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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九月、二十五。
完美完成此次合盟事宜的诸葛亮,一早就在和孙权的告别之下返回荆州,随行的自然是鲁肃。
至于大军开拔,则还需要一些时日,毕竟古代打仗可不是,打个电话,飞机、火车运送装备给养,古代战前准备工作,要做的不要太多,超出人们的想象。
刘玄也在大家散开之后,没人注意到他了,才在馆舍翻墙而出,然后左绕右绕,一路鬼鬼祟祟的绕到陆逊家后门,轻轻的击敲小门。
“你是何人?”陆家仆人打开小门,然后只见一个俊郎少年郎,让他觉得十分奇怪。
这年头谁去走后门,后门那么小,能走得通嘛。
“我乃你家家主陆伯言早年同学,今日因杀仇人,流落至此,还望阁下通融则个,让我避避衙门公人!”
刘玄瞎编一个谎言,然后掏出一串五铢钱,暗自递到对方手中。
仆人哪里会相信刘玄鬼话,于是说道:“莫要诓我,我家郎主若是你同窗,我在此二十余年,岂会不认识?”
刘玄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个人是骗他的,他口音明显带着柴桑口音,并不像陆逊的口音。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在陆家服侍二十余年,那么他应该在舒县就死了。
即使可以解释为,陆家当时找的是柴桑人做奴仆,后来舒县侥幸没死,那他刚才的话就不是什么不认识,而是直接关门。
因为一眼看出刘玄不是,陆逊的同学,是个骗子,还有什么好聊的。
可如今人家开着门。
说明他只是诈刘玄。
刘玄故作恼怒:“你这戳鸟贼厮,如何能认识吾?
我若不是伯言同窗,何来知道伯言叫甚?又如何知晓个伯言家在此处落脚?”
仆人一副智珠在握模样:“这有个甚鸟难的,只需使唤个人,追问一番,便晓得个我家在此处,快走快走。”
刘玄听后嗤之以鼻:“汝道你家郎君有甚出名不成?你且去街上转悠一圈,问问有人知道陆伯言何人不?”
事实也如刘玄所言,这柴桑县城里,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陆逊家在哪,至于名声也只是在一切文人仕子中间流传,寻常百姓认识他的估计没有。
他能找到这里,花的功夫那可是不小,在昨天刚遇到陆逊之后,他便立马想办法问过陆逊地点。
一问基本上大多数人,连陆逊是谁都不知道,倒是说个会稽陆家,有些年龄三四十以上的人,能够说出陆逊父祖的名讳。
可是陆逊,就只能摇头。
毕竟谁让陆逊一直,处于低谷时期呢。
刘玄催促了一番:“快快与我散开!”
这时门内一道声音传到外边来:“你在此所为何事?”
“郎君,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一人,说是你同窗,硬要进屋!”仆人见到陆逊前来,匆忙行礼说道。
这话却是让刘玄听得一头冷汗,不过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罢了。
“同窗?我能有什么同窗,尔等还不是尽知?而且还从后门而入……”陆逊嘴里嘀咕着,探出头一看书刘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怒喝:“你来作甚?”
刘玄把姿态放的极低说道:“前日刘某嘴贱,故今日登门拜访致歉,因身处刘豫州,不便前门拜会!”
“好了,话也说了,赶紧走,陆家不便迎接阁下大驾!”
陆逊瞥了一眼刘玄姿态,于是内心的火气也消上不少,但是依旧耿耿于怀。
刘玄面色不愉:“陆庐江(康)义烈之名,闻播海内,陆君便是这般待客之道?”
陆逊一瞥说道:“于友人,逊自然大开家门,喜迎其至,而于恶客,哼哼,恕不远送!”
刘玄嘴角一挑:“原本以为陆伯言之才可比蔺相如,如今一眼,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陆逊一下给气乐了:“拿我比蔺相如,想必阁下今日便是廉颇,那何不肉袒,负荆而请?”
刘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说道:“且让我进去,必定负荆而请!”
陆逊心中暗想:“哼哼,我倒且看他有个甚鬼把戏!”
接着话也没说,让开了小门。
仆人和刘玄自然懂了潜在话,遂尾随而进,仆人再关好木门离开。
而立在门外一旁,遥看着这一幕的俩人,交换了一番眼神,便走了一人,剩下一个,还是继续盯着。
“此前刘某辱及陆君,还请陆君责罚!”
而屋内的刘玄,一进屋子,还真就不顾冬天的来临,直接脱掉上衣,伏地请罪?
这倒是让陆逊感觉一惊,随后说道:“如今话也说了,是否可以走了?”
刘玄见对方没有意动,于是转换其他方法说道:“既然如此,那请陆君听我说一个故事便可!”
“说完就走?”
别管后事如何,且先答应下来:“说完就走,绝不搅扰陆君,而且应是此生不见!”
“请说!”
“那好,我就说说,灵帝年间,鄂县曾有一户豪门,因疫病发作,一户数百余人半数殆尽,后家中剩下的唯一成人男子,肩起家族兴盛而努力,因此到四十余岁方生一子,妻子也因生子之后,身体有缺不久而去。
生的这个孩子,便是在下一朋友。
朋友之父便自己一人,既做人父,也为人母,白日在官寺上班,夜幕回家教子,随着朋友长大,他的年老,也变得愈发有心无力。
索性朋友尚算聪慧,认真将家传《小杜律》刻苦攻读。
后来见朋友之父,自觉年龄过大,无法亲自教导成材,遂将朋友送去求学。
朋友在外求学数载,他虽甚为想念,却不敢当着朋友面前说出半句,唯恐朋友因孝而弃学,不能使家族兴盛。
只是好景不长,有同僚密告他勾结外敌,欲要反叛,而太守不经辨考,直接腰斩弃市。”
“朋友闻父亡,形神俱灭,无半点生还之志,于为父守孝期间,常年不食盐、菜,形如枯槁,却在临死之际,想起父亲当年对他所言:‘吾儿当以兴家为业’。
于是朋友开始振作,三年期限满后,他又想起父亲之仇,一时冲动便拿出父亲遗财,宴请市井豪杰一月,只求豪杰为其收殓,与父葬在一起,自己去斩杀仇敌。”
“也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报应循环,那日仇敌居然闲逛于市,所带门客甚少,朋友手持长剑,栖身向前,将其斩杀!
只是不巧碰上市门卒,将其送至官寺,后判弃市,再遇明主,将其救下……”
良久之后陆逊长舒一口气:“父亲为一家之兴而努力,其志可敬,儿子秉持至孝为父报仇,其人可佩,我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