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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蛇窟啊!里面养着千八百条的蛇,这些大长虫交缠在一起,简直是要逼死密集恐惧症。
都说蛇可吞象不吐骨头,这蛇窟里看不到尸骸遍地,却能见到蛇皮上沾着的粘腻血迹。这还不是最骇人的,那些蛇不是慵懒无事萎靡不振的那种,它们的眼睛,猩红而有神,更像是盯着猎物一般地盯着外面的这些人。
凉月甚至感觉,这些蛇的眼睛,像极了从人身上移植过去的!
要不是这蛇窟足够深,凉月真的会直接退出宣平侯府。
“宣平侯敛财还不够,怎么还养这么吓人的东西?”
惺帝只露出半张脸,连眼睛都睁不开,“他该不会真的像梅听寒说的,做了残害百姓的事吧?”
“陛下,你们害怕的话,微臣带你们先行离开吧。”
白糖水有些不忍,特别是凉月,她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被白糖水抓着的手心,却已经出了汗。
“别,顾璨你的课还没上完呢!你可不能跑!”
凉月拽住惺帝,她也怕他临阵脱逃。
“要不咱们去看看,宣平侯给这些蛇都备了什么美食?”
“不不不!朕不看了!”
惺帝往后挣,他已经可以想见,那些关在宣平侯侯府地牢里的,是些什么人了。
“看吧!看了才能长记性!”
凉月也不肯松手,白洞庭无法,只好挡在了他们中间。
“陛下,别闹了!”
惺帝慌乱地甩手,眼泪都出来了。
凉月想他应该是能长记性了,之前她在朝堂上与惺帝说的那些话,应该也能有些领悟了吧?
凉月才一松手,就感觉两只脚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下去,拽到了蛇窟里去!
“凉月!”
“不好了!”
一时间有好几个声音从蛇窟上面传过来,凉月见到一抹白色影子,紧随着自己跳了下来,抓住了自己的手。
是白洞庭!
凉月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有两条黝黑的东西勾住了她的双脚,一边一个,力气甚大,像两条尾巴。
那些蛇一瞧有东西吃了,纷纷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鱼一般,跳跃着朝凉月和白洞庭扑过来。
白洞庭拔剑,刺中了蛇窟的岩壁,想擎住二人,但是这勾着凉月的两条尾巴不肯罢休,利剑硬是被拽下了一尺多长。
“莫……莫什么来着?”
凉月想不起来花酿昨日给它起了什么名字了!
不过凉月只念了一个字,腰间的匕首就自动出鞘,一刀就直接砍断了两根尾巴。
匕首发出的白光刺目,它迅速地穿梭在蛇窟里,登时削掉了那些蛇雀跃的脑袋!
“上去!”
挣脱了的凉月抓住白洞庭的肩膀,把他连人带剑一同拉出了蛇窟。
才一落地,凉月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白洞庭立刻过来给凉月查看伤势,凉月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盔上。得!这回手也麻了!
“你傻啊!那里什么地方你往下跳!”
白洞庭却不假思索地应道:“我得救你。”
“你!”
凉月接下从蛇窟里自己飞上来的匕首,那上面还沾着点点鲜血,她还想说我是妖主这点小事根本不用你。
可是自己又被捞了起来。
“凉月!”
疯王把闺女捧着,“怎么回事?啊!”
不过是离开她一嗅儿,就出了岔子,要不是白孤云拦着,他非要跳下去亲手把闺女救上来不可。
“我没事。”
凉月看向缓缓撑起身子的白洞庭,“他的手……”
凉月从疯爹怀里跳下去,去抓白洞庭的手,刚才他握剑握得太紧了,被蹭掉了一层皮。
“小伤!不碍事!这在战场上算什么啊?”
白孤云这个亲哥哥走过来,根本都没在意自己亲弟弟的伤,还责备道:“你怎么照看人的!伤了郡主,小酒还不又得发疯!”
凉月抓住白洞庭受伤的手腕,掏了个药瓶给他上药,还冲着白孤云翻白眼儿。
“怎么不碍事?你怎么就知道不碍事!”
凉月有点心疼白洞庭,这么凶险的蛇窟他都敢跳下去!
万一要是上不来呢!
“呜呜!”
惺帝又哭了,“都是朕不好,害得凉月和糖水哥都受了伤。”
“别吵!谁也不怪,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了一下。”
凉月瞟了眼蛇窟,又抬头看向了疯爹,突然觉得脚有点麻。
凉月把裙摆拉上去一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呀!小侄女儿,你的脚,在流血。”
惺帝喊出声的时候,凉月已经被疯王抱住了。
“宣太医!大事不好了!”
惺帝咋咋呼呼的。
白孤云拍了下白洞庭的后脑勺:“臭小子!你英雄救美也不能让美人受伤啊!这回完了,白救了,白受伤了!”
凉月吃了颗止疼药,对紧张地在屋子里踱步的疯王说:“疯爹,我都治好了,你就别让那些太医折腾了。”
“怎么腿脚这么慢!”
顾怀酒等得不耐烦了,听凉月这么一说,脸色又阴沉了。
“应该不是毒蛇,要不然我当时就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不许瞎说!”
疯王驳了凉月的话,“可恨!本王饶不了宣平侯!”
“别!”凉月急忙阻止,“这回还真不是那些蛇的事儿!”
凉月变出一只八宝琉璃灯来,只见那灯芯此刻正发着悠悠的青色光泽。
疯王本来就紧张的心此刻干脆都纠成了一团。
“有妖?”
“还是个高级别的,我感受不到它的气息,可是它躲在暗处,却能偷袭我,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疯爹你说它胆子是不是有点大?”
疯王咬着牙:“简直是胆大包天。”
凉月提着灯笼,赤着脚站在榻上,那份心焦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这盏灯亮着,就说明这只妖就在自己身边。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疯王走过来,握住了闺女持灯的小手,揽她入怀,叫她坐下来,自己则为闺女揉了揉刚才被咬伤的脚踝。
“吓坏了吧?”
“嗯。”
凉月点头。
“害怕就哭,别憋着。”
凉月却摇头。
“不能哭,哭了,就输了。”
她掏了张符,把它折成一只纸鹤的模样,在手里掐了个诀,那纸鹤便真的在天上飞起来。
“我不能坐以待毙,该请援兵的时候就得请。”
凉月其实有点头晕,她想那蛇应该是带些毒性的,为了以防万一,凉月又服下了花酿之前给自己的解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