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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让辅匡想办法做做刘禅的思想工作,吓退这个小侄子就好。
可辅匡这货素来粗豪,能动手的从来不多逼逼。
他直接把刘禅关在府中——当然一切行李也都搬进来。
他认为,只要关刘禅一阵子,让这小子的没了劲头就万事大吉。
五百个世家子弟、山贼去支援荆州除了出垮关羽后勤,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作用。
而且辅匡知道荆州出了大事,现在就算得罪了诸葛亮,也不能让刘禅去添乱。
“辅府君,我令汝速速开门,
我为监军,当赴荆州有大事报于关公,耽误军务,我要拿你是问。”
“别闹了阿斗,汝有何大事,说于我听,我传给关公便是。”
刘禅急的上蹿下跳,道:
“此乃军师吩咐我之机密,不能说于旁人,
辅府君再敢阻拦,他日诸葛军师怪罪下来,便是汝贻误军机。”
辅匡白了刘禅一眼,道:
“行行行,以后孔明怪罪,我自去找他领罚便是。”
辅匡是刘备在荆州的元从,深得刘备信任,
他吃准了刘备父子绝不会怪罪自己,放心大胆把刘禅关在府中。
而且,他认为自己这么做绝对是为大局考虑。
你想想看,荆州现在这么危险,把十二岁的稚子送去那里,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才是对主公不负责。
刘禅闹了半天,辅匡就是不理他,
万般无奈之下,刘禅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寝室,气鼓鼓地躺回榻上。
“怎么就,怎么就遇上这种事?
真是气煞我也。”
他在榻上横竖睡不着,索性坐起来,高声道:
“给我烧开水,我要吃方便面!”
辅匡府中的仆役不知道方便面是什么,但他们都能看出大公子现在心情极差,赶紧照办,一边烧开水,一边把大公子的行李搬了过来。
刘禅气呼呼地撕开一碗泡面,熟练的加入调料包和开水,
在泡面浓郁的香气中,刘禅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向面前的墙壁。
咚。
他的额头磕在墙上,那堵砖墙却纹丝不动。
可恶啊,为什么过不去!
刘禅端起泡面走到墙边,又咚咚地撞了几下,
他的额头已经撞得一片青红,泡面里的热水也洒出来不少,可奇迹依旧没有出现。
开水飞溅到刘禅的腿上,疼的刘禅龇牙咧嘴。
他缓缓坐在墙边,轻轻拉开袍裾,见大腿上多了一片骇人的红色,不禁恼怒地往地上狠狠锤了一记。
要不要直接把糜芳背叛、东吴偷袭的事情告诉辅匡?
刘禅的脑海中短暂闪过这个念头,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答案。
虽然刘邦强成功预言了汉中之战的走向,但糜芳身份特殊,指责他背叛实在是关系太大,
而且就算辅匡相信,如何说服别人也信。
就凭自己的上天开示?
不行,只有我抓紧到荆州,以我的身份镇住糜芳,才有……才有回转的机会。
汉室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可谁又能猜到很快将面临巨大的磨难,
躲在成都吃泡面、打游戏的生活虽然悠闲,但代价却是被千年之后的人在游戏里肆意嘲讽侮辱。
三国杀中刘禅的台词一字一句萦绕在刘禅的耳边,让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先是阵阵愤慨,随即,又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一切还有机会。
上天选中了我,就是给我一个重写命运的契机。
那就…试试看吧。
刘禅叫人去请辅匡叙话,辅匡不敢怠慢,赶紧打着哈欠跑了过来。
刘禅在屋中端坐不动,身边只放着一罐可乐,
见辅匡过来,他并没有起身,只是眼皮动了动,平静地道:
“辅公请坐。”
辅匡见刘禅的称呼如此生分,知道他还在气头上,
他拉过一张坐席,憨笑着在刘禅对面坐定。
“阿斗啊,叔父这都是为了汝好。”
“军国大事,不是汝等小儿可以随意置喙,
这存亡之道,你得再过些年才能明白。”
刘禅缓缓地摇摇头,诚恳地道:
“叔父,我去荆州并非玩闹,实有大事将起。”
“那汝就说给叔父,我替你去荆州说与二将军。”
刘禅叹道:
“曹公新败,二叔北伐,正是一鼓作气重创曹军,兴复汉室之时。
现于禁已整装待发,不日即将自长安救樊城;
东吴诡诈,已联结荆州宵小,欲趁二叔北伐为乱。
只有我亲自到达荆州,才能镇服不法,为二叔翦除后顾之忧。”
辅匡瞪着一双眼睛,听着刘禅老气横秋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斗,我知道,这定是孔明的主意。
嘿,这个孔明,自己在成都逍遥,倒是让你冒险。
放心吧,关公打了一辈子仗,自有分寸,
此事不用多虑,安心睡吧。”
刘禅默默点点头,叹道:
“叔父,汝可曾读书?”
刘禅又管辅匡叫叔父,这让辅匡松了口气。
他和颜悦色地道:
“读过一些,不多。”
刘禅点头道:
“我十几日前有幸读过天书一本,有句话常记在心中,
今日愿将此话分享于叔父,
若有得罪,还请叔父见谅。”
辅匡虽然是土豪出身,可着实不甚爱深究经典,
他听刘禅如此说,还以为刘禅是背了什么微言大义,又要跟自己胡扯,只好打起精神,道:
“说罢。”
刘禅拿起可乐罐,用力椅几下,缓缓地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说完,他猛地拉起拉环,
辅匡只听砰的一声,一条墨龙自罐中朝自己激喷出来,
他惊呼一声,赶紧用双手护在眼前。
“阿斗,你这是!”
“叔父,得罪了!”
趁辅匡被可乐喷的睁不开眼,刘禅从腰带上解下工兵铲,一铲重重拍在辅匡的脑门上!
辅匡哼都没哼,直接晕倒在地,外面的仆役听见里面的声音,赶紧开门查看,
众人见辅匡满头是血晕倒在地,而刘禅手持一把铁铲,正一脸肃杀缓缓用袍袖清理着铁铲上的血迹,场面实在是恐怖至极。
“辅公身体不适,我先告退了。”
刘禅全然不顾几个仆役惊恐的眼神,他冲昏倒在地的辅匡缓缓一拜,又冲仆役道:
“汝等拿上我的包袱行李,带我去见我的手下士卒。”
“怎么?没听见我的话吗!”
几个仆役哪敢不听刘禅的吩咐,众人赶紧帮刘禅拿起包袱,闹哄哄地朝大门走去。
辅匡的管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刘禅居然大包小包地要走,赶紧张开双臂,苦笑道:
“公子莫走,莫要为难老奴啊。”
刘禅缓缓地摇摇头,诚恳地道:
“今日我定然要走,谁也拦不住我。”
他推开管家,走到门前,用工兵铲在大门的铁锁上狠狠砸了几下,那铁锁立刻崩裂,大门也应声而来。
刘禅平生循规蹈矩,从来没做过如此疯狂不计后果的事情。
他刚才始终凭着一股血勇肆意妄为,直到大门敞开,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他才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叔父,对不住了。
今日的阿斗,定远胜往昔,来日定要公等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