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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学勾践？
一个问题摆在扶苏面前。
根据他对老师的了解，推测老师应该是不想让他学。
要是以往，扶苏肯定会坚定不移跟着老师走。
不过这次，听到那句“我的时间不多”，扶苏鼻子一酸。
是啊，不知不觉，老师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
只剩十天不到了！
这一次，扶苏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大喊：“学生想学勾践。”
这一声太突然，林然手一抖，酒差点洒到衣服上。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林然没好气道，“又不是不让你学，你急什么。”
这不对吧。
和想象的好像不一样。
扶苏一脸诧异之色，“您竟然同意我学？”
“为何不同意？”林然撇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有自己的想法很好，说说你的理由。”
听出林然言语中的鼓励，扶苏组织起语言回复：
“诚然，如老师所说，勾践私德有亏，是精致的利己者。”
“不仅如此，范蠡也说过，勾践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很明智选择功成身退，得以保全性命。”
“同样辅佐勾践成就霸业的文种，就没那么好运。”
“史书记载，勾践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
“文种遂拔剑自刎。”
扶苏一一列举勾践缺陷，不像是要学习勾践。
下一刻。
扶苏突然语气一转。
“勾践缺陷很多，但他是一位霸主。”
“这些缺陷会被功绩掩盖。”
“所以我会学勾践，学他忍辱负重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一番话说完，牢房里针落可闻。
李斯眼中难掩惊诧之色。
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扶苏有些陌生。
这还是那位宁折不弯，敢反抗嬴政的扶苏公子吗？
竟然也会“怕死”！
不对，貌似不是怕死。
“原来如此。”
李斯看看扶苏，又看看林然，顿时恍然大悟。
哪是扶苏想学勾践，这是想让林然学勾践啊！
“唉。”
林然一声叹息，“你小子拐弯抹角内涵我呢。”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我死了，其实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林然算是实话实话。
反正他死了就能回到现代，金刚不坏的肾，外加百亿资产，活得不比秦朝滋润吗？
但在扶苏耳中，又是另一重意思。
“老师，你是要舍生取义吗？”扶苏眼眶一红。
即便是李斯对林然有意见，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这番话境界很高，不服不行。
“我没有，别乱说，”林然嘴角一抽，敲了下扶苏脑袋。
接着继续说道：“先听听我的看法吧。”
“一般人可以学勾践的精神，因为他们过得本来就苦，需要负重前行，急需这种精神激励。”
“非一般人，包括王侯、贵族、世家。”
“王侯不该学勾践，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对国家而言是祸害。”
“贵族该学勾践，奉行利己主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世家更该学勾践，他们是终极的利己者，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所以……你是谁？”
林然慵懒的声音在扶苏、李斯耳畔回响。
一句“你是谁”直击两人心灵。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