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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傅老爷子早已回房间休息,傅锦楼独自一人倚在酒柜旁,在等喻轻轻。
喻轻轻从花厅里出来,立刻从包里掏出手机,迫切地想要寻找傅锦楼求助。
“这里。”男人甘醇的嗓音轻描淡写响起,喻轻轻下意识抬眸,正好与他目光相汇。
喻轻轻发誓,自和傅锦楼领证起,她从未如此欣喜于有他在身边陪伴。
“完了完了。”喻轻轻皱着眉压低声音,迅速从楼梯上跑下来,拉住傅锦楼胳膊就往酒柜后面躲。她微喘着粗气,同时眸子里倒映出可怜与不安,直接道:“你奶奶要我给你生孩子。”
不知这句话哪里刺激到了傅锦楼,他当即就沉下脸色,拉着她的手就欲走。
“等等。”喻轻轻慌了,紧紧按着他手腕,眸色祈求和他商量:“咱俩不能就这样走啊。”
想到刚刚傅老夫人动之以情的劝说,喻轻轻脑子里两股力量在起伏对抗。
她在纠结,要不要把傅老夫人的良苦用心,甚至是傅家二老简单的希冀对傅锦楼言明。
思绪回到十分钟前,喻轻轻心里有点难受了。
结婚半年来,她一直以为傅锦楼父母只是不在国内,没想到,他父母是不在了。
现在傅家只有傅锦楼一个孙儿,老人家当然是想在晚年见到儿孙后代,喻轻轻都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她终究不是适合给傅锦楼生孩子的女人。她只是个演员,等到合约期满,就可以和他解除关系的合作伙伴啊。
喻轻轻脑子里全是模棱两可的想法,傅锦楼注意到她蹙着的眉头,不冷不热地开口:“既然不想让我带你走,何必楚楚可怜看着我。”
“……”
话音刚落,喻轻轻就觉得不对劲儿。傅锦楼这话,怎么有一种她在欲擒故纵的感觉?!
喻轻轻忿忿地甩开他的手,一边搓弄手腕,一边背过身和他解释:“咱俩当然不会生孩子,可奶奶的心情不能不顾及吧。要是……你不忙的话,我们就在老宅将就一晚吧。”
一时的尴尬缓解,喻轻轻再次转过身,见傅锦楼迟迟不给回应,她便主动问:“行么?”
声音很软懦,不容男人拒绝。
抬手松了松颈间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傅锦楼挑了挑眉,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想知道怎么将就?”
男人邪肆的目光,自上而下从她身上掠过,最终又落在她娇媚的脸上。
傅锦楼笑了笑,兀自与她靠近两步,俯身说话:“喻小姐的将就是同床异梦?还是……嗯?”
喻轻轻闻言脸一红,别开脸,知道他是在全心戏弄自己。
见眼前女人一脸的娇憨可爱,傅锦楼再次拉上她的手,嗓音泛着淡淡的愉悦:“天黑了,今晚不走。”
指尖相碰,温暖瞬间包裹住喻轻轻的五指,她乖巧地跟上男人脚步,心跳声砰砰似在与她叫嚣。
……
傅锦楼卧室的装修风格简约现代,满眼都是黑白灰三色,或许因为他不常住,房间的家具整体是必要而不赘杂。
关上门,傅锦楼脱下西装外套,抬手解着已扯乱的领带,给喻轻轻介绍:“浴室在那边。”
“啊?”喻轻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道:“啊。我……我先去洗。”
不顾身后人戏谑的表情,喻轻轻一路小跑进浴室,同时反锁房门,被倚着门板,呼吸吁吁地放松心态。
洗澡……我先洗……
这……太微妙了吧……
咚咚咚——
敲门声倏地响起,喻轻轻被这声音吓得身体一震,她身子迅速撤离门板,假装离门口很远的样子说话:“什么事?”
门外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给你送睡衣。”
喻轻轻鬼畜问:“男式女式?”
傅锦楼闻言失笑,看了眼手中的女式睡衣,突然话锋一转道:“我的白衬衣。”
“......”
喻轻轻晴空霹雳。
这男人怎么这么恶趣味。
她放轻脚步走到门旁,声音自然放低,退而求其次:“那你能再借我一条裤子么?短裤也行。”
傅锦楼笑容愈发深邃,彻底起来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故作思考般拉长语调,仿佛在认真考虑她的要求,最终,他开口:“不能。”
什么?
喻轻轻心一噔,当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赘问:“不借我裤子?”
傅锦楼没有丝毫停顿,十分清晰地嗯了一声。
“......”
好!真棒!
喻轻轻猛地拉开门,丽眸瞪着门外站着的男人,一把把他手上的衣物抢过走。随着沉重的关门声,还有她压低音量的吐槽:“老色批!”
门外男人的目光停在自己手腕,那里明显生出一道红印,是被她枣红色美甲刮到的痕迹。
嘴角弧度迟迟未平,他转身出了自己的卧室。
浴室内,喻轻轻的细眉紧紧聚在一起。双手展开那粉色的真丝睡衣,明明就是女人款式!
傅锦楼在逗她......
他的目的呢?
开玩笑吗?
可喻轻轻知道,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是什么?
