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谢曼月姑娘了。”陌君寒站起来道。
曼月莲步轻移,飘然走到座椅处落座,道:“公子请坐。”
陌君寒坐下,扫了一眼曼月,怔怔的道:“莫非姑娘就是花月教前任教主曼月?”
“小女子正是曼月。”
“是姑娘飞鸽传书将我引至此地?”
“非也,虽不是曼月将公子引来,不过公子想知道的真相曼月确实知道。”
“还请姑娘能为在下解惑。”陌君寒又冲曼月抱了抱拳。
曼月一直保持那抹淡淡的笑容,气定神闲的说道:“小女子也是从花月教调查出的情况推断而来,若说得有不妥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姑娘请讲。”
曼月抬眸望向外面,施施然开口:“方才被公子一剑刺下悬崖去的,便是你同母异父的胞弟。”
陌君寒闻言,微微一怔,脸上神色说不出是不安还是懊悔,却听曼月接着说道:“二十年前,上官琼儿被当时皇帝强行纳入后宫,后诞下一龙子,想来那龙子便是公子了。紧接着,上官琼儿追随慕容夏逃出皇宫,隐居在深山老林里,因缘际会,小女子上山寻找紫色曼陀罗花,正遇上皇帝派的官兵将二人屠杀,当时,上官琼儿刚好诞下冥幽,冥幽本应叫慕容轩,是小女子为了掩人耳目将他名字改为冥幽,收养在百花山庄中。”
陌君寒皱眉,反问道:“那姑娘因何断定我就是上官琼儿当年在皇宫诞下的龙子呢?”
曼月轻扬唇角道:“公子是为寻颜灵果而来吧?”不等陌君寒回答,便接着说道:“公子身中紫幻香之毒,定是来月灵谷寻颜灵果解毒。紫幻香这种剧毒,绝非常人能配制而成,那日在山中我便见上官琼儿在屋外遍植紫色曼陀罗花,想来一定精通御花之术,曼月穷尽一生,也只见到过这一位女子能养出紫色曼陀罗花,所以曼月断定,公子所中紫幻香之毒定是上官琼儿所施,至于是因何原因所施,曼月就无从得知了。”
“姑娘此言差矣。”陌君澈插话道:“都说母爱是天底下最真挚的情感,绝对没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这种剧毒。”
曼月施然一笑,这一笑竟美得能颠倒众生,她没有反驳陌君澈的话,而是接着反问陌君寒:“那公子是否与生俱来半块灵玉?”
陌君寒挑眉,面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道:“姑娘料事如神,在下自小是有一块玉佩随身携带。”
曼月点头,道:“这就对了,那灵玉是上官琼儿的贴身之物,上官琼儿即然能种出世间恐怖之花紫色曼陀罗,自然此等灵花与她也是有感应的,紫幻香又是用剧毒的花粉配制而成,自当也对上官琼儿之物有所感应,这便是琼玉佩带在身上可暂时克制紫幻香的原因,上官琼儿为何施毒,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断言,她放在公子身上这块玉佩定然是出于爱子之心。”
“姑娘又如何说这琼玉是上官琼儿之物?”
“因为当年上官琼儿临终前托我照顾她的小儿子,并且手中紧握着半块玉佩,口中只说,帮我交给我的孩儿,话只说了一半,她便香消玉殒,我以为她口中说的交给她儿子是把此玉佩放在幽儿身上,于是我便遵她临终前的遗嘱,将玉佩佩带在幽儿身上,直到前几日,我转念一想,若上官琼儿想把玉佩交给小儿子,完全可以直接放在他儿子身上便可,为何还要托我转手交付呢?现在想来,她定是托我将那块玉佩,交给她身中紫幻香之毒的大儿子。”曼月说完,面上浮现出一抹遗憾之色,但旋即便消失不见。
陌君寒听完,面如死灰,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身世,亲生母亲竟然在他身体埋下此等剧毒,难道她就这么恨他这个孩子吗?那为何还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来受苦受难?
