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好,”
楼雪雨慢慢走过去,
“带我到战场去。”
“战场?”
张卫一下子站了起来。
胭脂怎么可能到那种地方去呢?那可是男人们的地方。那可是太……
张卫激动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能让天下黎民百姓为了我受苦。三国交兵。生灵涂炭,是我的罪过啊!”
楼雪雨慢慢走到琴台前,抱起了古琴,
“走吧。”
张卫愣了一下,不再说什么。
他蹲了下来,用一件大氅把楼雪雨包裹起来,背在身后,踏着屋檐,飞掠而去……
江水拍岸,夕阳染长空,白发渔樵江楮上,梦里风雨多少情。不是大漠,却起了狼烟。
烟尘深处,是无数迎风飘扬的军旗。
“王,魏军切断了我们的右翼。”
南宋国的中军大帐,刘邵的脸黑了。
“一群饭桶,探,再去探。”
“报,王,后赵大军袭击了我们的左翼。”
又一个可怕的消息,刘邵无力的坐倒在了龙椅上。
“王,不能开战啊。开战必败啊。”
右丞相领着一班大臣,跪倒在地。
南宋国尚文轻武,国中无将。力抗强将如云的北魏,和用兵如神的后赵,那是死路一条啊!
“报,王上,北魏大军已经断了我军后路。”
这个最坏的消息,让刘邵一下子如入冰窟。
纵使他倾全国之力,也不是后赵和北魏联军的对手。
可是,让他拱手让出胭脂,他决不会愿意。眼下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是让南宋大帅领兵在前线抗敌,而他火速回宫,秘密带走胭脂。从此以后,不再露面人前,归隐山林。
刘邵深思了一下,
“宣太史见驾。”
太史公瑞华进见,
“你们全下去吧。”
刘邵挥手让众人退下,他盯着太史公瑞华突然笑了,这笑没有一丝血腥之气,
“邵久闻公贤名。今日之事,就托给公了。事关南宋社稷江山,公必不可辞。”
太史公瑞华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向喜怒无常,暴虐无道的昏君,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孝武帝刘邵接下来说的事,就把他吓住了。
什么,让位,孝武帝居然要让位。
“皇上,为臣?”
太史公慌忙下跪,被刘邵拦住,
“邵自即位已来,对南宋百姓无以益处。自此邵让位于太子。这里有一纸圣意,上面已经写好了以太史公为首,共拟八位托孤大臣。三日后,卿家就以邵暴病军中为名,召告天下,扶太子登基。”
“皇上?”
太史公叩头泣泪。
刘邵挥手,圣旨飞向太史公怀里。
“来人。送太史公回宫。”
外面随声进来一员大将,奉命送太史公回南宋王宫。
刘邵作完这些,他下令全营封闭,不得军令,不得私自外出。
中军大帐紧闭,他召来了手下四十八死士。
“出发!”
四十九个黑衣人,四十九匹黑马,驶出了南宋军营,驶进了茫茫大山,远处只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
风在山中狂吹着,西边的只露了一下脸的太阳又没了。
雪飘落下来。
江南翠水,山上早已青青一色,有山花开了,却又落起雪来,很是怪异。
刘邵摸了一下脸上的冰冷的雪花,从这片山林里穿过去。就能绕着近路,早点回到南宋王宫。
只要他带走了胭脂,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前面山路险峻,马儿紧挨着山石过去,就是一片开阔地。
刘邵谨慎起来。
这片阔地,一边连着北魏的军营,一边连着后赵的军营,他不想惊动任何一方。他只想悄悄的过去。
马入草地,一路疾驶,眼看马儿就要跑过这片开阔地了。
开阔地南面是一片桃林,此时在落雪里,桃花儿居然也开的灿烂,像一片火一样烧疼了刘邵的脸。只要他走过这片开阔地,马儿驶进那片桃林,他就能很快到达南宋王宫。
黑马烈焰的腿已经踏进了那一条小溪,小溪是从桃林里流出来的,穿过开阔地,一路向北流去。溪里有桃花瓣儿,片片如女儿家的小脸,静静的接着落雪……
嗖嗖……
一片箭雨扑面而来。
好在刘邵带的这四十八骑个个身手了得,一阵扑打,没有一个人倒下。
“何方鼠辈,居然偷袭!”
“哈哈,阁下作的也不甚高明吧!”
随着笑声,一匹黑马从右边山林里转了出来。
后面军旗招展,来人黑衣黑马,不要说,这马上之人就是后赵王石勒了。
“你是石勒?”
刘邵紧盯着马上虎目生威的男人,刀刻般的脸,有着大漠征尘的味道,不愧是“沙漠苍狼”啊!
