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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到底不方便插手我家的家事, 只是口头上提醒我爸。
「妮妮才是你亲生的。」
可我爸听了反而生气,指着小宗反驳:「就算妮妮是我亲生的,可她只是个女孩,小宗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随我姓,就是我们严家人,以后是要给我养老的,我对他好天经地义。」
说话的亲戚摇头无奈,对我投来怜惜的目光。
回家后,我爸怨我多嘴,不仅不让我吃饭,半夜又闯进房间喊我去洗衣服。
我困得睁不开眼,说明天再洗。
可突然间,我爸的巴掌像道惊雷,一点没有预兆地落在我脸上。
我顿时就清醒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今天的衣服还不洗我们明天穿什么?!」
我被扔了一床的脏衣服淹没,冷冷盯着眼前这个亲生父亲。
明明我妈没死的时候,他对我也是很好的。
他会给我买好吃的大白兔奶糖,也会给我讲故事,还会和我玩骑大马的游戏。
可是我妈一去世,他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娶了李秀敏。
对我更是态度大变。
我本来还不信「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这句话,可现实给了我残酷的一击。
从前始终觉得我乖一点,听话一点他就会和从前一样对我好,所以尽管双手生满冻疮,又疼又痒,又被带刺的木条扎得血肉模糊时,我还是没有抱怨。
我以为,他会看到的。
可尽管我已经伸出双手,我爸却像个睁眼瞎。
他只会抱怨:「秀敏对你那么好,你也不知道孝敬她。」
「能有秀敏当你妈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秀敏心地善良,你要和她学习。」
……
见我还赖在床上不起,爸直接上手把我拽了起来,冷风窜进脖子,我冷得直打哆嗦。
「赶紧的,这点小事都磨磨蹭蹭,你怎么就不能懂事一点。」
「记得不许偷偷烧热水,秀敏睡眠浅,烧水声会把她吵醒。」
这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
为了不吵醒李秀敏,我不能烧热水,不能在家里洗,连棉服也来不及穿,就被赶到院子,和夜里刺人的冷风作伴,被冻得四肢麻木。
床上的小宗翻了个身,也从床底掏出两双袜子朝我扔过来。
「喂,顺便给我洗洗,记得洗干净,不然我让严叔叔打死你。」
小宗挥着拳头,得意地笑了。
我低头,死死咬住下唇,怨恨疯长。
却没再拒绝,而是假装答应,哄着他们继续睡觉。
绵长的呼吸声响起,我把那堆脏衣服全扔在了院子。
这一夜,我睡得很好。
隔天被李秀敏的尖叫声吵醒时,睁开眼对上了我爸怒气冲冲的目光。
「院子里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他表情严肃,眼里没有一点父亲的慈爱,抬手又想打我。
小宗则拎着枕头疯狂砸我,「你敢不洗我的袜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我推了他一把,抬起头有些委屈:「今天要去姥姥家,我怕他们看到我的手会担心。」
爸身体一僵,抬起的手缓缓落下,李秀敏下一秒更是直接冲进来把小宗抱在怀里。
「妮妮啊,你弟弟只是和你闹着玩,你别介意啊。」
他们态度大变,亲热地喊我吃饭,连平常舍不得让我吃的鸡蛋都分了一颗到我碗里。
我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