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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三郎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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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才要开始的时候,佟世南也到了,还有福全。

阿玛在玄烨的要求下未作声张,只是把大伯请过来一起作陪。周昌似也知道了玄烨的身份,但神色依然自如没有丝毫的畏怯。下午的谈话我并未加入,但看他们之间的敌意在晚膳时已消融大半。男人大约都如此,遇着了气味相投的便起了英雄惜英雄之感。我是没和周昌有过多少接触,不过这么一个出身复杂易容高超故事多多又为世南堂兄赏识的男人想必不会是等闲之辈。

“谢谢表哥。”一筷子菜搁到了我碗上,玄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夹菜,害得我都不敢看桌上这帮大男人的脸色了。

满人向来不看轻女儿,因为不知道哪天选秀进了宫就成了娘娘,是以得罪不起的,不过自从满人习汉俗男女终究也是有别的,如此场面女儿家还是避嫌为上。但不用玄烨开口,大伯就先叫我留下了,我瞅了瞅玄烨神色,选择从善如流。

这一帮人在一起,谈的首先无外乎是政事了。

“周昌兄,你不是离京数年了吗,怎么这次又回来,还一回来就遇险?”佟世南介绍了周昌的背景之后便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这周昌不是没分寸之人,明知神原帮一直对他那手易容术虎视眈眈,怎会轻易犯险。

周昌放下酒盏,想了想才开口:“诸位在京,可有听过三郎香会?”

众人皆表不解。

我好像有听过这个东西:“可是朱三太子之类的邪教?”

唰的一下,我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都在疑惑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少迈的人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天心你从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大伯代大家问了出来,神色凝重不容玩笑。

“我,我,”我总不能说我依稀记得电视剧里有过,急中生智,“我从苏州回来的路上偶然听说的。”

“敢问佟小姐知道多少?”周昌问道。

我想了想:“根据历史来讲,崇祯皇帝有没有三个儿子是一说,有没有儿子叫朱慈炯又是一说。即便朱三太子是真人,他自小民间长大,落到以邪教骗人聚众叛乱这地步,想成大事可谓痴人说梦。但邪教擅与人洗脑,也不可不防。”

曹寅也好奇了:“如何骗?又如何防?”

“说来也简单,人难免有个生老病死,加上心中贪念欲望,只要稍加利用且十偶然成其一便有了说服力。”尤其这年头的人又够单纯,当然这话我不敢说,“有些事儿日日念夜夜想便以为是真理,乡人淳朴,口耳相传便聚众成事。若要防么,其实也不难,一是戳穿其假象,二是逮捕其首领,三加大朝廷宣教。生活富足,安居乐业,百姓要的并不多,满足了他们的基本要求,再有人妖言惑众也难成大器。”

福全插嘴道:“若不处理,后果如何?”

“其实单纯的骗人倒还好,不过就怕被有兵有权的野心家加以利用,有些事他们缺的不过是个所谓‘正义’的幌子而已。啊,莫不是……”我脑子里某根弦被触到了,三藩之乱好像是康熙朝的事儿,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是什么时候起事的来着?不太清楚,没有研究过,倒是陈圆圆的故事我知道不少。

陈圆圆究竟该有多漂亮啊,才能引得吴三桂李自成都为她倾倒,而崇祯要不是江山烦扰在前估计也是逃不出她的石榴裙的。可是男人起事真的能归罪于女人吗?谁知道吴三桂是不是因为权势或者其他而降清的呢,充其量女人也不过一个导火索而已。祸水红颜还不是因为男人,比如西施、杨贵妃,她们怎么就有罪了呢?

哎呀,我都想哪儿去了啊,回过神来看见满桌子人探究的目光,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看我自顾自鬼扯完了还神游太虚了一番才回神,真是太失礼了。

“你们吃,别都看着我啊。”

世南堂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算是解了我的围。

饭桌重回正常,而周昌也娓娓道来了他此番冒险回京的缘故。

他早在数年前就因为父亲之死远走他乡,也好避开神原帮的纠缠。众所周知,神原帮原是鳌拜的爪牙,后来鳌拜倒台,朝廷为了牵涉过大只处置了主要罪人,因此神原帮除了大帮主常候鳌拜身侧而被杀外,余者并无大损失。后来二帮主纠结帮众重组神原帮势力日大,就是勾结上了这个三郎香会。

