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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边丞没想到乔晚会在这里，下意识说出了措辞：“母亲让我打造的。”
闻言，乔晚皱眉点了点头。
“以后这种事，你让下人做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她的话让贺边丞神色一阵黯然。
以她大长公主的心思缜密，竟然丝毫不疑，一个在远北疆的人怎么会让他从千里迢迢的京城打造护心铠甲。
贺边丞刚要说话，却看到乔晚侧身牵住一只宽大有力的手，走进了铁铺。
看到一身白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关卿言，他心头微颤。
皇姐喜欢的男子，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只一眼，他都久久没能移开视线。
四目相对，关卿言对着贺边丞莞尔一笑。
“边丞，别被你皇姐吓到了，她只是看你孤身一人独行，所以才有些担心。”
他的眉眼很温柔，衬得乔晚一张冷脸也多了几分柔和。
“走吧，莫耽误了刻婚书的时辰。”说完，她就牵着关卿言往里走。
再转眸看向贺边丞之际，已恢复冷清严肃的神色：“在这里待着，等下随我一起回府。”
贺边丞心口一窒，想拒绝的话刚要出口，乔晚已经走进了里间。
关卿言拉着他在一旁坐下，笑盈盈地分享他和乔晚之间的事。
“你皇姐看着傲然，实则体贴，这几个月，她总是变着花样送我礼物，带我去天音寺祈福，陪我去赏花灯放纸鸢。”
“所有人都说她很爱我，可我却始终少了一份安全感，不知道她对我好到底是因为这份婚约，还是真的喜欢……”
关卿言的欢喜和忧愁，是贺边丞奢求而不可得。
可此刻，他只能强逼自己心如止水：“皇姐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我从未见过她对别的男子这么在意。”
关卿言耳尖涌上一缕红，抬手掩嘴轻笑。
“若真如此，那我也放心娶她了。”
贺边丞垂着眼帘没再接话。
两人造完婚书后，关卿言又拉着贺边丞去隔壁的铺子看布料。
他拿起一条镶着金丝的暗红色布匹在贺边丞面前比了比：“边丞穿这种红红火火的颜色甚是好看，裁两尺布给你做身衣裳，我和你皇姐成亲那日，你穿上可好？”
红色的布如同鲜血刺进贺边丞眼中，他瞬间想到了父亲母亲残破铠甲下浑身是血的模样。
“我不穿。”抵触涌上心头，贺边丞下意识就推开了布匹。
父母头七刚过，他不想碰任何喜庆的颜色。
乔晚见他这副模样，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没规矩！卿言送你见面礼，你怎敢拒绝？”
薄凉的话语似捅穿心脏的利刃，让贺边丞呼吸一滞。
他抬起僵硬的手，接住了布匹：“多谢皇姐夫。”
关卿言娇羞笑道：“我和你皇姐还未成婚，现在叫皇姐夫早了。”
乔晚一脸温柔：“不早，现在刚刚好。”
贺边丞缄默地看向她们两人，托着红布的手一点点攥紧。
门外天色微暗，压抑的乌云滚滚压城。
乔晚看了看天，不容置喙的对贺边丞说道：“我先送你皇姐夫回去，再来接你。”
说完，她牵着关卿言往外走。
两人亲昵的交谈声隐约传来。
“阿晚，你对从小养大的边丞怎么这么凶，是不喜欢他吗？”
乔晚的声音清晰传入贺边丞的耳中。
“对。”
短短一个字，如巨钟敲在山间。
他抬手压了压左心口，对着乔晚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皇姐，你放心，你不喜欢的拖油瓶，还有九天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