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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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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伴随一声巨响,葛兰卡山城东北角的一段城墙,被磅礴巨力由下而上地掀起,炽热火舌好似积压已久的火山岩浆,迫不及待地撕碎阻碍、冲出地表,将经历千年岁月风吹雨打的坚厚城墙,变成一场绚烂热烈的烟花秀。威力惊世骇俗的爆炸,引得地面震颤、气浪冲霄,被烈焰裹挟的砖石碎块,最远的甚至飞出千尺高度,好似一朵盛大绽放的艳红花朵。随后无数滚热砖石飞陨落下,砸在城内外各处,比九环奥术“流星爆”还要强悍得多。无数火陨落下,将葛兰卡山城内多处建筑点燃,城墙上一道四五十尺宽的巨大豁口,滚滚热气蒸腾,残砖碎石遍布。附近百尺范围几乎没有活人,爆炸狂扫而出的冲击波和飞溅砖石,直接将顽抗的士兵、无辜的城民撞得血肉模糊。而在葛兰卡山城之外,远远看见这场爆炸的起义军众人,大多也露出震惊惶恐的表情,随后望见城墙的巨大豁口,陡然发出高声欢呼、呐喊不止。围攻葛兰卡山城的战事持续了一月有余,起义军接连发动了四五次攻城。城中衔尾巨蛇部族顽强坚守,血吻种祭司与双翼种士兵使倦身解数,更是强行征调平民登城参战,瓦解了起义军的多番攻势。虽说如今攻守易形,但葛兰卡山城终究是衔尾巨蛇部族经营了上千年的首府都会,各类防护法术效力不断加持和固化城墙,绝不是能被轻易攻破的。而起义军中虽然有几台效仿帝国军团制造的投石机,却不足以砸破葛兰卡山城的城墙。要是投石机离城墙太近,反倒会被城墙上的血吻种祭司施法破坏。与帝国军团交战以来,土着们也知晓,最适合攻城的便是那些无惧寻常魔法的大型魔像。可惜精魂法术制作的魔像,大多是以木石骨头为主的图腾魔像,用于杀伤普通士兵还行,缺乏攻坚的能力。而此前圣鳞之子弄来的五台黑铁魔像,早在柴堆镇之外的战斗中损毁严重,不通奥术的精魂使者也没法修理。倒是翠绿之环的德鲁伊提供了一批柳条人魔像,虽然它们也没法砸破葛兰卡山城的城墙,面对攻城战时,更多时候是吸引火力、协助起义军士兵攀登城墙。至于召唤而来元素体,城墙上的血吻种祭司也懂得驱逐召唤,用处不大。虽然起义军中的精魂使者可以飞临城墙上空,可城中血吻种祭司也不是傻的,各种远距离法术招呼过去,对付慢悠悠地飞行敌人,就跟打靶一样轻松。更有速度迅捷的羽翼空卫掩护,杜绝了从天上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可能。天上不行,那就地下。其实这才是玄微子化身一开始的打算,他根本不打算与葛兰卡山城硬碰硬,地面上那一个多月的攻城,都是为了掩护他探查地底的坑道。玄微子在激流湾堡垒,与众人联手击杀了操虫师,将他的尸体收集起来做研究,并且从脑组织中找到残破记忆,得知葛兰卡山城地底有他操虫师挖掘的坑道。操虫师这个人并不是衔尾巨蛇部族出身,而是大平原西南荒漠中的巨蝎部族,只不过这一部族在近百年前就已经覆灭。操虫师擅长操控昆虫和散布疫病,与圣鳞之子达成盟友关系,负责监视各路敌人。而葛兰卡山城地底的坑道,则是操虫师用来帮衔尾巨蛇部族处理活祭完毕后废弃尸体的地方。因为无论是圣鳞大祭之后制作鳞心卫士,还是用活祭人牲的皮肉筋骨制作魔法物品,“材料”基本都是百里挑一,有大量剩余的尸骸需要抛弃。过去衔尾巨蛇部族都是随便扔到郊外挖坑埋了,而操虫师的虫子需要腐烂血肉来作为培育苗床,彼此一拍即合。加上这些经过活祭的尸骸,更是聚集负能量的最佳媒介,如此彼此合作、积少成多,葛兰卡山城地底坑道,早已堆满了累累白骨,还有大量腐殖物积存。当然了,城中的血吻种祭司也不蠢,在起义军逼近葛兰卡山城时,早早派人轰塌了通往内外的坑道口。而玄微子这些日子,就是施法寻找城墙下方的坑道旧址,选定具体位置之后,经过一番加工准备,利用残存坑道的腐殖物,将一串翠环德鲁伊制作的橡实手雷,埋在城墙下方的坑道内中。