这三郎香会,成立来也没几年,但善于体会百姓民声,而且在治病救人方面出过不少奇事。虽然奇迹真伪待考,但聚众不少,而且愈来愈庞大,从南方渐渐往北蔓延。这三郎已经被百姓供奉为神人,每次开坛讲法从者甚众。官府因为收受了三郎香会的香火,大多睁只眼闭只眼。

而周昌之所以会被追杀,纯粹因为好奇惹来的祸。他一时好奇,追着三郎的脚步北上,无意间竟发现这个所谓的“三郎”朱三太子根本是凡人假冒,心中皇帝梦作祟妄图反清复明。他思前想后必须回京给朝廷一个警示,孰料尽管一路易容仍然在进京后被神原帮旧识认出而招来追杀。若不是佟世南偶然救起,他再有九条命都不够了。

玄烨嘭的一声砸在了桌上,脸色阴暗:“反清复明,反清复明,朝廷哪里亏待他们了?”

大家低头含胸,皆不敢在此等事上接口。

反清复明,天地会,红花会,数不胜数。这份民族情节,还是很难说得清啊。其实都是中华人,只要国泰民安,王不王的就这么重要吗?但清廷初入中原带来的狠辣与血腥也让汉人难以忘怀。文字狱更是持续多年。历史恩怨,是是非非,只有时间是最好的公断。

“我是汉人,这事也不好多说。”周昌打破了这份沉默,“但皇上,古有武则天立无字碑留待后人评说,是非功过青史在。皇上登基以来,年纪轻轻除鳌拜清吏政重民生,我周昌正是对如此朝廷有所期待而冒险北上。不管汉人满人,要的都只是安居乐业而已,皇上若得此民心,余,又何惧之有呢。”

细细思量来,众人皆觉如此。

玄烨欣赏的看着周昌:“不知你可有意入朝为官?”

周昌笑笑:“我这人若科举,得不了考官青眼不说,怕还得落个诽谤朝廷之罪。”

“不用科举,只需答我一个题。”玄烨识人向来准,这周昌虽可造之材,可言行举止颇是违背常理,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皇上请说。”

“这大清,何事可谓朕心腹大患?”玄烨轻描淡写的问出了一个严苛无比的问题。

而周昌不慌不忙,似乎早就成竹在胸:“一是三藩,二是河务。后者我不敢多说,但三藩之事我还是略有谋略的。”

众人对于周昌的言论,大为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玄烨。而玄烨的眉间也是不快:“三藩?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告诉朕,三藩要反?”

“比如借佟小姐方才所言,三藩与三郎香会互相勾结呢?”

“放肆!”玄烨怒极,拍案而起,“朝廷大事,岂容你一介草民如此妄议!”

呼啦啦,人全都离席而跪,口呼:“皇上息怒。”

而周昌居然是跪的最早最恭敬的一个:“草民万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转眼就剩我一个坐着了。我不是木讷的没感觉到玄烨的怒火,可是他的眼睛明明连下午让人害怕怒火的一半都没达到。眨眨眼睛,我也乖乖离座像模像样的跪了下来。

————————————突然发现午夜——————————————

常常在午夜不愿睡去,在凌晨抑郁,昨日才发现为何如此无端的执着。原来不是为了这般那般的烦心事,只是单纯的不愿睡去。因为我知道此刻世界最和平,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不会有人来给你责任和压力,这时候的安静即使寂寞也安宁。当不得不睡去,知道睁开眼的时候,又会有许多许多的继续出现,辛苦的活着。而因为大家都认为自己很辛苦,所以你自己认为的辛苦也只有自己背着。

想起上次站在鸡鸣寺的大殿前,听着里面不明所以的经文,看着她们脸色的宁静与肃穆,彷佛远离世事的在水一方,就忍不住想加入。每个人身体疲累的时候,睡觉就可以。可是如果哪天心累了,你该何去何从啊?答案,是没有。想来如此浮躁世事,即便她们也有着或多或少俗世的烦扰吧,比如站在门外的我。

噩梦中醒来的时候,我会打开手机中的佛经,无关信仰与否,只是单纯的希望在这样幻想的香烟缭绕中得到短暂的平静,沉淀继续睡觉或生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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