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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烈日粲然地铺满了柏油路。黑色的轿车稳稳的快速向着市中心行进,车前盎然展翅的小金人晃花了宁清屿的眼。
乌黑顺滑的长发适时滑落,掩住了后座姑娘略失血色的脸颊。
前坐的司机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后视镜。后座的人儿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坐的有些歪斜,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司机转回了目光,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鄙夷。这是哪里来得野鸡?想着凭一张嘴,就攀上宁家?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宁清屿仿佛恍然未觉车里古怪的气氛。
可事实上,她低着头,却是在掩饰着眼底冰寒的漠然。
当年的母亲带着她,消失了整整十六年,而宁家没动用过丝毫财力去找寻。
而这次,宁家却煞费周折的找到了她,断然不会是让她回来从家产中分一杯羹的。
车子缓缓地在极尽奢华的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轻吸了口气,宁清屿换上了平日那副懒散漠然的样子,也没回身道谢,抓起书包便大步走进了雕刻着繁复枝蔓的大门。
别墅门口的园子满是喷泉与雕塑,花园盆景更是大极了,宁清屿足足绕了两三圈,才找到了一道侧门。
还没等她抬步,门内就传来了女人尖锐高亢的声线。
“你非要把这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带回来住做什么??这寒酸的拖油瓶真回来了,人家还怎么看我宁家!你怎么对的起我们母子三人吗!明天还要在家里举办爸的寿宴,这让我怎么抬得起头!”
发聩的声浪过后,男人的声音明显就低沉了许多。宁清屿听不清,只大概猜测得到那只言片语中是安抚之意。
呵,宁家将自己找了来,但是内部的意见却都无法统一?真不知道该说是狂妄还是愚蠢了。
最大的利益往往藏匿于污秽。
宁清屿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轻笑,抬步走进了大厅。这般逗趣的勾心斗角,倒是稀奇,也不枉她背负着母亲的遗愿,一路颠簸着回到这地狱。
“我到了。”
没打招呼,宁清屿斜背着包,唇角笑得清浅又漠然。十七岁的少女,身段是朴素衣衫无法掩饰的玲珑,宁清屿就那样婷婷立在骄阳下,却是莹润美好的晃眼。
果然,狐媚子生出来的贱种还是狐媚子!
这一幕再次刺激到了宁夫人刚刚被安抚的神经,淬了毒般锐利的眼光仿佛要将宁清屿的脸皮生生扒掉,保养的极好的颈子上青筋突突的跃动着。
一旁的宁海浑浊的眸子却是忽地一亮。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当年,他是出于贪欲才会和宁清屿的母亲余桥发生关系。毕竟对他来说,美色在财富面前都要退居二线。
可是,外人看着余桥那张脸,却没人会怀疑宁海的动机。余桥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人们往往会忽略她在陆氏集团核心成员身份。
眼前的少女脊背青松般挺的笔直。虽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衣裤,她身上朦胧的锋芒与清贵的气势也无法被掩饰。乌发现在被胡乱扎在一侧,那张露出来的瓜子脸只有巴掌大,樱粉的唇瓣花瓣般微启。鸦羽般的睫毛卷翘,一双杏眼中的晶芒闪烁,碎星般亮极了。
明明是不施丝毫粉黛的,可眼前的姑娘仍是美的令人窒息。
宁清屿讽刺的注视着宁海浑浊的眼光逐渐变得掺杂着狂热。
这位自己血缘关系上的父亲,是母亲最后的牵挂。即使她宁清屿从未相信过宁海给予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与爱意,可这并不影响母亲的深信不疑。
但直到余桥死,她也再没见到宁海。
如今,这两个宁家的掌门人坐拥着一切,高高在上的又招来了她。
他们以为她又会是如余桥般,乖巧又愚蠢的成为宁家继续爬高的棋子吧。
宁清屿用冰冷漠然的目光扫视着眼前奢华光鲜的两人。
“回来了就好!这样,你先去楼上住下。楼下是你弟弟妹妹的房间,你不要去打扰。”
多年官场的摸爬滚打早就让宁海能够圆滑的应付这点小尬尴。他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身边即将有些失控的宁夫人。
只见宁夫人的脸色连变,似乎是极度艰难的克制着什么,片刻之后才终于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了些字。
“你,去拿些你妹妹的旧衣服穿。别让别人闲话。”
宁清屿饶有兴致的看着宁夫人拙略的表演,几乎是起了刻意唱反调的戏谑之意。
“您大恩大德,我真的太感激了。”
这句话可谓是讽刺与客气交加,直把宁夫人一口气堵得快要背过气去。
明明是乡下的贱蹄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谈吐??
宁海一看情况不妙,赶忙微侧了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宁夫人,一边暗示着让一旁的佣人带着宁清屿上楼。
宁清屿也没多留,就跟着那佣人转身向楼梯走去。身后零碎的交谈声远去,不用细听,她也知道身后二人的窃窃私语什么。
他们如同狡诈的鬣狗,群聚商议着怎样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但是他们不知道,如今的宁清屿,早已蜕变为了蛰伏的雄狮。
许是因为宁夫人的态度,就连这个帮着宁清屿提包的女佣都是一副轻慢鄙夷的态度,步伐散漫极了。
宁清屿也不恼,慢吞吞的跟在那佣人身后,走上了旋转的象牙色楼梯。
还没到上到二层,楼梯顶上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圆滚滚的身影。
“好啊,你这个**竟然真的敢踏进宁家的门!我和姐姐是不会让你来分家产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男孩顶多七八岁的模样,若是不开口,圆滚滚的样子还勉强称得上可爱,但这一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尖锐难听的讽刺与侮辱。
宁清屿早就经历过了多少轻慢苛待,哪里会因为这一个孝子的话语触动心弦?
只见宁清屿身段娇柔的快步上前,似乎是温柔的俯下了身去,霎时间就凑近了那男孩。本就黑白分明的眼珠大极了,乌沉的眸底是深不见底的阴寒。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