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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的记得,从八岁起,他们开始管束她,斜睨着眼看她说:“作为冷家的人,你应为此感到光荣。但冷家的人只能是强者,不能成为强者的,就只能死在淘汰赛中,成废物。”啜了口茶接着道:“从现在起你要做好准备,是废物、垃圾就看你了。”
回忆那魔鬼式的训练,悲哀和恐惧袭上心头。
记得豪华的别墅,无尽的孤单,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幼小的心从最初的害怕到后来的麻木。对于冷家的人来说,不存在爱,只有习惯、战胜或是屈服。
小学时没父母关爱、保护,时常被欺负。她一身紫青的站在他们面前哭诉,换不来他们一句安慰、关心的话语。永远不变的只有那冷冷的一句“冷家没有弱者。”。
是的,冷家没有弱者,弱者是得不到爱的。纯洁、幼小的心在蜕变,或许说是变质。她在努力让自己强大。
冷家的人无疑是极其聪明的。
八岁,美丽的女孩开始读各种各样的书,经商、心理学、法学,也开始报复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她慢慢强大,慢慢走近人们的视线里,也得到了母亲一句赞赏的话。
十岁,她接触到了社会中的混混,不断地酗酒,嘠舞,单挑、群打,每次总是弄得伤痕累累,然后躲在黑暗中,静静的舔舐伤口,只为强大自己。
她成了紫棘市的大姐大,也见到了她一直好奇的外公,那个黑道中的风云人物冷黎霸。也在同一年,冷黎霸决定培养她成为锦翔帮的接班人。
她进入了那秘密的杀手训练机构。那里只是一些和自己同龄的的孩子,他们有的是孤儿,有的是杀人犯的子女,有的是婴儿时就被送到这。。。他们眼神或麻木,或冰冷,或残忍。。。还有各种你不曾见过,也不曾想过的仪器。
训练?薄薄的刀片划开一条条血脉,听着血汩汩流出的声音,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肉的味道飘散在漆黑的屋中,静的阴深;几台机器连续发射出如雨的子弹、刀片、暗器,躲闪不及,一颗颗寂寞的穿透身体,你能看着子弹砖开血肉,肉花飞落。如果想就这样解脱的话,那你就太天真了,伤口被一针针缝好,等待新一轮的淘汰;听锋利的冰刀割开幼嫩身体的声音,那种声音,一刀刀仿佛都凌迟在你的身上,冰冷空寂的让你发寒。在那,你能透彻的理解“生命如草芥”。
在漆黑,有着腐臭味的房子了,为了生存下去,你会在不觉中学会变得冷酷无情。那里不存在善念,善念或许会是一把利剑,在你犹豫间,割破你的喉咙。
怜悯、关心、尊严,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思想很单纯,只是清楚知道:“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比对手狠,打败对手。”
没有任务时,他们的脸上永远是那么纯净、冷淡,就像一个瓷娃娃,很安静,然而一旦接收到任务,或是必须为活下去而残杀时,他们将会是最凶猛的野兽,将你撕咬的体无完肤。
他们很多的思想早被奴化了,一些稍微聪明的,则会被培养成暗杀组织中的一员,就像她一样,有自己的判断力,能冷酷的给对手致命的一刀,不留活口。
当她胜利的走出那里时,十三岁,她初次暗杀便一举拿下,杀了一个有叛逆心的堂主。当看着手上暗红,她竟然让他的血沾上了手,不禁皱眉。她接过手下递过的手帕,慢慢的擦拭干净,而后一瓶化尸水处理了尸体,不留痕迹。
冷黎霸威严的坐在红檀木上严然对她说:“你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作为冷家的人,没有尝过血的人就永远都不是胜利者。”声音转而透露出欣慰和自豪,“你是个奇才,三年的时间,你比我想象的很优秀,你注定活在世人崇拜的目光下,”
看着十三岁冷淡脸,眼睛深处那抹被深深掩藏的忧伤,冷黎霸微叹一声,放低声音道:“作为冷家的女儿,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可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也是他人无法企及的。”
地位?冷云婷心里冷笑,谁媳谁拿去。她不过渴望一丝的亲情,难道都这么难?谁能告诉她,她要的亲情要用无情和残忍去换,要用地位能力去换?
当杀人成了一种习惯,当算计成必然,她不在奢望亲情,她只是凭兴趣去玩弄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再狠狠地丢弃。她不知道为什么活着,那就按那些所谓的亲人的安排去行事好了。熟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五年后,她接手了冷氏集团的大部分业务。她的手段较之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行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用高级商业骗术。
她睥睨天下,她是商界和黑道的神话,同辈的偶像。
可又有谁知道她的悲哀呢。她才多大?十来岁的女孩,戴着面具做人。她时刻都要提醒自己,她是跨国企业的未来老大,是暗杀组织的少主,是黑帮的少掌事。
她不能显露出少女的纯真。她是很出众的演员,各种表情,她可以顺手捏来。有时,她都不禁怀疑事情真是如此。
她多想放纵自己一次,可路已经走了那么远,回不了头了,放下伪装或是防备,或是不想继续游戏,那么你的路也就到尽头了。
当伪装成了自然,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了。
只有当每晚梦回惊醒,回想起那一双双冰冷、残忍、嗜血的眼睛;那些笑里藏刀的人;那躺在血泊中布满伤痕的幼小身体;那死时阴狠的望着她的同龄男女,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如今她不在了,冷家的一切将从头再来。她还真是有些期待,那个在国外养尊处优的弟弟,如何将冷家的光辉继续下去?真想看看,冷家谁能在这个位置坐得久些,又有谁会被这个位置逼疯?
她真的对那没人情的冷家麻木了。对冷家而言,生下她,不过是想用她来继承他们口中所谓的家业罢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工具罢了。
现在的她没了那层身份,在这,她真想为自己活一次,感受一下生活的味道,还有那让人欲罢不能的爱情。
可经历了那么多的她还能活得天真、快乐吗?心头的那份伤又如何抹平?既然上天给她这次重生的机会,那么一切就让时间来风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