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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又梦到了年少的时候。
我揪住了穿白衬衣的少年,笑着说:「喂,祁东箴,比赛结束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吧。」
祁东箴抿唇,耳根泛起一片粉红色,语气冷冷的:「老师不允许男女同学走得太近。」
「只是看个电影而已!真的!你相信我!」
那个时候的廖忍冬,成绩优异,自信明媚。
喜欢一个人,就真的敢把喜欢摆在明面上。
那一天,我在电影院里亲了祁东箴。
就像今夜祁东箴亲我一样。
早已凝固的心,被烧成一盅沸腾的水。
不断翻腾着。
撞击着。
彻夜不平。
醒来时,窗外的半片残叶顽固地在玻璃上撬出声响。
祁东箴已经不在了。
我有些恍惚。
披上毯子,呆呆坐在沙发前。
好一会儿才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不止一次喊我「高材生。」
喊着我的名字。
可是我把他给骗了。
我慢慢捂住脸。
倘若他知道我并没有去京大,而是高中辍学,还会喜欢吗?
在祁东箴知道真相前,我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可是很不幸,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迎面撞上了白沁。
「咦,忍冬?」
她笑眯眯地看了眼我的行李箱,「你要走啊?昨晚不是还在祁东箴的屋里过夜了吗?」
她是怎么知道的?肉肉整理
白沁突然撑住门口,轻声在我耳边说:「真以为祁东箴喜欢你呀?」
「他当然是在报复你啊,睡完你,还会把你当个乐子讲给我们听。」
我心里一沉,推开她的手,拎着行李箱朝前走。
白沁笑着在后面说:
「你就是个高中跟人在厕所乱搞的小太妹,认清现实吧。」
最后一句戳到了我的痛处。
我猛地停住脚。
好一会儿转身,朝着笑得洋洋得意的白沁走过去。
几秒种后,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堂。
白沁被我扇蒙了。
她捂着肿起的脸颊,难以置信道:「你敢打我?」
「我早就该打你了。」
多年来压抑的愤怒终于在此刻迸发,「白沁,哪怕你再出名,你在我这里,依旧是个只会造黄谣的蠢货。」
白沁眼神渐渐冷下来。
「是吗?那你看看身后啊。看看他们更相信你,还是更相信我。」
我转过身。
闪光灯照得大堂灿若白昼。
密密麻麻的人群像蝗虫般,将我淹没。
「廖小姐,有匿名爆料人说你高中时期跟人在男厕所乱搞,是真的吗?」
「您的同学都说您是京大毕业,可事实是,您早就高中辍学了,请问是真的吗?」
「昨晚您是在祁东箴房间过夜的吗?」
「您是不是对他撒了谎?」
陈年旧事骤然揭开。
结好的痂被连皮带肉扯去,露出一片血淋淋的伤口。
我仿佛突然回到了好多年前的那天。
白沁站在明媚的办公室里,堂而皇之地污蔑我说:
「老师,我要举报廖忍冬。」
「那个避孕套,是她在厕所,和别人用过的。」
多年以后,她又故技重施。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逼我退场。
身后的白沁捂着脸,「你们不要乱说,虽然她高中辍学了,但是她的私生活不需要你们来议论!请尊重女生隐私!」
一时间群情激奋。
「刚才廖忍冬打了沁沁一巴掌,她还这么帮她。」
「狗咬吕洞宾!」
「你真的是高中辍学啊?滚吧。」
??虑舟??突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提着早饭回来的祁东箴。
他似乎站了很久很久。
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他轻轻地问:
「你骗了我,对吗?」
我不知道那个「是」字,我是怎么说出口的。
我像个小丑一样,站在所有人面前。
面无表情地面对着所有人的指责。
手紧紧攥成一团。
没关系的。
反正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我本来就没有拥有过什么,所以也不怕失去。
「骗子,去死!」
突然一个矿泉水瓶朝我飞来。
在即将敲中额头的刹那,祁东箴推开人群,替我挡下了水瓶。
全场立刻响起惊呼声。
刚才叽叽喳喳的记者突然就停住了。
毕竟祁东箴的态度,决定着八卦报道的方向。
祁东箴突然自嘲一笑,「廖忍冬,你怎么总是欺负我?你明知道——」
「我喜欢你,就这么拿我当傻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