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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巨响跑过来的小甜,看到那一地的玻璃渣子,有点胸闷。
小八卦精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地盯着妘喜,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耍无赖似的说道:“我只是说帮你拿一下,你就给我吗?说到底保管道具是你的责任,现在出了事你也别想跑!”
妘喜才不会被这点小事吓到,拿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抓着小八卦精的领口就往外走。
“那正好,你砸了我的道具,随我去跟警察说吧!”
“额?什么?”小八卦精这会儿是真的怕了,没想到妘喜竟然这么小气还爱较真。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都是人傻钱多还爱装逼吗?
区区一个玻璃艺术品能值多少钱?
而且值钱的玩意儿那位艺术家能随便借给大学生们表演?
那个价格对他来讲或许算是一笔巨款,但对妘喜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来讲,不应该是小儿科吗?
“我不去见警察,我没犯错,为什么要进局子?”
小八卦精开始耍横斗狠,想要挣开妘喜就跑,可没想到妘喜力气竟然那么大,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最后还是小甜做了和事佬。
“喜子你把他放了吧,大家都是学生,没多少钱的,他赔不起这个。再说他也是来帮忙,不小心弄的,你别把他吓着了。”
小甜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一地的碎玻璃渣子,胃疼。
“别耽误后面的表演,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主创团队在哪里?回头我们一起去找那位艺术家去解释一下吧。如果实在需要赔偿,我会跟学校申请的。”
“申请什么?”
苏瑶正好也在附近,听见动静之后就过来瞧瞧,一眼就瞧见了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妈妈呀!”
她吓坏了,忙的看向妘喜问道:“妘喜你是怎么回事?这么贵重的道具,怎么弄成这样了?”
小甜连忙要跟苏瑶解释一遍,可苏瑶根本就不听了。
“让她赔钱,不光要赔,还要让她亲自去给那个艺术家道歉!”
“苏主席!”
小甜也着急了,忙的指着小八卦精的方向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神树帽子不是妘喜打碎的,而是——”
可是哪还有什么八卦精了?
苏瑶一过来,妘喜就松手把小八卦精放了。
那个孩子不过是逞了一点口舌之快,吓唬一下就足够了,本来妘喜也没打算真让他赔。
“高甜学姐,主持人马上就要下来了!”
情况紧急,眼见着就要出了演出事故,妘喜于是冷哼一声道:“知道了,赔一个一模一样的可以,但我不会去道歉,因为那位根本不可能会发现东西坏过。”
妘喜说完,就又看了一眼那堆玻璃渣,冷着脸走了。
可把苏瑶给气坏了,指着妘喜的后脑勺说道:“赔一个一模一样的?她以为她是谁啊?这个道具可是那位艺术家根据舞台剧的主题专门定做的,全世界只此一件,她到哪去搞一个一模一样的?
自己再去做一个吗?
开玩笑!
她以为人人都是那位艺术家吗?”
小甜也很担心,听说那位艺术家很不好说话的,是因为欠了师太的人情,才答应帮这个忙,但还是要求表演结束后要归还道具,尤其是这顶神树帽子,是他所有作品中最让他满意的创作。
如今碎成这副样子,那位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这件事根本怪不了妘喜,毕竟妘喜是被她骗过来帮忙的。
所以小甜自己把活给揽了过来。
“苏主席放心,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我会去给那位艺术家道歉的,至于赔偿——”
小甜咬了咬牙,刚想要说她会想办法的,周简就上来说道:“赔偿不是问题,我包了。”
小甜诧异地看向周简,周简却冲她眨了下眼,做了一个好兄弟的手势。
苏瑶倒是想找妘喜的麻烦,可她也得能抓到妘喜再说啊,再说吴主任现在也不帮她说话了,她还真拿妘喜没法子,这会儿小甜和周简自己撞枪口上了,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你们最好是能说到做到!不然丢了学校的脸,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瑶说完,就凶巴巴地叫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也走了。
妘喜原本想着萧家刚好有个玻璃工艺品厂,这会儿应该是下班时间,她正好去把那个神树帽子给做出来。
结果刚走出音乐厅大门,就有一辆红色跑车停在了大门前。
一个身穿齐膝旗袍,背着琵琶包的小姑娘从车里走了出来,随手把钥匙扔给了从车里滚下来,扶着垃圾桶哇哇直吐的男人说道:“这里不能停车,待会儿吐好了停到我的车库里。”
小姑娘说完就扭过头来,迈着大步往音乐厅里进了。
经过妘喜的时候,好像一道风,妘喜的头发丝都跟着动了几下。
“南小姐!您的车库在哪里啊?”