二十年前,亲生母亲死在亲生父亲手上,二十年前,同父异母的弟弟死在他的剑下,呵呵……这到底是谁造的孽?谁也不会想到,这场悲剧的酿成,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引线。
陌君寒握紧双拳颤抖着,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悲伤,不平,额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为什么是这样?到底为什么!”
突然,陌君寒像突然惊醒一般,站起身看着曼月道:“求姑娘出手救救冥幽吧。”说罢,眨了眨眼睛,似又明白些什么,便又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跌入了悬崖,恐怕连尸首都难寻了,又怎么能救呢。”
陌君澈说道:“王兄放心,那悬崖并不高,而且下面是厚厚的灌木丛,以冥幽的功力摔下去应当不致死去。”
曼月拂袖道:“那也未必,早在冥幽刚刚跌下悬崖的时候,我便去悬崖下找了他,确实伤得不轻,尤其是公子那一剑用了八成功力,冥幽即便是摔不死,也会被那幽蓝寒剑的剑气所伤,真气大损,能活下来的话,除非奇迹发生。”
“姑娘的意思是说他必死无疑?”陌君寒眼神里纠结着,还是问了出来。
“那也未必。”
“请姑娘救救他。”
“呵……冥幽是我曼月一手培养大的徒弟,我自会倾尽全力的救他,无需公子多言。这也是他命里该有的劫数,若是他能及早放下仇恨或是怀着一颗仁义之心,也许就能避过此劫,可他内心戾气太重,终究是被仇恨蒙了双眼,应了此劫。”
陌君寒薄唇轻启,道:“若非他刺了雪儿一剑,我并未打算伤他。”
“曼月看得出来,公子面似冷酷无情,实则怀有一颗仁爱天下的慈悲之心,否则也不会成为一代君王。”说到此,曼月微福了福身,算是他陌君寒这个君王见了礼,抬眸静静的看着陌君寒,道:“曼月还有一事想求于公子。”
“请讲……”陌君寒的声音有些嘶哑。
曼月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如满月般沉静,平静如水,始终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说道:“待那位受伤的姑娘醒来,公子便带那姑娘离开,从此不要再纠结于前尘往事,放下所有仇恨,为天下苍生造福,曼月替黎民百姓谢过公子了。至于幽儿,公子就当他已死于你的剑下,忘记了吧。若是曼月侥幸能救回他一命的话,自会悉心开导他,劝他放下仇恨,尘封旧事,兄弟本就是同根生,又何必为了已故先人的恩怨而自相残杀呢?
陌君寒缓缓说道:“姑娘说得是,姑娘乃一介女流竟有造福苍生的胸怀,令在下钦佩,在下答应姑娘,放下仇恨,至于冥幽,就有劳姑娘了。”
“公子客气。”接着,曼月轻挽水袖,掏出一个锦囊,缓缓打开,锦囊里隐隐有七彩光芒溢出,锦囊里装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颜灵果,在曼月的指尖闪耀着七彩光芒。
“这颗颜灵果,赠与公子解了那紫幻香之毒。”说完,递到陌君寒面前,说道:“公子将果子吞下便可。”
陌君寒接过果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谢姑娘了。”
曼月微颔首,道:“二位请自便。”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陌君寒怔怔的坐着,颜灵果在他在指尖泛着淡淡的光芒,温暖而祥和,盈满灵气,陌君寒双眼直直的盯着颜灵果看着,眉头紧皱。
“王兄,将那颜灵果服下吧。”陌君寒说道。
陌君寒喉结动了动,终还是张口把颜灵果吞了下去。
脸色苍白如纸的唐珞雪躺在床上,往日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今日却静静的闭着,脸上看似没有一点儿痛苦,安静得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双唇毫无血色,手脚也开始渐渐冰凉。
陌君寒静静的坐在唐珞雪床前,动也不动,只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二十余年来,陌君寒未享受过一天被父母宠爱的天伦之乐,他的世界里只有欺骗,狡诈,利益与权利,他从小便在皇宫里学会勾心斗角的生活着,虽有萼太后照顾着他,可他总觉得与他隔了层什么,那绝不是母爱,而是一种介乎于亲情与权利之间的东西。想活下去就得学会戒备,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自己的父皇都不相信,他连在他亲生父亲面前都得伪装,伪装出一副知书达理、博古通今、英明睿智的君主形象,直到他登基那天,都成了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了,可他发现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伪装,习惯了戒备,习惯了不相信人,最初的自己早已慢慢消失。
遇到唐珞雪时,他只是被那双清澈单纯的眸子所吸引,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一双眼睛,而现在这双眼睛早已被冰封,他只是想从唐珞雪身上找回一些自己早就遗失了的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善良单纯小可爱所吸引,他完全相信唐珞雪,因为她那双水眸浅得让她一望到底,纯净得让他觉得自卑。他在唐珞雪身上找到一种叫幸福的感觉,那种心贴着心的依靠,卸下了他所有的防备,让他早已疲累不堪的心得以完全的放松。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幸福,难道又要失去了吗?
