题,平时还能照顾你。”傅文星继续说,对我的情绪依然保持着视而不见的态度。
明显的,就是怎么样更快把我远远地扔出他们能够接触的范围,就怎么办的意图。傅文星对我妈,也算是舍得下血本了。
我摇摇头,一脸诚恳体恤状:“新西兰的费用也不便宜吧?还不如就在国内读书好了。”
“学费一年才十几万,加上生活费,一年二十几万也就够了。”我妈说话间已俨然有了有钱人的派头,但她那一点也不像贵妇,完全是暴发户的模样,我觉得一直和她痴缠的傅文星也算是眼光扭曲到诡异,不走寻常路的有钱人了。
“你也等于我女儿,而且现在都说出国就要趁早,成年以后再去,对个人的条件要求更高不算,还很难适应。”傅文星接着我妈的话茬说下去,“我已经帮你申请好了,新西兰那边也不是像我们讲究过年的,机票我定好了,16号你就过去。”
16号?我真的惊恐了。只剩下四天时间,这是通知,还是押送?
“也别担心什么行李,必要的东西拿着就好了,你傅叔叔会给你办一张卡,其他的东西到那边再买就好。”我妈依然选择对我的震惊视而不见。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会影响你们的生活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赶到国外去?”
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我还是一边说话,一边哭了。
傅文星拍拍我妈的手背,站起来,像是什么都不掺和一般,泰然自若地离开了我家。
我妈也站起来,语气里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陌生和冰凉:“程天爱,你要知足。”
我顺手就操起沙发上的抱枕向她砸过去,即使一再警告自己不要表现出软弱,眼泪还是一直往外涌。
躲开扬着手扑过来打算扇我耳光的我妈,我打开门,冲了出去。电梯都在1楼,按下按钮也没有迅速地爬升,实在不适合情绪激动的我。
转身跑向楼梯,把我妈尖锐的骂声都扔掉。
跑下19层楼,即使在情绪非常激动的状况下,也还是体力活啊。
跑出楼梯的出入口,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只得稍微放慢脚步。
一辆警车上下来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一起抬头看着我家所在的那栋楼。
我越过他们,向小区门口走去。
“是这里吧?”
“嗯。”一个人看看手里拿着的纸张,“19楼2号。程天爱。”
并不太大的话语,因为夹带了我的名字,而飘进我耳朵。
回过头,他们向着楼里走去。
所以说人类果然是能超越极限的。
虽然已经觉得累到呼吸都不太有气力,但是看到这个阵势,我居然又能拔起腿飞跑了。
并不是想要逃避责任。一开始我就预计逃不掉,我没有存在侥幸心理,我不是算计着让李卓为我牺牲。
只是在这之前,我要先见到谢昕涛。
我要坦白的,告诉他所有事情。
谢昕涛不在医院里。手机还关机。也没有人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而因为从家里跑出来时实在太匆忙没有带着手机,也没有找到谢昕涛,我心里有着无法遏制的焦急。
这家伙,情人节,约好了我居然给我关机!这算是报复我以前的失约么!
我带着两分杀气五分担心三分自我安慰地冲到了他的小公寓。
用力踹了门两下之后,果然还是听到了脚步声。
心瞬间就落到了实处,我想,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一定要狠狠地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然后把小惟的事情,林一哲的事情,李卓的事情,爸妈的事情,新西兰的事情,我程天爱这跌宕起伏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看到出路的事情都统统告诉他,交给他,以后我的人生的方向,我这个人,我的心,和我的一切,都交给他打理。我就装作自己也只有一周的记忆,曾经的,都与我无关,我只有他,也只要他,这样就够了,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