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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铁柱娘便敲开了朱家的院门。
于氏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将铁柱娘请进了屋子。
堂屋里,于氏给前夫生的女儿朱琼正端着一碗稀粥喝着,见她娘带着铁柱娘进来,立马放下碗,起身殷勤地迎了上去,“铁家婶子怎么有空来?”
于氏瞅了眼朱琼,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姑娘家家的怎么就学不会矜持,这殷勤的模样真真是丢死个人。
于氏成了精的人,怎么看不出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从两年前起,朱琼的整颗心都挂在铁柱身上了,念着女儿家脸皮薄,于氏才没有戳穿她。
“我找你娘有些事。”铁柱娘在圆凳上坐了,才回了朱琼一句。
于氏挑眉,平日里铁柱娘和自己没多少来往,这一来就有事,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吧。瞧铁柱娘看着自己女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氏心里“突”得猛跳了一下,激动不己,难道真的是看上了她家的琼儿,前来求亲了?
于氏原就觉得将朱琼嫁给铁柱是个不错的选择,村里谁不知道铁柱娘年轻的时候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年纪到了被放了出来嫁给了从小定亲的铁柱爹,听说当时她伺候的小姐在她出嫁的时候给了好些添妆,又因为铁柱娘那一手绝佳的绣技,这些年日子过得不算富贵,但也殷实。于氏知道,村里有闺女的人家都盯着铁家兄弟,他们俩如今可是香饽饽,任谁都想咬上一口。天可怜见的,这香饽饽居然落到了自家琼儿头上,真是天大的好事。
早些年,朱珊还未出生的时候,于氏总想着让朱琼长大了能嫁个有钱人家当少奶奶,自家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随着年纪越长,朱琼没了小时候灵动活泼的模样,长得越来越似她那死鬼亲爹,称不上丑,但也绝对不是漂亮,充其量就是普通。凭着朱琼这副样貌,肯定攀不上镇上的有钱人家,那么村里的铁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在于氏觉得这辈子都攀附不上有钱人家的时候,小女儿朱珊却是越长越娇俏可人,才几岁的年纪就隐隐地有了些风姿,虽然比不得朱珠那般,但也继承了老朱家的好样貌,长大了也是个美人胚子。所以于氏的愿望就放到了朱珊身上。
于氏的思绪一时扯得有些远,她定了定神,对铁柱娘说道,“铁家大嫂,你有什么事,你就说,我帮得上忙的尽量帮。”
铁柱娘看了朱琼一眼,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指着桌上放着的绣了一半的帕子,转了个话头,问着于氏,“哟,这帕子绣得可真好,是琼丫头绣的?”
朱琼抢在于氏之前,故作腼腆地笑道,“铁婶子过奖了,我也是绣着玩儿的。“顿了顿,拿起那条帕子递到铁柱娘面前,问道,“铁婶子,您仔细瞧瞧,与姐姐的绣品相比,我这帕子如何?”
铁柱娘不妨朱琼这么问,笑了笑,没有答话,只当没听到,继续朝于氏说道,“大妹子,我看你这屋里放了许多绣品,这是在作甚?”
“不瞒嫂子,这大冬日的,地里也不用侍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些绣品,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等我家大友回来让他拿去镇上卖了,多少赚些钱。”于氏笑道。
铁柱娘点点头,于氏这人还真会过日子。
“铁……”朱琼见铁柱娘不理会自己,有些不依不饶地开口。
没等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于氏便拿眼瞪着她,打断道,“你铁婶子才刚来,你就想拉着她说这说那的,还不快去给你铁婶子倒碗茶水来。”
朱琼闻言,有些不乐意,她还没得到答案呢,怎么能离开。
于氏见朱琼不挪地地杵在那,脸便就沉了下来,暗道朱琼不懂事,于是语气有些严厉,一点都没有平时疼爱朱琼的样子,“还不快走。”
朱琼吓了一跳,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忙不迭地去了灶房倒茶水。
见朱琼离开,于氏似笑非笑地看着铁柱娘,道,“嫂子,你今日上门怕不是真的要和我说绣品的事吧?”
铁柱娘点头,笑道,“大妹子,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家朱珠眼瞅着就十六了,亲事订了没有?”
嗯?原来是那个“痨病鬼”的事。
于氏假装叹了口气,一副心疼朱珠的模样,“还没呢?咱们家珠丫头自从六岁那年落水,身子就一直不好,这亲事也一直耽搁着,不瞒嫂子,这两年我可为这事操了不少心。可……哎,难办啊。”
“珠丫头这情况是有些难办。”铁柱娘顿了顿,问道,“大妹子觉得……”
铁柱娘问到一半,见朱琼推了门进来给自己送茶水,便把话咽了下去。
朱琼见屋里两人都不说话,奇怪道,“娘和铁婶子怎么见我进来就不说话了,是什么我不能听的?”
铁柱娘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不准备答话。
于氏嗔道,“孝子家家的,问这么多作什么,回房绣帕子去吧。”
朱琼眼珠子转了一圈,抿了抿唇,和铁柱娘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谁知,朱琼出门转了个弯,藏身在窗底下偷听屋内的谈话。
铁柱娘舒了口气,继续道,“大妹子觉得我家铁柱咋样?”
于氏闻言,笑意僵在嘴边,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嫂子莫不是来给你家铁柱向珠丫头求亲的?”
铁柱娘点了点头,问,“你觉得如何?”
觉得如何?觉得如何?要于氏如何回答这话,她心里都快呕死了,她家琼儿除了没有朱珠那个死丫头长得好,哪一点比不上朱珠了?铁柱娘怕不是瞎了眼!
于氏心里气恼,语气便冷了不少,冲着铁柱娘道,“嫂子,这我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我一个做后娘的,再关心前头留下的闺女,也不能越了她爹去,要不等大友从镇上回来,我跟他说说?”话虽这么说,于氏却压根就没想着要替铁柱娘询问朱大友的意见,先打发了铁柱娘再说。
铁柱娘想着,于氏是后娘,确实做不了主,所以点头答应了。
虽说昨儿朱珠拒绝了,但这年头总归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朱大友点头允婚了,朱珠还能不嫁不成?况且自家也不是什么刻薄人家,所以啊这事约莫能成。
铁柱娘和于氏又聊了几句,就回了。
朱琼在听到铁柱娘想给铁柱和朱珠说亲的时候,就怒不可遏。她狠狠地拽着衣角,怎么会是朱珠那个“痨病鬼”?她怎么配得上自己的铁柱哥?
朱琼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趴在炕上哭得肝肠寸断。半晌,猛地从炕上翻身坐起,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眼里幽深黑暗,带着浓烈的怨恨,朱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