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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曾大哥的面,水舟扬不好意思发作,可看着他姐他又替他姐难为情,这算什么嘛,花痴?
即便是人家曾大哥长得帅,又救了你,你心花怒放,可也不用当着众人的面吧。
水舟扬在心里咆哮,恨不能直接晃醒她。
可曾大哥又坐在她面前守着,他总觉得这个人,比他这个亲弟弟还关心的样子,无奈,他只好找借口推开她卧室的后门,躲进储藏室,他当然不能去客厅,把他俩单独放在卧室,又会惹来一大堆闲话。
曾默存看着水舟扬关上门,立马扭头捧住她的脸,“小白兔?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他摸索着她的脸颊,捏捏她的耳朵,“乖,醒醒。”
无论他怎么喊她,她都像个呆滞的木偶,直直盯着前方。
曾默存的心狠狠揪着,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以前不那么胆小的,她上树爬墙钻地洞,都不在话下......
头皮,脸,脖子身体,都没有手上的样子,还真是吓糊涂了?
他揉搓着她的手,五月份的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她的手却是冰凉的。
把她放倒在枕头上,盖好被子,她的手依旧紧拽着他的衣角,他只好拉个椅子守在她身边,“乖~睡一觉吧。”
把她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忽听她说了句什么。
他急忙趴到她嘴边,“你说什么?”
毫无征兆的,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抿着嘴角笑起来。
他的心跟着紧缩,哑然盯住她,也抿起嘴角,却见她嘴角慢慢收回,轻轻合上眼睛睡着了。
她太累了吧,昨晚上睡那么晚,今早起的又早,又赶上这么一出......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
睡吧,他摸摸她的脸颊,轻轻起身,瞧了瞧储藏室的门。
水舟扬便探出头来,“睡着了?”
他点点头,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她的卧室。
众人见了也忙问情况,水舟扬回道,“可能是吓着了,现在睡着了。”
大家松一口气,尤其是香梅,她一早就在心里嘀咕,从前再怎么逼她也不见这个柔弱样子,区区一棵树就能吓掉魂?
又瞧着自家闺女不像是装的样子,心里又着急又懊悔。
“默存还没吃早饭吧,正好你叔叔熬了粥,一起吃点儿吧。”
家里都乱成这样子了,水月生居然还有心思熬粥,香梅刚听说的时候,差点儿没气死,不过现在又开始感激起来,辛亏熬了粥。
曾默存并不想留下来吃饭,可是这一家人外加几个邻居格外热情,盛情难却,他只好坐在桌前。
水月生给他盛了满满一碗,他瞧着直发愁,她家的碗也太大了些。
“默存今年多大了?”水月生坐在他旁边问。
“整三十了。”他回。
“哦,比我们家摇摇大三岁。”他抬起头瞧一眼这孩子,周周正正,模样倒是不错,气质也很好,“没结婚?”
“没呢,”他放下筷子,不待那群女人张口问,自己回答道,“前些年忙着工作,没时间。”
水月生点点头,“也对,先立业后成家,再说现在的孩子结婚晚。”低头喝一口粥,就听人问,“默存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想了想,挑了个最容易理解的,“开酒店的。”
“哦~”人们惊呼一声,难怪了,有钱人来村子里盖别墅度假。
又问他打算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去之类的话,当然涉及了家庭状况,父母啊,兄弟姐妹什么的。
他好不容易喝上那碗粥,眼看着香梅起身再去盛,忙夺过碗,“阿姨,我真吃饱了。”
“那么大个子喝那么一小碗,别客气,在这儿就当自己家。”
“妈~人家曾大哥肯定不是客气,我都说多少回了,咱家的碗忒大,你还不信。”
一屋子人哈哈笑起来,略坐了坐,他起身告辞,人们把他送至大门外,目送他远去了。
琴心跟静儿从远处走来,见了香梅老远就打听,“听说你一大早就把闺女赶上树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香梅唬着脸,“这贼孩子气的我一夜没睡好。”
也就是在她俩面前香梅才敢真情流露,三个人进了屋,见水月生正在刷碗,便打趣他,“今儿又不上班去了?”
