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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众人的面,齐氏也拉不下脸,只得同意了我的请求。
林蓁打量着我与祝嘉因,却见她也并不有多热络,甚至一句道谢也无,便径直离开了府邸。
周围人也换下了那副疑惑探究的神色,只当我与她方才“性情大变”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两人依旧是见面冤家,不过是为了惩罚一个丫鬟出气。
而在沉寂了几日后,我带着那个上辈子陪我远嫁的婢女冬青,去了一趟茶楼。
叶青水绿,茶香沁人心脾。祝嘉因和我相对而坐,两人都没有先开口。
“我……”
“你……”
祝嘉因顿了一下,我将茶盏推到她的面前,说:
“你先说吧。”
她不自在地摩挲着手指,过了良久,才开口道:
“还有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北燕的马蹄即将踏过青州六城,并带来一场无药可解的疫病。
秋风萧瑟,吹动小窗前垂落的薄帷。我望着她的眼睛,脑中闪过的却是她倒在床沿,七窍流血的样子。
祝嘉因的父亲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祝渊,半年前战死长宁山下。
祝将军唯有祝嘉因一个女儿。她自幼跟着父亲在黄沙间摸爬滚打长大,在满是男人的军营里挣出一条血路,却在父亲战死后失去一切,被接回京城,养在太后膝下,美其名曰“天家恩怜”。
在这其中,我的父亲,安国公林韬连上三封奏折,称女子在军中必定扰乱军心,又拿出祝渊“亲笔”手写的托孤密信,生生抹杀了祝嘉因的数年来挣得的所有军功,将其困在了京中。
所以祝嘉因自然而然地恨我的父亲,也恨国公府的一切。
而姐姐林蓁用我做局,从中挑拨离间,更是让我同她势如水火,彼此都看不惯对方,见了面便总要起一番争执。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三个月后的长宁兵败,在第一个灾民流落至距京郊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时,皇帝不得不答应北燕提出的各种无理要求,又草草封了一个公主,远嫁和亲,换取治疗这种疫病的药方。
那个公主,就是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慢慢回过神,说:
“我死后,也看到了你。”
她猝然捏紧了杯盏,我知道,她和我一样。
我和她,死得都很难看。
“你既然同我一样,那这一次,我们就要一起活下去。”她好像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对我挑眉道:
“要不我们明日便出城,装作被山匪劫了马车,直接远走高飞?”
“我无父无母,你也差不多,都是了无牵挂的人,要走也简单。”
我平静地注视着她,最后,两人都笑出了声。
我们可以一走了之,那边关的那些百姓呢?那些死在北燕人马蹄之下,在病痛折磨中的百姓呢?
下一个惨死的和亲公主和定安侯夫人,又会是谁?
重来一次,我和她,都不愿做那个避局之人。
“我不信,不信我爹守了二十年的长宁关,一夕之际,会被北燕踏破。”她眼中似有冰雪消融,望着窗外的重重楼宇,如同望向边关无垠的草野。
“我要回去,回到长宁关,我一定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隔着茶水的热气,我对她颔首,声音坚定: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