她不懂了。
*
晚上十点,喻轻轻烘干内衣才从浴室出来。
打开门,正好响起敲门声。
喻轻轻环顾一圈卧室,根本找不到傅锦楼半分影子。
开了门,是傅老夫人。
当下瞬间,喻轻轻局促一笑:“这么晚了奶奶还没休息啊?”
傅老夫人浅笑颔首,将手中的一碗汤药递给喻轻轻,“这是阿锦要服的药,你嘱咐他趁热喝。”
喻轻轻稳稳接住,姿态乖巧应声:“好的。”
傅老夫人似是不放心,目光紧盯着喻轻轻略微紧张的眼睛,再一次嘱咐:“阿锦不爱吃药,总仗着年轻硬熬。你是她妻子,一会儿多费心照顾一下,让他一定把药喝了。”
明明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喻轻轻却觉得那眼神中暗含了些什么。但还不等她追忆,傅老夫人的脸上又满是担忧,好像傅锦楼平时真的不爱吃药。
喻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下了这个不算任务的任务。
傅老夫人刚走,傅锦楼就推门进来,前后不出五分钟。
他的头发半湿,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衣,看起来,款式似乎和喻轻轻身上的一样。
“吃药。”喻轻轻心里有气,说话的口气毫不客气。
傅锦楼微怔,目光顺着女人下巴指向的方向看去。
卧室小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瓷碗,里面满满的一碗汤药,液体呈黑色,看着就令人反胃。
他很快收回目光,语气竟带着笑:“没病吃什么药。”
“嚯!”喻轻轻当即捂住嘴巴娇笑,说话一时忘了顾忌:“整个沛城的人都知道您身体不好,您又何必自谦。”
喻轻轻这话倒不假,傅锦楼不仅在商界名望大,在新闻小报上也能占一席之地。总结为三大传言:一是他为人难以捉摸;二是办事不近人情;三就是身体不好,坊间皆传其“病秧子”。
被她一说,傅锦楼也不和她在这问题上纠缠。
沙发一端塌陷,傅锦楼也坐了下来,和喻轻轻各坐一边,中间一米之隔。
他脚尖抬了抬,指着那药,“这药太苦,我不喝。”
喻轻轻:“!!!”
这是几岁的孝?竟然嫌弃药苦而不喝?
她一把端起瓷碗,往左挪了挪,与他凑近距离,也收敛了几分刚刚被他戏弄的郁气,假笑道:“不苦!张嘴!几秒钟就喝掉了!”
虽然她脸上带着笑,但她的语气尽是威逼强迫之意。
傅锦楼不配合:“苦,不喝。”
喻轻轻满额黑线,笑容愈发僵硬:“是不是只要证明不苦,你就喝药?”
话落,傅锦楼眸中闪现一抹带有深意的精光,他神态慵懒地靠上沙发椅背,眉骨维扬,道:“不苦就喝。”
“好。”喻轻轻一鼓作气,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就往自己嘴里灌。
别看她动作气势很足,但她不傻,只是偷偷抿了一小口,假装给他做做样子。
微抿一口,喻轻轻得意炫耀:“喏,真的不苦。”
傅锦楼浓眉一挑,直接点破她的把戏:“喻小姐味蕾真灵敏,一滴两滴就能品味。”
喻轻轻:“......”
露馅了!
她轻呼一口气,临近崩溃问:“你这药治什么病?”
喻轻轻不傻,她得提前问清楚,免得误喝什么毒药,无辜害了自己。
傅锦楼依旧坚持刚刚的说法,自称没病。
见他如此不配合,喻轻轻也不再废话。她举杯贴上自己唇瓣,喉咙接连吞咽两大口,末了,她拿手指摸了摸嘴上的水渍,扬眉吐气:“这回量够大了吧,一点也不苦!”
虽然是药,但喻轻轻竟然觉得有点甜味,和苦沾不上半点关系。
闻声,傅锦楼睨了眼药量明显见少的瓷碗,目光深了。
......
五分钟后,喻轻轻还在劝傅锦楼喝药,而后者一语不发,目光却一直锁在女人脸上,眼见着她的脸越来越红。
终于,喻轻轻觉察出了不对劲儿,她把药碗放下,双手在两颊处扇风,喃喃吐槽:“好热啊,怎么突然这么热?”
不仅感觉室内温度高,她甚至觉得自己心中燃起一股躁火,烫得浑身不舒服。
抬眸,猛地撞上傅锦楼意味不明的眼神,以及他嘴角缓缓扬起的弧度。
同时,耳边回想起傅老夫人今晚找她谈话的内容。
为了生孩子,帮她添把火......
难道这药就是那把火?
喻轻轻倏地绷直脊背,神态为难地看向傅锦楼,紧张到话不利索:“这药......催情?”
见她皮肤愈发透红,男人双臂搭着椅背,犹如子夜般漆黑漂亮的眸子闪着绰绰生辉的光芒,颜色红润的薄唇上扬勾起浅淡的弧度。
他一脸置身事外的轻松闲适,手臂缓缓滑到喻轻轻背后,保持着半圈禁的姿势,用一种近乎淡到无声的音调,将喻轻轻之前的说辞柔声重复:“我们是夫妻,如果喻小姐需要帮忙,尽管提。”
傅锦楼的魔音一响,喻轻轻整个人都忍不住颤了一下,神经都紧绷起来。
同时,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气不断传入喻轻轻的鼻间,让她的心失序般狂跳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