这种蕴藏“火种术”效果的爆炸物,威力不比“火球术”逊色,而且配合大量一点就着的腐殖物和易燃气体,瞬间威力比“火焰风暴”还要强大。要不是“火种术”要求施法等级较高,玄微子都打算让攻城士兵人手一颗了。结果就是这一发下去,直接将葛兰卡山城的一段城墙掀飞,威力比玄微子原本设想还要夸张。“扎里统领,这就是你说的破城计策?”法库鲁表情微愣,他原本设想,顶多就是城中有哪位血吻种祭司主动投诚开门,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掀飞一段城墙。玄微子化身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场面够大的吧?吹号角,全军朝着城墙缺口进攻!”伴随起义军统领一声令下,悠长的号角声传遍起义军,由于城墙被一举掀飞,起义军士气被彻底点燃,伴随号角声响,大军朝着那段城墙豁口冲锋挺进。“野鬃、天马两部骑兵,不用跟着进城,你们在城外游荡,一旦看见有突围出城、意图逃脱的敌人,直接击毙!”玄微子下令道,他本人随着大军一同往葛兰卡山城而去。城防顿失,起义军攻势便如潮水漫过堤坝,一发不可收拾。数千起义军汹涌冲入葛兰卡山城,将试图反扑的敌人一举碾过,瞬间挫败了城中士气。起义军声势浩大,各族精魂使者都不再保留地施展法术,一时之间雷火怒啸、乱箭如雨,杀声响彻地势稍缓的下城区。被巨大化的动物伙伴,如长獠野猪和角犀作为开路先锋,仗着皮糙肉厚横冲直撞,将那些顽抗的双翼种士兵捅穿、踩踏、撞飞,留下一片碎烂尸骸。结果还没用一个小时,下城区的所有反抗几乎彻底扫平,起义军继续朝着葛兰卡山城的高处进攻。这么一座高低分明的城市,什么身份居住在什么高度,历来有着明确的区分。最顶层的巨蛇王冠宫殿自不必多说,其下便是血吻种家族的神庙,神庙与宅邸一体,富丽堂皇、花草缤纷,不知耗费了多少钱财人力营建。而再往下山腰处,便是双翼种的军营和小堡垒。作为承担部族军事与战斗职责的种姓,双翼种擅长战斗这点毫无疑义。而居高临下,也算得上占据地利,步步为营的巷战,更是足以将敌人抵挡在山腰下。但这一回却是难以遏止起义军的凶猛攻势,双翼种的防线节节后退。原因不在于其他,而是血吻种大量出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葛兰卡山城。实际上在柴堆镇前线兵败后,已经有一部分血吻种祭司祈祷之名,多日不现身处理事务。神庙内都在忙碌收拾行李,消息稍微灵通一些,都能看出这些血吻种要逃离葛兰卡山城了。而当东北角城墙被掀飞的那一刻,葛兰卡山城高处的各个家族神庙内中,不约而同地亮起奥术蓝光,那是去往远方的传送法术。少数被抛弃的血吻种,发现神庙内中只剩下一帮奴仆,立刻就明白局势无法逆转了。这个消息传到剩下坚守的双翼种将领,震撼可想而知。“去巨蛇王冠宫殿!去找圣鳞之子和神裔!”一名手臂带伤的双翼种将领说道。慌乱的血吻种祭司说道:“圣鳞之子?现在剩下这一位圣鳞之子才刚出生啊!身体都没长大、施法能力也没有恢复,他能够干什么?!”“让他出面,投降!”双翼种将领双眼充血:“我们这些人投降都不算数的,我打听过了,这帮叛军是要将血吻种和双翼种统统吊死,我们自己投降就是死路一条!只有让圣鳞之子出面担保,我们才能够保全性命!他将来想要重振部族,也会尽量保住我们的性命!”血吻种祭司问道:“万一圣鳞之子也逃跑了呢?”双翼种将领血汗淋漓,沉默了一阵后,异常绝望地朝着血吻种祭司骂道:“他妈的,部族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血吻种祭司也是一愣,厉声反驳道:“你个双翼种,嘴巴放干净点!这关我什么事?”双翼种将领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咆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着血吻种的脸面吗?