陌君寒紧紧握着唐珞雪的手,另一只手在她额头上轻抚着,她发丝的清香,至今还在鼻前回萦绕。她清脆如铃的笑声,毫无顾忌,率真快乐,她噘着嘴跟他赌气的样子,她叉着腰毫不畏惧的跟他斗嘴,她温柔的伏在他胸口,她滔滔不绝说着除掉如妃的方法,眼睛里分明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一颦一语早已烙在了他的心上,心里满满的装着都是关于她的回忆,而如今这些回忆就变成一根根的针,扎在陌君寒的心上,钻心的疼。
“雪儿,朕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你必须醒来,没有朕的允许就算你逃到阎王殿,朕也要把你抓回来!”陌君寒喃喃的说着,只是没有那帝王之势,凤眸里是浓浓的哀愁,并开始渐渐模糊。
陌君寒将她的手握在掌间,倚在自己面庞上,不再说话,不再皱眉,只是静静的看着,告诉自己唐珞雪只是睡着了,一定会醒来的。
日升日落,黑夜白昼交替,整整两天两夜,唐珞雪这样睡了两天两夜,陌君寒不吃不喝在唐珞雪的床前坐了两天两夜,俊颜憔悴不堪,下巴上还长出了一层青青的胡茬,陌君寒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
那双深陷的眼眸看了唐珞雪两天两夜,感觉她的手心忽冷又忽热,他知道,唐珞雪一定也在跟阎王在抗争,她一定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一定还在争取,唐珞雪,不要太拼命了,实在不行,朕会亲自去阎王那儿,抢也要把你抢回来,你一定会没事的!
六王爷端来的吃食,放在桌子上,看着一脸憔悴的陌君寒道:“王兄,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不等她醒来,你的身体就垮了。”
陌君寒起身,拿起一碗清粥,复又转到唐珞雪床前,把她扶起来,她瘦弱的身子倚在他的胸口上,他甚至感觉不到重量,更感觉不到温度,唐珞雪现在一定在叉着腰跟阎王吵架,她也需要补充体力。
舀起一勺粥放在唐珞雪惨白的唇边,轻轻拨开她的嘴巴,把粥顺着嘴唇喂下去,随即,那粥便从嘴角处全数溢出,陌君寒拿起毛巾擦去,又再次拿起勺子,这次把牙齿都撬开了,可不争气的唐珞雪还是一滴未咽,又全数溢出,陌君寒不愿放弃,轻轻在唐珞雪耳边说道:“雪儿,我知道你在努力,要吃点东西才有体力坚持啊,乖,一定要吃下去。”
他又一勺喂下去,结果亦是同样,如此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他眉头紧皱,眼眶有些泛黑,眼中波涛汹涌,恼怒却又无奈,“啪!”他把粥碗摔了,粥洒了一地,汤碗碎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