崔助理一直负责南知音在外面的通告,这还是第一次跟着她一起来学校。
原本过来的时候也是他开车的,可是路上遇到堵车,南知音不满他开车太温柔,害她迟到,干脆自己上阵了。
可一个本该宁静贤淑岁月静好的琵琶少女,为什么一沾上方向盘就变成小魔女了?
硬生生把他一个原本不晕车的人给开吐了。
然而南知音是不会理他的,就像她这会儿也头也不回地进了音乐厅,压根就没告诉她车库在哪儿。
只有妘喜与他大眼瞪小眼,冲着隔壁地下室的入口扬了扬下巴。
那里是音乐厅的地下停车场,没有专人的车库,大家都可以停。
崔助理对妘喜观感不错,被她这么一指路,对她的好感度也持续飙升。
好漂亮好有爱心的小姑娘,不愧是南小姐的同学。
哎?好像不该这么形容这个善良的小姑娘。
*
既然南知音已经来了,妘喜倒没那么急着走了。
十几年没见面,她还是挺想念当年这个在她怀里撒了一泡尿的小妮子的。
南知音不习惯等,而且其他学院的领导知道南知音晚到,已经有些不高兴了,所以她人一到,晚会导演就立即调整了节目表,安排她跟妘俏接下来上台表演。
为了这次能够大放异彩,一骑绝尘,妘俏和苏瑶老早就把她和南知音要开场表演的消息放了出去。
作为沪城大学新任女神,妘俏其实也是有不少粉丝的。
所以开场的时候好多其他学院的学生也挤进来看晚会了,结果却被放了鸽子。
这会儿已经有人在校园论坛上骂骂咧咧,说南知音耍大牌,约好了时间还玩失踪,连累妘俏节目后调,很影响心态。
这引起了南知音粉丝的强烈不满,纷纷下场撕逼。
说啥南知音一个业务繁忙的大腕,能够放下身段来学校参加一个小晚会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分明是学生会的人不懂事儿,时间安排有问题,故意为难南知音。
还有人提到了先前妘俏拒绝跟南知音搭伴儿的事儿,冷嘲热讽地说一定是妘俏和苏瑶故意的,苏瑶不是迎新晚会的总负责人吗?
欺负南知音太久没回学校,没人给她通风报信,就故意玩这一手,想要打压南知音,给妘俏造势。
更有一些吃瓜群众两边都不占,谁说的有理就占谁,三方吵的不可开交。
一直在候场的妘俏闲来无事,也跟着刷了一会儿论坛,气都要气死了。
这个南知音,先前在家里吓唬她不说,这会儿又故意迟到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待会儿一定会好好表现,让她知道给自己伴奏是她的荣幸。
她的吴侬软语可是专门找当地的名师学的,南知音再出色又能怎么样?到时候舞台上只有她身上会有光,观众能记住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
那个弹琵琶的弹得再好也不过是给她做配而已。
但她从来都是个务实的人,越是有这样的想法,就越想要再好好练练自己的嗓子。
瞧着离最后一个节目还有好长时间,她就自己找了个空地吊嗓子去了,连手机都没带。
这会儿南知音来了,忽然说她改了一下曲子,需要妘俏配合一下,大伙儿却到哪儿都找不到妘俏的人。
“南学姐,要不就还是用原来的曲子吧,妘俏也准备了很久了,用原来的曲子的话,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行!”南知音拒绝的斩钉截铁,“我向来只用最好的,原曲太过单调,而且还很平,并不能展示出我的水平来,如果只是想要听这个曲子,何必偏要我来弹?大一新来的小学鸡们都能弹好。”
“这!”