“不去了,回来闺女再没了。”
哄然大笑一番,琴心瞅瞅水舟摇的房门,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是新来的那家伙把她救下来的?”
香梅点点头,“可不是怎么滴,要不是他来了,我们都准备打119了。”
静儿和琴心相视一笑,“他倒是很热心肠嘛。”
香梅嗅见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酸溜溜的,想说什么。”
静儿便凑过来,把前一阵子她跟琴心见到的那俩人的情景,描绘了一遍,还眨巴着眼睛道,“他俩人肯定有一个有问题。”
说的香梅紧蹙起眉头,“别胡说,你还不知道我家那傻闺女的脾性?”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她心里也开始不踏实,毕竟今早上见过她死拽着人家的衣角,“不能吧?”她反问那俩人。
琴心撇撇嘴,“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呢。闺女可是你的。”
香梅有些坐不住,她在心里暗下决心,这死妮子再敢跟新来的来往,看她不打死她。
“不可能,他才来多长时间啊,”香梅自己安慰自己,“再说这边不是还有豪杰嘛,也才好了不久。”
静儿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对谁特殊过,山明啊苏一啊,咱们说说人家谈过,可现在仔细想想,她对那俩,不是跟对伟伟凯凯他们一样?”
香梅忙点头,“哎~这个你算说对了。”
唯有琴心撇嘴不认同,可她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说,“咱们这不是为了俩孩子嘛,摇摇又不知轻重,别搞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香梅郑重点头。
这边周闲心和周青燕也听说了水舟摇一早的遭遇,周闲心嚷着要去看看,被她姐拽住,她直说姐姐是个冷心肠,“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你咋就这么狠心?”
她并不知道自己姐姐昨晚做的事儿,更不知道水舟摇大晚上还来过自己家。
燕子照旧忙自己的事儿,最近李雷是搬出了房子,但是几乎把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她得再置办些东西,好把这房子租出去,倒时候手头就会宽裕些,也不指望着跟他要抚养费。
一个满脑子都是鸡毛蒜皮的琐碎现实,一个脑袋里全装着不切实际的爱恨情仇,这姐妹俩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周闲心一扭身把门关上,给水舟摇打电话没打通,问了水舟扬才知道居然睡着了。
心也是够大的,她无聊翻动着朋友圈,见到同学群里依然还在说季豪杰跟水舟摇的天作之合。
张梦两天没露头了。
她在心里窃喜,叫你再嘚瑟,遇到硬茬儿了吧哈哈。
她又翻开季豪杰的朋友圈,咦~那些视频居然不见了,哈哈,这家伙居然也知道影响不好了吗。
“你朋友圈删了?”她故意问他。
季豪杰才睡醒不久,迷迷瞪瞪站在院子里,看着爷爷打太极,这才过了几天,老头子又开始催了,怎么不见你联系摇摇,多去周水村走两趟嘛。
去的还不够多?
再多见她,那醋坛子得翻了,到时候可有我的好果子吃。他想到那天下午被曾默存打烂的沙袋,就一阵惶恐。
江河,居然真的回来了,真像是一场梦啊。
这两天他的朋友圈简直是炸了,走到哪儿都有人问,当年的校花终于还是被你拿下了,行啊小子,这么多年初心不改......
不改个屁!他的心都转了八百个弯了,要不是有老头子在家震着,他才不去招惹江河的女人呢,现在那疯子又回来了,他最好想个办法脱身才是。
正好看到周闲心的消息,哼,那张照片多半是这家伙传出去的,她一向对他有敌意,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周闲心也喜欢水舟摇,这么一想,水舟夜真是个妖精,男女通吃。
“当然删了,这不是怕你姑姑吃醋嘛。”他回复周闲心。
周闲心嗤之以鼻,“我姑姑才懒得吃你的醋呢,白眼。”
“拜你所赐,老子的朋友圈炸了。”
闲心:“大笑,坏人自有天收。”
豪杰:“你亲爱的姑姑干嘛呢?”