“你是刘邵?”
石勒望着眼前这个鹰鼻狼目的男人,就是他,才让胭脂逃亡大漠。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刘邵手里扣了一朵胭脂白,冷冷的盯着有石勒,他不是不想杀他,而是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人。他看的出来,那对眸子里有着森冷的气息,如果他出手,自己不知会不会真有胜算。
哈哈哈……
石勒仰天大笑,这是他平生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居然有人敢对他石勒下这样的命令,那他一定是疯了。因为他“沙漠苍狼“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你不配她,她是我的。”
石勒嘲讽的盯着刘邵,一个杀父占母的畜生,也配得到天下至美至真的胭脂吗?
“错了,她不是任何人的,她是她自己的。”
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声音落了,一匹白马从左边的山林里蹿出。
白衣白马白袍,来人正是北魏大王拓跋焘,他一听拓展说宫内并无胭脂公主楼雪雨,就猜到必是刘邵出的鬼,从战场到南宋王宫,只有这一条近路。他当然不会放过。
“你是拓跋焘?”
刘邵和石勒同声的发问。
刘邵盯着拓跋焘的眼睛红了。
就是这个拓跋焘,胭脂声声念的,想的就是这个男人。
石勒盯着拓跋焘的眼睛也红了。
就是这个男人,胭脂居然也为他生了一个王儿。他才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三个男人,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方的实力,也看到了对方的敌意。
“杀!”
刘邵沉喝一声,首先出手,撒出一片胭脂白。
他看过了,只有先出手,杀出一条血路。不然,今日之事就无法善终。
没有人说话,只有剑与剑的相击,只有血与肉的呻吟……
这是一场无声的嘶杀,雪落在人的身上,好冷,因为人已经变成了尸体。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这一片疯狂的屠杀中,甚至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有杀戮,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
刘邵外面的黑衣掉了,露出里面鲜红的红衣,在空中舞出一朵朵红花。
石勒黑衣如鬼,游走在人群里,没有剑光,只有血光四射……
拓跋焘白衣飘然,浮在空中,他的身下有数百朵浸了血的胭脂白,化作一片梨花雨……
有风,带着血腥;有花,落在地上,那不是花,那是和花一样红的血;无雨,却飘舞了一天的白雪……
花非花,雪非雪,梦里来去,秋雁化两行。
我的泪光,滴落在脸宠,为谁如此心伤?
谁的剑光,斩断了芬芳,随风飘散,不见你旧时模样。
雪微微凉,我轻声的叹,苍白的月儿,那是我,落在你的身旁……
一阵优雅的琴声从南边的桃林深处悠然传来,伴随着一个女子娇柔悲凉的歌声……
那歌声犹如魔魅,一下子锁住了当场厮杀的众人。
有风慢慢飞扬,桃花有情,也知心伤,桃林里的桃花,迎着天上的落雪,瞬间绽放出最美丽的妖红……
慢慢的琴声近了,慢慢的一个女子怀抱古琴的身影出现了。
白嫩香肌,红衣如仙,长发飞舞,额头那朵艳红桃花,散着红光,犹如饱吸了鲜血,慢慢就像一滴一滴的血泪,似乎随时都会滑落……
“胭脂?”
所有的杀戮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
三个男人,六道目光,各样情怀,全都集中到这样一个悲伤的女子身上。
“皇兄、石郞、焘……”
楼雪雨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最亲最近的人的脸,他们带给了她多少欢爱,多少痛苦。
可是,如今一切都淡了,这些和天下苍生相比,都淡了。
“我不是天降妖孽,只有你们能让我成为天降妖孽。”
楼雪雨慢慢吐出这一句话,她坐了下来,坐在一片绿草繁花中,坐在一片落雪里,她十指轻扬,一阵清幽的乐曲传出,那样净,那样美。
“清心菩提咒。”
刘邵喃喃的说。胭脂居然在此时弹奏此曲,用意也就明了了。那就是无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都不可能带走她。就是带走她的人,也带不走她的心。
她似乎已经看破了红尘。
她是在用这一曲清心菩提咒在点醒他们。
石勒死死盯着这个红衣长发的女子,胭脂公主楼雪雨,雪舞,雨儿,她到底有多少名字,她一直在和他玩着一个游戏。
可是,现在他全不在乎了,他只要她。只要她回来。
拓跋焘失神的望着正在弹琴的胭脂。她还是穿白衣的好,白衣像个纯净的仙子。这红衣,却让她有着太多的悲伤,似乎浓的化不开一样。
是的,他此时真正的感觉到了胭脂的悲伤。也许错的不是胭脂,错的一直是他们这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