和你们这群虫豸在一起,还怎么保卫衔尾巨蛇部族?!”血吻种祭司也是愤怒得头脑发昏,抬手指斥:“你要是这么有本事就自己把叛军杀退!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否则等将来圣鳞之子长大,把你们一个个都送上天!”“摩多斯还有个屁的将来?!他自己不就是被帝国佬重伤,导致必须进行圣鳞大祭吗?现在连涅瑞萨都死了!死得渣都不剩了,还送我们上天?我先送你上天!”双翼种将领暴怒非常,两眼莫名银光一转,拎起一杆钉头锤,直接砸在血吻种祭司脑壳上。这一下猝不及防,血吻种祭司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话,几道血液从头顶流下,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看着死在自己手上的血吻种祭司,双翼种将领惊怒之余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事,虽然他早就想砸碎这些血吻种的脑袋了!“啧啧,看来血吻种和双翼种之间,也没有多亲密嘛。”在远处的玄微子轻按着太阳穴,一道灵能“暗示术”,就足以挑逗起双方内心的愤怒与怨恨。此时就见一头壮如成年大象的凶暴长獠野猪突入敌阵,獠牙挑飞双翼种士兵,看着他们尖叫落入野猪那血盆大口之中,上下两排牙齿狠狠并拢,那叫一个嚼铁如泥、咬石成粉。这是“智齿女士”当年的动物伙伴,后来主人死亡,再也没有人能够驯服这头凶暴野猪,任其遁入森林之中生存。可芙伦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把母亲的往日动物伙伴召回,并且将其投入了进攻葛兰卡山城的战斗中。这头凶暴长獠野猪已经不是一般的野兽了,似乎还掌握一定的土元素法术能力,面对土石建筑,可以一拱之下令其软化成泥,狂奔起来堪比火车头,就算是铁魔像也能被撞退。原本芙伦打算用它来攻破城墙的,只是被玄微子捷足先登了。有此凶暴长獠野猪为首,起义军的进攻一刻不停,缺乏施法者援助的双翼种士兵难以维持战线,通往巨蛇王冠宫殿的阻碍,在一片怒吼声、杀伐声中,被彻底凿碎。“会不会太容易了些?”芙伦来到玄微子旁边,她此时换上了一身罕见的野猪皮长袍,腋下夹着个有鲜艳彩绘的木雕野猪头头盔,手里拎着一柄青铜战斧,看样子比法库鲁更像是长獠部族的族长——估计这些都是“智齿女士”留给女儿的宝物了。“血吻种能跑的基本都跑了,我察觉到不少传送法术的波动,估计他们早就从各种渠道弄来了传送卷轴。”玄微子冷淡说道:“也好,省得慢慢处置。哪怕他们没有战死,事后经历公审,不是被众人用石块砸死,就是要被钉到木桩上。”芙伦笑道:“真是狠辣的手段呢……那圣鳞之子呢?还躲在巨蛇王冠宫殿中不出来吗?还是说已经早早逃跑了?”在涅瑞萨二十七世死后,衔尾巨蛇部族就只剩下摩多斯二十七世这一位圣鳞之子,并且还是刚举行圣鳞大祭引导灵魂转生,如今这具身体降生也不过半年。就算圣鳞之子非是寻常人,为了恢复法术能力,身体与大脑发育会更快一些,但也不是说跟吹气一样立刻长大的。可以说如今的摩多斯二十七世就是最脆弱的时候。“跑?他能往哪里跑?”玄微子看着从斜坡下汩汩涌流的鲜血,横斜破碎的尸骸铺满街道,面无表情地说道:“血吻种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己侍奉的是什么东西。当圣鳞之子在战场上阵亡,连灵魂转生都不可求,最后一层神圣面纱也被撕下,这些人自然就要思考退路。而圣鳞之子本人,却是无路可退、无处可逃的。当他们给自己套上‘圣鳞之子’这个头衔,就等同把自己束缚起来了。当统治失势、反攻倒算来临,他们连一个卑躬屈膝的机会都未必能有!如果我是他,就干脆一瓶毒酒自我了断,转世到无人能知晓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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