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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闺女知道自己的长相是丑陋的。
刚刚懂点事的时候,她在内心尽管有些自卑,但是,由于受到了她母亲黄氏遗传基因的影响,随着年龄日趋增长,自信心越来越强势了。
这种强势已经超出了她对自己长相的嫌弃。
可不是吗?自己的老爹长相本身就不好看,个头也不算高,除了龇牙咧嘴,还是个冷冻的表情包。
老爹的一副老脸就像冰柜冷冻的生猪肉那样,僵直而呆板,冷酷而无情,面部似乎都是冷冷的冰霜,而看不到一丁点柔软和表情。
莫非自己继承了爹的这个劣根相貌?
当然了,菲春心里清楚,自己毕竟是一个女人,女人本身就有着女人得天独厚的柔情特质。
而这个柔情似火,它会自然融化掉,从老爹身上遗传下来的冰冷和无情,从而让存在于自己外在表情的那一层薄薄的冰霜,悄悄的消失。
这样的自己和爹比起来,一定要可人得多,温暖得多,诱惑得多。
要不这三嘎子怎么会着了迷一样的,每天跑在屁股后面追求自己呢。
何况是追求的呢,简直就是那种丢掉了男人尊严,完全心甘情愿的开启了,他那雄性机器无休止的最耐心的溜舔。
他仔细的,忘我的,恬不知耻的,倾其所有情感资源,认真的,惬意的,毫无保留的,拿出一切真情心扉,歇斯底里的溜舔着自己的思维、肌体和灵魂。
以至于让自己这个丑陋不堪的火热女性,认为自己才是这全人类当中,最伟大、最幸福、最傲慢、最痛快的精神女杰和经典女神。
溜过去是这样的得意忘形,舔过来又是那样的痛快淋漓。
直到溜舔得自己,为了他,倾其所能,为了他,敞开所有大门——当然也包括了灵魂的和肌体的。
从此,自己才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唯有活着,才有意义,唯有活着,才是幸福。
当然,也彻底领悟了什么东西,才是最最伟大的,什么东西,才是最最值得拥有的。
可惜的是,这样的完美体验,这样的倾心幸福,全被那个看上去道貌岸然,完全没有性感,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秦有德,看成了脏兮兮的,满是污垢的下流东西。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间真爱,这样的正常爱情,全被那个从骨子里迸发着,自认为都是满满正能量,已经退了休的老干部——三嘎子的大伯,老爹的战友和老乡秦有德,看得不仅一钱不值,而且罪大恶极——是无法宽恕的“滔天罪行”。
菲春知道,自己的相貌,有些像爹的样子,长长的单眼皮眼睛,既不像荔枝眼、杏眼那样圆而大,亲切而女神,也不像丹凤眼、新月眼那样天然而可爱,温柔而高雅。
而是兼有了丹凤眼的细腻和气质,桃花眼的醉迷和性感。
当然了,绝对没有爹长得那样獠牙狰狞,冰冷可怕,可是,让她感觉最得意的是,她的情商和智商,遗传了看似粗鲁的她母亲的细腻和聚神闪光的思维。
母亲细腻和内秀是远近出了名的,也是令人垂延三尺的。
所以,邻县名医邰拉皂在给母亲调理孕吐的时候,一下子被母亲的气场所吸引,这背后又发生一段鲜为人知的小插曲。
而这种小插曲,让她老娘刻骨铭心,终身不忘,最终决定把她的姐姐,也就是老娘的大闺女郎芳春嫁给了他,这邰拉皂可是淘了一个最大的便宜。
邰拉皂之所以娶走了定金昂贵,彩礼最高,其貌不扬的姐姐郎芳春,就是因为他在老娘那里,体验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时时撩拨他心扉的巨大诱惑。
易经中曾经说过,人世万物都是由阴阳组成的,这叫做一阴一阳一世界。
也就是说,是阴和阳组成了世界。
令人匪夷的是,这阴和阳表现在男女生育问题上,竟然出现了几乎是雷同的答案——一般而言,几乎所有男孩,都随母亲的长相,甚至还有父亲的突出的特长基因,几乎所有的女孩,都随父亲的长相,甚至还有母亲的明显的特长基因。
如果把人类生育问题,看成是一份高考答卷,而作答试卷的是所有天底下的父母亲,那么,在高考阅卷的审核中,一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阅卷人,都会认定这份答卷一定是雷同卷。
这就是阴阳易经的妙不可言所在,或许说这才是世界的科学奥妙所在。
而她的哥哥和弟弟都随了母亲的相貌,而性情和老爹没有太大的区别。
虽然说哥哥文芳考上了大学,弟弟文菲高中成绩不错,但是他们俩依靠的全是自己笨鸟先飞的勤奋劲儿。
假如继承了母亲的优秀基因,说不定他们俩会更加出色的。
所以,她的哥弟俩两个明显的共同点,就是胆识过人,而智商欠盈;相貌随娘,智商随爹。
作为男人,相貌丑一些,个子高一些,皮肤黑一些,这倒是没有大碍。这些缺点并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就像三嘎子“诱捕”了她郎菲春那样,丑陋的男人并不缺少优质的“猎物”。
二闺女菲春站在那里,从欣赏自己光滑的身体开始,联想到了这么一大圈。
她突然想起了爹还要来,于是慌不择物,立刻又胡乱穿上原来的湿衣服。
至于衣服是否已经穿反了或者穿丢了,她已经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了。
等穿上衣服才发现,原来的上衣,后面的上半身是裸露的吊带背心,结果真的穿反了。
她怕老爹很快就过来,只好把衣服的前襟一个劲儿的向上提。
当她站立起来的时候,她感觉裤裆下面空荡荡的透风,原来三嘎子秦贵友,给她买的真丝白格子红底儿的内裤忘了穿。
她定睛看去,内裤已经掉在地上,像是梳公路上交警规划的斑马线,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她用双手捂住前胸吊带衣服,赶紧走过去把它团起来,掖在那一根木杆的夹缝里。
她怕自己再穿的时候,爹回来了,让爹遇见了,那就太尴尬了。
穿好衣服之后,她又觉得不妥了,因为爹临走的时候,是让她换下这身湿衣服的。
既然穿上了湿衣服,那就干脆出门去找一个马桶提过来,这也是自己必需的物件儿,任何时候都离不开绕不过的物件儿。
她忍受着饥饿与口渴,潮湿与昏暗,惊恐与不安,馊味与蚊蝇,拖着五六个月身孕,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走出地下室。
外面的大雨,还在无休止地下着,远处庄稼地里发出了被雨滴敲打的密集而糟杂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在泥泞的雨地上挪动着脚步,紧张的绕过了白菜地块,向南边茅厕方向走去。
因为雨势很大,又是疾风骤雨,她从茅厕旮旯胡乱提了一个马桶,转身回到了地下室。
刚走到地下室门口,马桶里已经灌满了雨水。
菲春一手捂着衣服,一手把马桶里的雨水倒在外面。
这时,一个炸雷响起,她一个紧张,手里的马桶也被甩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