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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暖喉咙处仿佛再被割裂一般,刺疼难忍,难道是自己罪孽深重,再遭受阎罗的惩罚,还能感受到疼痛吗?
疼痛感让杜星暖忍不住蹙眉,强撑开眼睛,但是眼前模糊,似乎晃动着许多的人影,低头一看一把光亮的利剑正抵住自己脖子。
随后耳边似乎传来杀气飒飒之音。声音让杜星暖瞬间清醒,眼睛清明了许多,她看到了强弩之弓射出的箭近在咫尺,带着夺命之力。
杜星暖下意识般的再次闭上了眼睛,接着她便被重重摔倒在地,并未中箭。
杜星暖被摔的浑身疼痛,转头一看,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士被那箭带飞百米,那箭甚至直接穿透那人身体,那刚刚胁迫她的剑也掉落了下来。
杜星暖发现自己周边还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每一个人都是满脸鲜血,惊悚可怖。
“你可有受伤?”
杜星暖躺在尸体堆里,仰望弯腰询问自己的男人,身穿黄金锁子甲,绣着狮虎的图案腰系带英俊魁梧。
身姿如苍松挺拔,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星辰的寒眸,棱角分明,面容坚毅,周身带着杀伐之气的男子。
杜星暖怔怔地看着头上的人,再看下他左手拿着大弓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手,胖胖的孩儿小手,几乎是不敢置信,
又唯恐自己是在做梦,她明明已经死了。
难道是自己死前的执念太深,难道是郭家一族无辜惨死,连苍天都不忍,再给她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
上一世的她即被这男子那彪悍肃杀之气吓坏,又恼怒他不顾她安危。
直接对着劫持她的叛军射箭,觉得他定是那种为达目的不顾他人死活的人,故此对他又怕又恨。
但是此时杜星暖抬头看临死之前,走头无路将全部希望都寄予他身上的男子,哪里还顾得上害怕和恼怒。
只想着他是否有替郭家一族明冤洗恨,是否有将真正的罪魁祸首景王和杜家绳之以法,是否有替外祖父他们一族人还有贵妃娘娘还有六公主厚葬……
杜星暖忍不住生出了眼泪,呜咽了起来,若是可以让她晚些死,看着郭家一族恢复清白,让她好生安葬好他们,入土为安,哪怕让她下地狱她也是愿意的。
杜星暖越想哭的越凶,甚至完全抑制不住哭声。
辰亲王躺在地下胖胖的脏脸蛋,哭得可怜巴巴挤在一团,鼻尖儿都红了,一双本就清澈纯净大大眼睛,满含泪水,显的水漾即可怜又灵动。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没个停的小姑娘,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心疼,辰亲王想着也是这么小的孩子。
莫名遇到此一遭,别说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算是十几岁的少年,怕也得吓哭。
于是不自主的,上前把已经哭成一团的小女孩抱起来揽在怀里。
站在辰亲王身后的一样穿着银色盔甲的四个男子对视了一眼,均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要知道他们的辰亲王将军,乃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而且这胞弟乃是当今太后在先皇四十岁诞下的第二子,普天之下仅次于圣上一般的尊贵存在。
几时见他如此温和的抱过孩子,哪怕当今圣上十分宠爱的天朝唯一的公主满月时递给他,他也是满脸嫌弃,不肯接手。
不过他们的王爷十四岁从军至今二十又四岁,已有十载,如今已经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手握兵权仅次于郭老将军,所以自带凶恶气势,一般的孝看到也是望而畏惧。
大概是因为以前抱那刚出生的五皇子直接吓晕了过去,成为京城笑话之后,辰亲王变成了一个独特的存在。
京城里皇亲贵族但凡有不听话孝,那些长辈总会板着脸教训到:“你再此番调皮,就将你送去亲王那里”
你看这不又一个被吓哭的,果真无一例外丫。这样子下去,哪里还有世家小姐敢嫁哟。
被搂在怀里的苏星暖大概是哭的太久,抽抽噎噎的问到:“您是好人吗?”
辰亲王一怔想到大概是因为刚刚劫走两三日的叛军也是和他们一般穿同样的衣裳,让她分不清究竟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好人!”辰亲王简短的回答道。这让那后面站着的四人嘴角抽搐,杀人无数的亲王你这么答良心不会痛吗?
杜星暖一听,心下放心了一大半。又问:“如若是亲人犯罪,您会包庇他们吗?”
