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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曼离心一颤,惊愕的看着夏桀,“你知道他是谁?”
“在这个世界上,如此恨我的人,除了他以外,想来是不会再有别人了!”夏桀寒了眼瞳,俊美的五官浮现着阴暗的表情,眼神直勾勾的盯住妖月的身影。
“那倒未必!你树敌太多,又怎么会只有我一个敌人!”
“但是知道我的一切,又能够说出你这番话的人却并不多!”夏桀勾起了嘲弄的嘴角,凉凉的说,“你说,我说的对吗?西流景!”
“哈哈哈!”放肆狂妄的笑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妖月在众人的关注下,缓缓的摘下了多年的面具,露出了最真实的样子。
悬崖边上,寒风刺骨。
远处是萧条的青山,近处是紧张的局面。
于天地间站立的那一抹身影,以着自己的姿态,高调而嚣张的出现。
绝艳的容颜,妖娆的气度,冷冽的神色,一双狭长而迷人的丹凤眼,散发出极其森寒的恨意,那恨意来源于他的内心,也散发于骨髓之间。
一身如墨色的锦绣男装,将他颀长的身影拉的很长,乌黑的头发放肆的飞舞着,眉目间的阴暗之色,让他更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
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年京城中最有名的花花公子。
那个曾经集富贵,宠、爱,妖媚于一身的公子哥,那个曾站在高端,俯视众人,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公子哥。
曾经的太后之侄,丞相之子,贵妃之弟的西流景!
妖月便是西流景,西流景就是妖月!
他道,“夏桀,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夏桀勾唇,“这些年都是你一直在背后暗杀我?”
“没错!”西流景不在掩饰自己的野心,“我成立血月门,只是为了让你死!这些年从未间断过!但是你的命真大,三番两次都平安无事!”
“所以,也是你从凌逸风的手中买了苗岭,然后埋伏在那里,置我于死地的!”
“没错,也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说道这里,西流景就非常的不甘心,“那么的毒也毒不死你!当真是老天无眼!”
“这就叫做邪不胜正!”一道清润的嗓音倏然从四周传来,紧跟着是一道白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浑身散发着极其强硬的寒气。
他注视着面前的西流景,说,“西流景,多年未见,你可安好!”
“上官玥!”西流景眯起眼睛,眼底有几分笑意,“没想到你也来了!”
“老朋友出现了,我又怎么可能不来呢?”
说着,上官玥看了看被绑在悬崖边上的夏如新,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冷芒,稍纵即逝!
“我奉劝你最好别动!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西流景,你为何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西流景喃喃自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若是不报仇,活下来又是有什么意思?”
上官玥蹙眉,“你不要让我以为,当年放过你,就是一种错误?”
“当年你若是没有放过我,或许就不会有以后!”
“或许,我的确是欠了你一份情,但是我与夏桀的恩怨于旁人无关!你若是想要报仇,可以!等我将他杀了以后,你再来对付我,如何?”
“西流景,你是个疯子!”
“疯子!这些年我早已经是疯够了!”
“隐姓埋名,机关算计,也只是为了这一天而已!”
“害死你父亲和姐姐之人是夏尧,你为何苦苦相逼于我哥!”
“谁说我是为了我父亲跟姐姐了?”
此话一出,将众人给惊愕住了!
上官玥同样是惊愕,“那你……”
话未说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眼底有着意外,有着错愕。
“你是因为安语婧!”
突如其来冒出来的名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个名字在各自的回忆中已经埋葬了很多年,久到他们都不敢再提及,偶尔在心中想一想,就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时时刻刻的啃噬着人的内心。
洛曼离更是错愕,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西流景,整个身体渐渐的冰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寒气,心中似乎是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钝痛至极,无尽的酸涩,一点点的蔓延至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当中。
不,不要是这样的……
“还是你聪明!一猜就对了!”
