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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又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高疏雨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无欲无求只是祁妄最初给她的印象，或者也可以说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事实上她完全看走眼了。
他不是无欲无求，而是心机深沉，从一开始就在谋划怎么挑起纷争，怎样让局势变得混乱，他好趁乱从中得利。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竟然在一开始就成了他手中早就预定好的一枚棋子。
真是可悲可笑啊！
从他建议的顺序来看，他应该是最希望她选颐华宫的，因为足够张扬跋扈，这样才适合当一个引人注目的靶子。
就算选清霜殿也不错，能在最大程度上让朝臣们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但凡她行事稍有差池，那些文人们就能第一时间对她口诛笔伐。
只可惜她这枚棋子不够有自知之明，上辈子她本着低调行事的作风选了棠梨宫，没有发挥出他期望中的作用。
最后，他干脆破釜沉舟娶了她，让自己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好替她发挥棋子应有的作用。
想到这里，高疏雨的心底忍不住有些悲凉。
你把对方当良人，对方却把你当成一块垫脚石，这种感觉......真的太令人难堪了啊！
高疏风没有注意到自己妹妹的异样，他在心里思索着祁妄的话，有些兴奋地建议道：“皇妹，你就住清霜殿吧？离皇兄近一点，皇兄也比较安心。”
他好歹在外面长到六岁才去了冷宫，皇妹与他不同，她可以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让她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至少他能多看顾一些。
高疏雨没说话。
她看着祁妄，冷声开口问道：“敢问君上，我是不是必须得从这三处选一个出来？”
祁妄微怔。
他似乎有些不明白高疏雨对他的敌意为何又再次加重了，但停顿了一会儿，他还是平静地回答道：“臣只是建议罢了，殿下若都不满意，这宫里自然还有其他地方可供你挑选。”
是吗？
常年的幽居生活或许让她无知懵懂，但她高疏雨也不是个纯粹的傻子。
皇宫这样的名利场、权利窝，即便皇兄现在成为了名义上的主人，但他们兄妹俩一没强硬的靠山，二没属于自己的人手，哪来自由选择的机会？
说句不中听的，若真有选择的余地，他们上辈子就不会落得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了。
他们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对方允许的范围内，偶尔挣扎一二罢了，但凡想要越界，一定会有人适时地跳出来阻止他们。
就在彼此僵持的时候，路怀义带着人急匆匆地赶过来了，“老奴参见陛下。”
高疏风对他点了点头，但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他知道路怀义是明政殿的大总管，也是他那位父亲的心腹，那对他来说就不是自己人，而是妹妹口中说的“需要防备的人”。
路怀义又对着高疏雨和祁妄行礼，“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君上。”
高疏雨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上一世他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为了守护皇兄甘愿赴死，让她很是感动了一回。
现在想来，那一幕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的眼神素来就不太好，当年错看了祁妄，焉知不会再错看一个路怀义？
到底是人是鬼，既然她看不穿，还是交给时间来验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