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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宇走在前头，一声不吭，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周遭的低气压有点庞大。
原本欢声笑语的四人组，今天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呦，你们四个人这是怎么了，吵架了？”走进教室的王晓乐打趣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四个人同时愁眉苦脸的。
“没事乐哥！”周靖宇率先摆出一张笑脸说。
“行吧，有事可别憋着阿。可以找我说说。”王晓乐拿起教案坐在了讲台前：“开始复习吧。在过几周就要期末考了，到时候你们的成绩可决定能不能全员参加省赛。”
听到“全员参加”这四个字，方杰的脸庞不由得抽动了一番。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是他不想像一个失败者一样继续占据着球队的一个名额了。不管怎么样努力，好像都很难获得上场的机会。与其这样，不如去做一些其他事情是不是会好一些。
他厌倦了这种付出得不到回报的感觉。篮球从带给他快乐到带给他失望，他已经忍受不下去了。
晚自习结束之后，方杰单独找到了王晓乐。座位上的周靖宇等人，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他。
周靖宇握紧了拳头，咬着唇，似乎目光里透出了一丝生气。
“乐哥，这个我交给你。”方杰的声音很小。
“什么阿这是。”王晓乐看这被叠好的纸张不解地问。
“这个是......退队申请。”方杰咬着牙说。
“什么东西？”王晓乐怀疑自己听错了，原先班底的“老球员”们哪一个不向往省赛的。
王晓乐打开了纸张那一瞬间，看到清晰的落款上写着“方杰”两个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理由呢？”
“我......”方杰觉得如果说是因为自己打不上首发才想要退队，那显得有些太丢人：“我想多放点精力在学习上。”
“有影响吗？”王晓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了方杰。这肯定不是原因，方杰的成绩在四人组里头是最好的，那三个家伙都没这觉悟，方杰怎么会突然扯到学习呢。
“喂，你这家伙，退队了都不愿意说实话吗？”周靖宇“蹭”得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方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起来，周靖宇脑子抽什么风，难道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么？
“你去和主教练说吧。”王晓乐将退队申请还给了方杰说：“现在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想要更改挺麻烦的，你难道想让他们少一个队友去参加省赛吗？”
“这.....”方杰再次犹豫，看了眼周靖宇等人，最终还是收回了退队申请。
“喏，正好，主教练来了。”王晓乐笑了笑看向了陈子皓：“子皓，这个方杰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陈子皓依靠着教室门，问：“听到了，出来说吧。”
方杰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跟着陈子皓走到了另一排教师的门前。
“乐哥，名单真的提交了？”周靖宇第一个冲了上来嘀咕着问。
“没有。哪有这么快。”王晓乐抱着双臂笑道：“原来你们是为这事儿愁眉苦脸阿，怎么回事阿。”
“这事儿吧，我看还是让方杰自己去和皓哥说吧。谢你了阿乐哥。”周靖宇作势就要跑出教室，被王晓乐一把扯了回来。
“干什么去？别想偷听。”王晓乐笑着说。
“啊，我保证不被发现。”周靖宇小声嘀咕道。
“好好待着。”王晓乐正色说道。
陈子皓看了眼方杰手里头攥着的退队申请问：“因为什么？”
“打不上球。”方杰鼓起勇气回答道。
“打不上球就退队？”陈子皓开口问：“没看出来阿，你这么懦弱。”
“不是。”方杰咬着牙说。
“你觉得换个地方就能打上球了是不是。”陈子皓接着说：“哦比如说像二中阿，凌海阿那种弱队。”
方杰撇撇嘴没有答话，他确实想过，他要是去其他球队，是不是可以打得上首发。
“你不行的。”陈子皓毫不留情地说。
“凭什么？”方杰抬头看向陈子皓：“我不觉得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论投篮，我中投不说很准，但是至少有篮，论防守我不觉得比伍修杰他们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首发球员的身份，甚至连上场时间都很少。”
“你缺少了一样东西。”陈子皓摇摇头说。
“不可能。我承认林豪很努力，但是难道我就不努力吗？”方杰说出了心里头的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林豪。论投篮能力，他尽管三分不强，但是他的中投一定不比林豪来的差。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缺少了对比赛的专注。”陈子皓轻叹一声说：“你的杂念，太多了。”
“不可能。”方杰难以置信地说。
“我不是没想给过你机会，还记得凌海高中那场小组赛吗？”陈子皓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在第二阶段的市赛里头，方杰的状态就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对。
方杰点头，又摇摇头。他大概记得那场比赛自己是在无关紧要的比赛时间里，被安排上的场，也就是俗称的“垃圾时间”。
“那场比赛，你出现了多少次不应该的失误。”陈子皓沉声说：“你是觉得那个时间，已经不重要了吗？我觉得你的心态本身就错了。”
方杰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攥紧了那份退队申请。
“赛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珍贵的。哪怕只有一分钟的时间，那就必须去拼这一分钟。有多少替补球员就是靠着自己拼出来的机会成为了首发球员，甚至是明星球员。”陈子皓缓缓说：“你在比赛上打不出东西，又怎么更进一步给自己争取更多的上场时间？”
“或者说，你是觉得自己拥有和周靖宇苏甫昊那样高于常人的进攻天赋？每个人所擅长的都不一样。你要明白自己的定位。”
方杰似懂非懂得点点头，陈子皓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我这么说吧，我好几次想要换你上场，可是每次我目光看向你，你都会逃离。”陈子哈接着说：“你让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做好上场的准备。”
方杰有些惊讶，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自己的身上吗？
“不用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上场，而是你根本没有准备好。”陈子皓淡然地说：“你原本就是在我计划里的球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