辰亲王看着遍地的叛军尸体,那些叛军对自己国土不忠该死,敌军武艺不成竟然用一孝威胁,如此下作更是该死。
“不包庇,犯罪犯错就该按律当罚当诛”辰亲王耐着性子答着。
杜星暖听完他的回答之后,开心的不得了,她赌对了,赌对了。
杜星暖此时方才发现自己又在他的怀里,和死前一般,死之前她只是在睹,而这一次她觉得亲王的怀里即温暖又可靠。
她在怀里坐了起来,郑重的看着他说了声“多谢”一说完想起死之前看到的一幕幕,又忍不住悲痛的哭起来。
辰亲王觉得她的那双泪眼没有刚刚的害怕和担忧,只有依赖和信任还有委屈。
辰亲王看着只是听了自己两句话就这般信任自己的女孩,觉得郭老将军实在是将她护的太好了,这般单纯,若遇到的是坏人,不将她骗的团团转。
原本就被劫持三天,这身体本就娇弱,再经过这一番折腾,知道答案放下心来的杜星暖哭着哭着,就撑不住依偎在宽大健壮的怀里睡着了。
辰亲王看着王就这么放心睡过去小女孩,忍不住摇了摇头。
站在他后面的四位将士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也太傻了吧。
就这么两句话就被亲王忽悠了,还这么大胆的,毫无负担堂而皇之的睡在尊贵王爷的怀里。
“王爷,卑职来吧”北魑恭敬上前说道。
“无需,将这里处理下,回营”辰亲王说完,仅有一只手就搂住了这虽然看着胖嘟嘟实则轻小的女孩,另一只手拉马绳,驾马缓慢尽量减少颠簸的朝营地里去。
回到营地之后,辰亲王看着毫无清醒兆头的女孩,忍不住担忧了起来,将她轻轻放置自己营帐的床上。
刚想要离开,却没想到女孩竟还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也不敢用力扯只好亲身吩咐让随军太医进来把脉。
“回禀王爷,郭老将军外孙女只是过度惊吓外加两日未规律进食,脾胃微伤,并无大碍,好好休养之后必能恢复。”
入夜杜星暖方醒,睁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锦被一时恍惚,再转头看向床边的辰亲王,吓得不轻,要知道她现在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有了前世的记忆,当然知道男女不能共处一室。
辰亲王已有二十余了吧,按道理不会不知男女有别,虽然她是孝子是吧。
正准备赶紧起身的她,看见自己手上竟然拽着亲王的袖袍,心中暗觉羞赧,但是想想自个才十三岁,
三岁那年落水落下许多病根,导致发育迟缓十三岁也看似只有十岁的样子,反正现在也是孩子,对亲王肯定不会怪她,不会觉得她不知羞耻的,嗯她还小。
“求亲王宽恕,民女失态了”杜星暖赶忙跪地,虽然知道此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知他并不如传言的那般嗜血如麻,但是终究是高高在上的,岂能容她这般造次。
“你怎知我是亲王?”辰亲王眼神冷冽的看向她问道。
杜星暖想着糟糕,忘记自己今日可是第一次见此人,要知道前世的自己既害怕又气恼根本不管他是谁。
只顾着躲在一旁哭着要找王家老太太,要离开此地,将他惹得差点暴怒将自己扔出这营帐。
杜星暖那时候是怕,现在总觉得他只是表面凶,内心肯定是极温和的人,要不然刚刚也不可能一直任由她抓着的袖袍。
这般想着杜星暖就不怕了,甜甜的笑了下说道:“因为外祖父曾说只有将军能披黄金甲,腰细带绣狮虎,而您两肩各一金织盘龙,故您肯定就是外祖父常说的唯一征战沙场的辰亲王”
辰亲王看着乖巧答话,豪不畏惧,竟也知道军中宫中衣冠区分,暗想小小年纪倒是聪慧,不由得多了份好感。
“嗯你猜的不错,本王的确是辰亲王,你家外祖父常和你怎么说本王?”辰亲王突然有些好奇,郭老将军和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说些什么。
“外祖父常常在九位表哥面前夸赞王爷乃顶天立地,足智多谋,英勇果敢,运筹帷幄,武艺高强,有勇有谋。
教导他们要以王爷为典范,今早成为守护天朝国的勇猛将士,常在民女和表姐面前夸赞说王爷刚正不阿,堂堂正正,阔达强大之人,让外祖母和舅母日后定要寻此脾性的良人守护我们。”
杜星暖认真的回答着,虽说外祖父并没有说的那般夸张,但大致就是这般意思,她只是稍微润色一下,并不算是说谎。
杜星暖想着辰亲王相信的话,至少日后郭家定会多一个靠山,辰亲王也不会次次将外祖父气的蹬鼻子吹脸的。
辰亲王看着不似说谎,而是一本正经转述的女孩,这些话若是郭老将军直接说,他或许并不觉得有何。
自己本就是这般一直严格要求自己想要树立军中最好的榜样,毕竟自己刚来军队,除了郭家军队,其余军队简直溃不成军。
