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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伟伟妈和庚子还没睡,俩人倚靠在炕头看电视。
这是庚子过得最幸福的一个年,他舍不得睡,把媳妇儿搂在怀里百般亲昵。
从前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尤其过年的时候,心里怎么着都不是滋味,于是哥俩儿总会在这一天里大打出手,不打个鼻青脸肿不罢休。
而今,心里不是滋味儿的只剩他弟一个了,不过他不快活归不快活,作为大哥忽然有了媳妇儿,怎么着也会给当弟弟的带来点儿曙光不是?
戊子啊,你要相信你也会有的。
庚子悄望着窗外,不禁把媳妇儿抱的更紧些。自从他有了老婆孩子,做弟弟的戊子,自觉腾地儿,跟着爹娘住到老房子里去。
庚子对他感激不尽,只有戊子自己知道,他才不是为了方便那一家子,只是他性格腼腆,除了自己母亲,他再不会跟其他女人相处的,总觉得别扭。
村里人瞧不起他们一家子,这谁都知道,戊子知道的要更深一点儿,再加上他常年外出打工,在工地上干活儿,接触的都是男人,慢慢的就不知道这么跟女人说话了。
一到年下,必须回家的时候,他也总躲在家里不出门,必要出门时,遇见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他只好躲着。
好在她们也不想搭理他,各自相安无事。
忽有一日,他溜着墙根儿走的时候撞见一孩子,那孩子眨巴着眼睛规规矩矩喊了声“伯伯”。
戊子神色极不自然,他竟有些发抖,故作镇定道:你是谁家孩子。
她说她爸叫月生。
戊子是不怕孩子的,可他怕女孩子,于是他只僵持几秒钟,灰溜溜就跑了。
不几天后,他又遇见她,老远就见她跑来,甜甜喊了声“伯伯”,这一次,戊子没跑。
因为她把他堵在了死胡同里。
戊子竭力使自己镇定,他不敢张口,怕牙齿打颤,只好裂开嘴角,笑。
只见那孩子笑嘻嘻道,“伯伯你不忙吧?”
戊子怔怔地摇头。
“那太好了,”她说,俩拳头捧在脖颈间央求,“我想扎一个秋千,可怎么也弄不好,我听说你小时候最会扎这个,帮帮我们吧?”
她说的那样诚恳,忽闪着那双大眼睛,充满了期待。
不知怎么的,戊子竟答应了她,回家拿了工具,就跟在她身后去场院里扎起秋千来。
那个秋千,戊子做得极其工整细致,耗费他数天功夫,做好后,别提孩子们有多喜欢。
由着欢喜的原因,连带着平日里从不搭理他的孩子,也都亲昵的喊他一声叔伯。
戊子便升起一种,重又融入到周水村的感觉,即使这只在孩子们当中。
后来,水舟摇就常找他帮忙,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帮她们撑皮筋,或者坐在太阳底下当一个坐标,又或者两边人数不够的时候他也会被拉去凑数......
这样的日子使戊子对回家有了期待,每次冬夏打工回来的时候,顺便花些小钱,给孩子们买些糖果之类的。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水舟摇玩儿的孩子越来越少,尤其是女孩儿,大家跟戊子说话时也再没有从前的亲昵,躲躲闪闪的。
只有在他拿出糖果时,他们才会簇拥挤上来,抢了就跑。
他隐隐有种忧伤,这就是女孩啊,一旦长大就完全变了脸,就跟他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女孩一样,再不理人了。
当然,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水舟摇。
她憨的不像个女孩儿,每次死皮赖脸从他这儿要去许多糖果,一扭头又全分给那些不敢上前的孩子。
她甚至大为不解问她们,“他又不吃人,你们躲那么远做什么?”
后来,戊子终于知道原因,有个叫燕子的孩子,她奶奶骂上门,说是戊子安了什么缺德心,自己找不上媳妇儿,就对村里孩子下手......
实际上,比这难听的话还有许多,戊子躲在门后捂住耳朵不敢听,那老太太骂了许久,戊子蹲着的腿都麻了,她还不罢休。
直到后来戊子娘忍无可忍,俩人对骂一番,两败俱伤后,才算安静。
戊子再不敢出门儿,只躲在家里发脾气,他娘甚至来问他,真得手了?
得个屁!这是人干的事儿?
可怜他压根儿就没有过这种坏心思,却被这起子卑鄙小人诬陷,还没个地儿去伸冤!
到后来,他甚至想,要早知道是这么个下场,他倒不如真干一干,就干那老婆子的孙女!
定是这孩子吃不到糖,胡诌了一番!
戊子越想越气,他直跺脚:谁胡诌的,那就去找谁!
他正气愤难耐,往门外去,忽见屋门开了,探进一个小脑袋。
可不正是水舟摇?
一家人怔住,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竟然还有个不怕背黑锅的!
水舟页里抱着一大捧槐花,笑嘻嘻走进来,一把放在方桌上,“伯伯你要出去呀?”
庚子娘没好气的说,“还来做什么?不都是你们惹的祸!”
水舟摇并不知道前几天的争吵,“我们惹什么祸了?”
庚子娘不言语,拉着脸扯把槐花就往外走,边走边嘟囔,“天天不是干了这个,就是干了那个,要真有那么回事儿,我还要去烧高香哩......”
“干了什么?”她只呆问道。
戊子见了水舟摇,便一下子醒悟过来,孩子能知道什么,定是大人们传的,他们肮脏就想着别人也肮脏!
想到这里戊子便往外赶她道,“你快走吧,再别来了。”
水舟摇见他一脸严肃,也就没敢细问,只疑惑一会儿又去找孩子们玩了。
后来她听周青燕警告说:以后别找戊子,他不是好人。
她问问什么,周青燕却只做神秘,不说原因,被她逼得急了,才趴在她耳朵边上悄说道:“有孩子去找他要糖果,他要脱人裤子。”
她不由瞪大眼睛:“为什么要脱裤子?”
周青燕便来捂她的嘴巴,悄悄地使眼色,更加神秘说道,“说是看她尿尿的地方。”
水舟摇不以为意,“那有什么好看的。”
她早知道男孩和女孩的不一样,也问过奶奶,奶奶说那是为了区分男女才长得,没什么好疑惑的。
可是那段时间,村里依然流传着关于戊子和女孩们的各色流言,有女孩的人家更是严禁女孩外出,甚至打那以后,女孩和男孩分了阵营,再不混在一块玩儿了。
就连一向被放养的水舟摇,也被奶奶锁了几天,直到戊子外出打工去。
一晃几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姑娘如今都长成大姑娘模样,当年莫名其妙的流言早已经熄灭,可是大家见了戊子依然心生芥蒂,互相躲着。
不变的是,水舟摇依然憨着,她好几次都想问戊子:你真t人家裤子来?
好歹被周青燕影响着,知道了几分做女孩的羞耻,这才压在心里面没问出口。
再说回她与苏一山明,三个从屋顶进了屋,见到庚子时便想到戊子,一时心生感叹,心说,但愿戊子也会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媳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