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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尼维尔也不知道唐川是多久来的,甚至自己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到他的到来,应该也是他让自己故意发现的,不然决计察觉不到。
堂下唐川挥斥方遒,百无禁忌,很明显夹杂着调侃与弯酸邦尼维尔的意味。
如果是其他人胆敢这么做,早就被邦尼维尔的掌控欲给碾碎,甚至不用她动手,自然就会有人让触犯者人间蒸发。
可这个神秘店主绝对是特例,早期邦尼维尔对他态度谦和,其主要原因确实是他足够强大和神秘,值得自己去敬畏。
但长久的和这个人接触之后,邦尼维尔对他完全有了改观。
拥有那样力量的神秘店主,本该高悬九天之上,凡人无法触及,只得敬畏,无法质疑。
从这个人身上,却完全看不到那应有的高高在上,相比于神灵,他更充满了人性,甚至比自己还像人类。
在多次交流之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特质,并没有再让自己感到敬畏,反而总能在与他的交流中,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伪装,并从只言片语中,便得到惊世的启示。
这是唯一一个,正面诋毁弯酸了自己,却让自己无法反驳,无法厌恶的男人。
“胆敢在教皇殿亵渎神灵与陛下者,当受圣焰焚身之楚!”
有人怒斥唐川的亵渎行为,不知是想要在教皇陛下面前献媚,还是真的满腔怒火,伸手便要将唐川当庭镇压。
唐川不着痕迹的后撤一步,就躲过了此人的擒拿,“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呢,动口不动手啊。”
众人听了想吐血,你在教皇殿内,神灵面前,诋毁教皇陛下,竟还反倒说我们没素质。
虽然不知道教皇陛下为何始终不曾开口,但这绝对是表明立场,向邦尼维尔献媚的机会。
众人皆是见神者,瞬息爆发神赐之力,要将唐川直接拿下。
不过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始终默然不语的乌衣大主教。
按照常理,他绝对是对教皇最忠诚的人,外界将他和今日并未前来的银甲大骑士,并称为邦尼维尔之左膀右臂。
他本来才是最应该立马将唐川毙杀当场之人,不过那蠢蠢欲动的力量,在教皇陛下古怪的眼神中直接消散了。
乌衣大主教回忆起了那一天。 自己和银甲正在堂下向教皇陛下汇报工作,突然从教皇殿后,邦尼维尔的寝房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且没有丝毫敬畏。
男人的声音。
没有敬畏。
不正和眼前这人一样吗。
回忆当初听到的音色,重合度和眼前这个陌生男人,高达九成以上。
能够进入教皇陛下寝宫,丝毫不顾及她威严,还被原谅的人,似乎不管怎么样,都不是自己等人,能够贸然处置的。
“够了!”
乌衣大主教的神赐之力爆发,不过并不是针对唐川的。
而是将其他人的力量全数镇压下去,他深深看了唐川一眼,呵斥众人,道:“此乃教皇殿内,岂能容尔等肆意而为,教皇陛下尚未开口,尔等胆敢行谮越之举!”
乌衣大主教还是有威严的,也是教皇殿的常客,邦尼维尔的左手,这个称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他的力量让这群被选召而来的精英,直接溃散倒退,而后便回过神来,自己等人好像无形中已经被此人激怒,而且抢功的行为,确实太做作了一点儿,遂纷纷向邦尼维尔行礼请罪。
“请教皇陛下恕罪,实乃吾等耳目之中,半点容不得他人对您亵渎之语。”
“吾等非刻意妄为,请邦尼维尔饶恕。”
邦尼维尔高坐教皇椅上,冷艳大方,此刻眼中却萦绕着一丝不知名的意味。
这种意味被乌衣大主教捕捉到了,心中的误会就更深了。
他表情威严,却有些不敢看邦尼维尔的眼睛,更不愿去妄自揣度教皇陛下的秘密。
邦尼维尔朱唇轻启,道:“尔等下去吧,你留下。”
说着,用教皇权杖,隔空指了指唐川。
众人纷纷再次行礼,听从吩咐的告退,并向唐川投去“你活该”的眼神。
然而这位似乎还没有感受到死期将至,竟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留不留下,不是你说了算,下次请不要以这个口吻跟我讲话。”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在脸上写出一个大大的佩服,然后向唐川报以一个看死人的眼神。
就要脱口而出的呵斥声,在乌衣大主教怪异的眼神中,生生的噎在了喉中。
“吾等告退。”
乌衣大主教,这个邦尼维尔的左手,甚至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直接带着其余人告退。
溜出门之后,他头也不回,也不听这些人的吐槽与恭维,选择远离教皇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默默的回家背神秘圣典去。
殿内,只剩下了邦尼维尔和唐川。
那些人猜测中的,邦尼维尔将会让此人后悔来到这世上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反而教皇陛下并没有丝毫愠怒,淡淡道:“好久不见。”
唐川打量着恢弘的教皇殿,道:“对我来说不算久,我察觉到你似乎曾数次尝试召唤我。”
邦尼维尔点点头,道:“除了神灵与你之外,无人在能够给予我启示,不过你这次降临的方式,确实让我始料不及。”
唐川不置可否,道:“这是我的自由,因为我足够强大。”
邦尼维尔轻笑道:“确实如此,但还是请你下次不要这样,这会有损我的形象。”
唐川一步步走上阶梯,向着最高处的教皇椅走去,道:“我没有义务帮你维系高高在上的形象,如果非要有一个等级划分,我想我们应该交换位置,由我俯瞰你。”
邦尼维尔看着唐川一步步走来,笑道:“确实应该如此,但你应该不会觊觎我的位置,私下里,我们可以角色互换,甚至可以同坐这个椅子,只要你愿意。”
唐川微微躬身,打量着稳坐不动的邦尼维尔,他发现这个女人的脸皮是真的厚,名为敬畏、紧张、羞涩、愤怒的情绪,他没能看到一丝一毫,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对她的诋毁,邦尼维尔从始至终都古井无波,任采任撷的态度。
唐川直起身,熟门熟路的往殿后的居所走去,道:“我时间很紧,也对你的座椅不感兴趣。”
邦尼维尔闻言笑了笑,她将自己的教皇权杖随手一扔,沉重的实心权杖,在空中翻滚两圈,而后就像凭空被什么东西桎梏住了一般,悬浮在了教皇椅上。
她身形闪烁摇曳,下一瞬便离开了教皇椅,长裙如云如瀑,跟随着唐川的脚步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