这不如今还有叛军出现,军若不行,以后怎保家卫国,护天朝黎民。
可这话从一个孝嘴里说出,却让他有些难为情。于是赶紧咳嗽了起来,道:“郭老将军谬赞了”
“没没有,民女也是这般觉得的,多谢亲王的救命之恩。”杜星暖郑重的跪地道谢。
辰亲王看着对自己没有丝毫害怕的孝,突然就想起五皇子,已有十五六了吧。
至今见到自己还是颤颤巍巍的样子,就觉得丢皇家的脸,还不如这一弱女子,看来郭将军也真的是教导有方。
“本王已去信问郭老将军将你送至何处,过两日就应该有回信,你先在此地修养两日?”辰亲王赶紧转移此话,再这样下午被一个孝夸,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杜星暖一听,突然想起也就是耽误的这两三日以及路途耽误的时间,等她回到杜府看到的确是油尽灯枯的母亲,一日之后便香消玉殒了。
不,她不能等,必须早些回杜府去,她定要救下母亲。
“恳请亲王,即时将民女送回杜府”杜星暖焦急的说道。
“本王记得京城有传你至小便被郭老带离杜府,虽本王不知具体为何。
但凡从军谁人不知你乃郭老将军最为宠爱的外孙女,就连杜家都无可奈何,这本王将你送回去,恐郭老将军不肯”辰亲王疑惑的问到,并不赞同此番安排。
“民女的母亲本就多病,此时定是知道民女遇到危险,生死未仆,定会担心导致病情加重,民女回去让她安心,而且民女已有十岁定当回去尽孝了”
“况且外祖父此时与敌军作战正是关键时刻,民女定是不能给外祖父添乱分心的,王家能被叛军入侵,定也不安全,如此回京城杜家应是最为安全妥当的”
“这里乃亲王的军队,民女乃一女子,留下也颇有不妥,故只能有劳亲王即刻派人将民女送回杜府了”杜星暖也不顾此时这番话会不会让亲王爷生疑,只想尽早回去。
辰亲王听着十岁孩子说出的话,觉得即有郭老将军一家的果敢明白,又有杜家的聪慧灵敏。怪不得郭老将军这般相护喜爱,此人若是个男子,以后长大必有一番好作为。
“就听你之言,但你被劫持数日,本就劳累,你若执意于此,我变将这太医派你同往,一则护你路上安康,二则若你母亲病重也可救治一二。”
“民女在此谢过王爷,感谢王爷大恩”杜星暖想起上一世并无太医相随,自己又不懂病症,府医又直接判定母亲大限将至,无能为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就这么去了。
如果上一世的自己能勇敢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好了,你先进食,本王去部署安排”辰亲王不以为意的
摆手,离开。
“外祖父您说的不错,辰亲王真的是很好的人呢”杜星暖一边吃着军粮一边流着眼泪嘀咕道。
走出营帐的辰亲王喊来了南魅吩咐道:“你即刻找寻马车将杜小姐送回杜府,连带随军华太医同往,随叛军已全灭,但不敢确定是否有漏网之鱼或是重新安排杀手。
你要确保安全护送到家,地战乱已接近尾声,还有送回去之后你便潜藏在杜家。
若她有难护她一二,待到郭老将军解决南边战乱之后回京之后你再行退回,可明白?”
辰亲王虽常年在外,但也知道京城郭老将军一女嫁入杜家之后,常年称病,杜家如今乃是妾氏当家。
而郭老将军并非蛮不讲理之人,相反朝堂上进退有度,明明于理不合却强行带离外孙女,定是因为要护她周全。
自己并未等来郭老将军便听从她一己之言,擅自将她送回去,倘若有个好歹,定会寒了郭老将军的心。
“末将领命”南魅跪地低头应到,之后即刻起身安排。半个时辰之后全部准备妥当,华太医和南魅来到了亲王大帐处。
杜星暖连忙走了出去,这时候辰亲王看着单薄的女孩,虽如今未入冬,但夜里已有寒凉之意。
“北魑,将本王的大氅拿来”辰亲王接着吩咐道。
辰亲王拿过那黑色毛绒绒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发现大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大半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系上。
杜星暖看到此时的辰亲王就如表哥他们一般的温暖,觉得这京城传言果真一点也信不得。
于是仰头一笑致谢道:“民女谢过王爷,抱着即可,待到马车上,它可以当我的被子”
“好”辰亲王看着抱着大氅,跨上马车的女子离去,方才回营。
而站在亲王爷身边的三个男子快惊掉下巴,想着大概是因为郭老将军戎马一生。
郭氏一族报效朝廷,守护边疆相对于郭老将军最爱的外孙女这般看重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