周闲心便把她早上的遭遇说一遍,季豪杰笑的肚子疼,他爷爷觉得他疯了。
“可怜我的丈母娘得气成什么样啊?”
“我姑姑才惨呢,都怪山明他媳妇儿,还表姐呢,我看是狐狸精吧,专门来挑事儿的。”
关于汪琳,季豪杰也多少有过耳闻,风评不太好,他刚知道山明要娶的人是她时,直骂他瞎了眼。
但是架不住山明喜欢啊,真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的朋友们大多都是吴晓蝶那一类型的,想要从良总得找接盘侠,不幸山明就是,他还觉得自己捡着了宝。
“晚上有聚会,等她醒了告我一声,问她去不去。”
“你自己不能直接问?”
他奶奶的,季豪杰骂一句,我要是能直接问还用你,要不是那该死的江河......
他忽然想到单接触水舟摇,可能被江河盯上,不如直接把他们都约出来,那俩人眉来眼去的让人烦心,拉上周闲心权当解闷儿了。
“你中午去趟她家,说说情况,我这边老头子想得不行了,非要见见,你跟她一起来吧,我请你们吃好的。”
“我才不去呢,我姑姑也不去。”
“让曾大哥开车送你们来。”
“他也去?”周闲心顿时两眼放光,“他为什么也去,你跟人家说好了?”
自然是没说好,但是季豪杰觉得他一定不会拒绝,他感激他还来不及呢,话虽这么说,还是给曾默存打了个电话,语气非常客气,先是把自己的处境困难摆出来,是爷爷相见她,又把周闲心拉上,他这才算是同意了。
周闲心一听曾默存也去,她自然不放过跟男神相处的机会,便满口答应下来,只等着中午去说服水舟摇。
水舟摇这一觉睡到十一半点,其实她早就醒了,可是硬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她竟然!梦见了江河!
第2653天,江河终于肯见她了。
他牵着她的手站在荒野上,风吹动她的发梢和裙摆,他问她,画册已经收到吧,她点点头,歪着脸偷偷笑,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
他把她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沿着曾经去过的地方走一遍,水库边的树林,庙旁的杨树上,洪兴家的院子,还有放下学的路上......
风多么轻柔啊,她好像踩在一朵朵的棉花上,“江河,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
他只是望着笑,“因为你太笨了。”
他们又像是在走,又像是在飞,时而奔跑在屋脊上,时而掠过树梢,朝着村子南面去,他指给她看,“李子安。”
年迈的李子安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正趴在一个水瓮前舀水喝,听见动静,直起身子来看,“妮子,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老头儿。”她开心地挥着手。
“我的琴还好吗?”
“好着呢。”她想按落云头,但是不能如愿,“就是我不会弹,灰尘里堆着呢。”
李子安抬手指指江河,“他就会弹,给他试试。”
她瞧着江河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还想问一问苏一,谁知李子安悠的一下不见了,“你还是做了你想做的神仙啊。”她朝着下面喊。
她跟江河路过村南,又到了村东,在庙里分手。
她没有哭,反而平静的跟他挥手,“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哪儿也不要去。”
她退出庙门,退回到村子,又退回到她家,直到退回到床上,醒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是多么幸福啊,他在庙里等我。
可是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清醒,江河死了,哪里也等不到他。她努力回想着江河的模样,眼睛鼻子嘴巴,却越来越模糊,直到跟曾默存的脸完全重合,嗨呀,这不是自欺欺人?
即便是稍稍有些失落,她还是开心的,江河啊,如此正是的进入她的梦里,还是第一次,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就可以经常见他了?
她哼着歌起床,“妈~饿死了。”
她好像完全把她早上做的丢人的事儿忘记了,水舟扬无语地瞧着她,“水舟摇,”姐也不喊了,“都丢人都到家了,还有心思吃饭?”
她一愣,打量着房间里每个人一言难尽的神色,这才想起早上的事故,“嗨呀,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脑子里一瞬闪过她紧拽着曾默存衣角的手,硬着头皮道,“我一会儿就去谢谢曾大哥。”
“你敢去!”香梅猛地站起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