高甜有点为难了,给身边人使眼色,确认他们到底找没找到妘俏,可是众人都在摇头。
后面厂务又在催,南知音也有些不耐烦了。
“打了八百个电话叫我赶紧来,怎么着,现在我人来了,那个姓妘的倒没影了?原来你们也不是很急,就是喜欢耍着我玩是吧?”
小甜只想翻白眼,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苏瑶快点找到妘俏了,至于改曲子的事儿,她觉得南知音再怎么改也不会把主旋律都改了吧?
妘俏好歹也是跟专业的名师学过的,而且又是身经百战的表演系学生,临场发挥应该也还行。
主要谁叫她自己不带手机呢?
当初也是她说要请南知音来伴奏,才搞出这么多事儿来的,如今就算出糗,也都怪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小甜在心里给了妘俏一个自求多福的祈祷,就直接得出了一个方案。
“成,要是妘俏能赶的上,就让她跟学姐一起表演,要是妘俏赶不上,那就学姐自己去表演,反正现场来了这么多人,大部分都是来看学姐的。”
南知音轻哼了一声,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然让她给妘俏做配?
笑话!
她今天来就是要让妘俏丢人的,不光要让她丢人,还得让那个始作俑者,欺骗她奶奶感情的骗子师公也跟着一起丢人。
谁知道妘俏竟然在最后一刻赶了回来,是苏瑶把她找回来的,但她只知道南知音临时改了演出时间,却并不知道她连曲子都改了。
“南学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妘俏说着,主动伸出手去想跟南知音握手,但她却站的笔直,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这是礼貌也是一种挑衅,妘俏她今天就是想让南知音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招惹的。
可是南知音却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啥也没说就扭身上舞台了。
在南知音的眼里,妘俏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喽喽,那个敢骗她奶奶逼她来给人伴奏的妘喜才是她今天要打击的重点。
原本听说妘俏和南知音的表演要压轴上场,刚刚许多外院的学生都回去了,想等一会儿再过来,可妘俏得知表演顺序又修改了之后,第一时间叫苏瑶发了帖子,把大家都给喊过来了。
其中还包括纪云尘。
没错,别人怎么看她,终究都是虚的,她只要纪云尘看见她的好,看见她比那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草包姐姐强很多就够了。
他可以不是真正的喜欢她,但他心里认为她才是那个最合适做纪家二少奶奶的人就够了。
于是等妘俏也跟着上了台之后,台下就一片沸腾了。
毕竟是学校里两大风云少女,长相都很出众,受欢迎程度肯定是不容小觑的。
妘喜这会儿也站在音乐厅的最后面看着,不得不说南知音长得真的跟舒老太太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是很像她祖爷爷,也就是舒老太太的公公,妘喜当年的恩公。
不禁又让她想起许多从前的回忆来,很快就沉浸其中了。
没一会儿,她身边忽然来了个人,轻轻撞了她一下,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妘喜没有回头,只是口气不大好。
“过来看你孙女表演?”
“切!就她那三脚猫的工夫,骗骗这些不懂的人就算了,我稀得看她?我是来提醒师父您的。”
舒老太太说着,下意识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糖,但是想着妘喜只给了她两颗糖,她现在都快吃半盒了,要是被妘喜发现了不大好,她就又把糖给吐出来,拿糖纸包上了。
“提醒我?”
妘喜偏头看向舒老太太。
“嗯。”舒老太太嗦喽了一下甜甜的口水,气呼呼地说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非说师父您是假的,我上当了,特意叫我过来,说待会儿要当着众人的面戳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