西流景带着自嘲的笑容,眉目间有几分萧条之色。
倏然间,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凌厉,宛如换了一个人,阴暗蚀骨,充满了毁天灭地的野心与杀气。
“夏桀,是你的野心,辜负了你的女人,是你的皇权,埋藏了你的女人!她黯然死去,凭什么你却还活着!我怎能让你逍遥快活,而让她一个人在地下长眠!”
一身浓重墨色长衫,一张绝美而冷然的俊脸,西流景微眯起眼眸,寒气凛然,“当年若不是安语婧,我西流景活不到今日。”
“而从我得知她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自己发过誓,我一定要为她报仇!至死方休!”
他永远都记得,当年他得知安语婧死去的消息时,那种蚀骨冰冷的寒意。
“如今你终于明白,我为何非要致你于死地了吗?”
夏桀的表情很冷漠,近乎是麻木的状态。
上官玥移开视线,语气也接近低迷,“西流景,你以为她的死是我哥害的吗?事实上,当年她体内早已经中了毒,无人能解!事实上,最不愿意她死的人就是我哥啊!”
“是吗?”西流景摆明的就是不相信,又或许是说,根本就不愿意再相信。
“那她一个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何会中毒?如果不是当年你重创了她,给了她毁灭性的伤害,她又怎么会遇到那些事情?又怎么会身陷皇宫之中?陷入那风云诡秘的宫斗当中?”
“你以为她有多坚强?虽然说,她总是伪装成一副很坚强的样子来骗人!但是她最不坚强,甚至是很脆弱!她只是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将情绪释放出来,当年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怎么可能会不痛?”
“要有多大的伤,才会让自己心灰意冷?要有多大的痛,才会让自己厌倦于世,甘愿放弃生命?”
“这些年,我一直忍不住的想,那时候她该多绝望啊?当年若是早知道你会那样对她,我根本就不会在那个时候离开京城!更不会随了她的意,甘愿的罢了手!”
西流景的嗓子开始沙哑,眼睛内泛着水雾,嘴角却扬起一抹悲伤的笑,“我就应该坚持最初的想法,就算是让她恨我一辈子,也应该强行将人带离你的身边,逃得远远地。”
“哪怕她闲我烦,觉得碍眼,甚至是不爱我也行,只要她能够好好活着。而不是放任她在你的身边,蠢得一心一意只为你而着想!甚至到了最后,还要为你争夺下皇位才罢手!”
他的声音到了最后,越发的黯然,越发的沙哑。
四周突然间安静下来,众人都没有声息,气氛诡异的紧。
后头,洛曼离泪眼婆娑的注视着陷入懊悔当中的西流景,心痛的无法呼吸,痛的让人窒息。
她感觉自己又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她从来都不知道,不羁如西流景,会存有这般心思?这些年他过得该有多辛苦!
西流景的眼神越发的发狠,眼底的恨意更加浓郁,“可是她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背叛!你的负心!你甚至在死后的第二年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他伸出手,指着悬挂中的夏如新,又将视线定格在洛曼离的脸上,眼底更是带着嗜血的杀机,“如今,你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又多了一个孩子!理应所当的让别的女人站在你的身边!”
“不过是短短的十五年时间,你就已经忘了她,理所应当的让别的女人站在你的身边!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该死!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弥补不了!”
事情终于是大白于天,他们终于明白了多年恩怨的根源在哪里?
然则,那个让他们惦念不忘的女人,黯然的从他们的生命中退出了,那么突然,也那么错愕。
上官玥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完全僵住的某人,也是不指望这个时候的他能够说出点什么了。
余光触及到他身边那道柔弱而单薄的身影,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低下头的模样,显然内心也是极其的震撼吧。
或许,没有几个人不会为了西流景多年的执念而感动吧!
收敛了心思,上官玥说,“西流景,你这般固执的想要报仇,不惜拿无辜孩子的性命来做威胁,你觉得那么善良的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以后,良心会舒坦吗?”
西流景的身子一僵,“她已经死了!她管不了我!”
“我的命是她救下来的!她若是想要,我西流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交给她!但是别人想要,那么就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