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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解之局?”
“怎么可能?”
“我从来都不相信,这天地之间会有解不了的局!”
须弥山中,回到了自己洞府的准提道人,正一脸的冷厉之色。
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就对当前的局势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只能随波逐流——
“有办法的,只是还缺少一个契机而已!”准提道人的目光,在那无限血海和万寿山的方向不停的巡视着,而当红云道人的偷偷摸摸的从万寿山当中出来的时候,准提道人的目光终于是亮了起来。
“镇元子抹不开颜面?”
“这实在是太好了!”
准提道人豁然起身,目光当中满是欣喜。
他预想当中的,破局的契机,终于出现了。
“准提,你要去哪里?”当准提道人正准备踏出须弥山的时候,接引道人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想着,我们和太真道友的误会,总要又一个解决的方式,是以我想去寻镇元道友和冥河道友合计一番,到底该怎么办,因为这件事,我们和镇元道友,冥河道友也闹得颇有些不愉快,若是能够趁机机会,与之重修旧好,我们西极五圣,再度同气连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准提道人没有丝毫犹豫的道。
“也好。”接引道人点了点头。
西极五圣重修旧好,继续为了西极大地的安稳而努力奋斗,这个同样是他梦想当中的事。
只不过之前,他们谁也不愿意向谁低头,故此才有了这么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如今准提道人愿意先放下姿态去寻找镇元子和冥河道君说项,这当然是接引道人很早就希望看到的事。
“既然如此的话,我便和你一起去吧。”接引道人看着准提道人。
“还是不要了,须弥山乃是西极祖廷,一旦有任何损伤,整个西极之地都将为此摇摇欲坠。”
“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守在这须弥山上,以监察西极大地地脉的变化。”
准提道人急忙拒绝道。
——开什么玩笑,他这一行,名义上是要和镇元子他们化解误会重修旧好,但实际上,他却有着更深层次的一层谋算,若是接引道人和他一起出发的话,有着接引道人在旁边看着,他的谋算,又如何能够实现。
……
从须弥山出发,一直到了血海的边缘,准提道人才是舒了一口气。
他这一行,虽然接引道人不曾陪他一起,但为了他这一行的安全,接引道人同样是将自己的一缕神识附着在了准提道人的身上,为准提道人隐匿行迹。
而在接引道人的神识之下,准提道人这一路上也丝毫没有搞什么小动作的机会,一直到现在准提道人踏进无限血海的边缘,接引道人的神识,才是随之消散。
而就在接引道人神识消散的刹那,准提道人的小指头便是微微一动,然后他的一缕意识便立刻是随之落下,裹挟着一缕元气消失与这无限血海的边缘。
下一个刹那,血海当中,无穷无尽的浪花涌动起来,然后一个穿着血色衣衫的道人提着两柄长剑从无限血海当中跳了出来,一脸不善的看着面前准提道人。
“准提道友又来我这无限血海,可是又有什么事不成?莫非,是这西极的地脉,又有了不稳的征兆?”
这穿着血色衣衫的道人,正是这无限血海的主宰,冥河道君。
而此刻,这位同处于西极的先天神圣,面对着来访的准提道人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要将准提道人迎进那无限血海当中的想法,而是就在这无限血海的边缘和准提道人交流起来——无限血海,同样是介于虚实真幻之间,故此已经占据了西极大地的巫族,才不能察觉到无限血海的存在。
但这无限血海的边缘,正好就是虚实交错的界限所在,在这无限血海边缘处长久停留,他们引起巫族注意力的可能性,依旧是极大极大。
但就算如此,冥河道君宁愿是冒着被巫族发现的风险,也不愿意将准提道人迎进无限血海当中——他对准提道人的忌惮和防备,由此可见一般。
“莫非,准提道友要告诉我,这西极地脉又有所不稳,想要邀请我前去查探?”冥河道君冷笑着。
上一次他们就是这般被准提道人哄骗着,然后被那骚动的地脉所缠住,最后使得太真道人独自一人面对着龙凤三族的大军,也使得他们到现在都不敢面对太真道人。
“非也。”对于冥河道君的堤防,准提道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虽然他对接引道人说的,前来这无限血海是要和冥河道君他们化解恩怨,但实际上,这也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
而今,冥河道君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姿态,却是正好遂了准提道人的意——不是准提道人不顾大局,不愿低头,而是他低头了,冥河道君也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死抓着不放,不愿意与他和解。
最妙的是,接引道人神识散去的时机,和冥河道人出现在准提道人面前的时机,可以说是同步交接,这其间,只有那么一个刹那的功夫是接引道人和冥河道人所不曾顾及到,而准提道人的动作,便是抓住了那唯一的一个刹那。
除非是一开始就猜到了准提道人在做什么打算,否则的话,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准提道人在那一个刹那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事。
“无论和冥河道人谈成一个什么结果,但只要冥河道人站在我的面前,就能够保证这天地之间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简直完美!”准提道人心头感慨着。
“太真道友一怒之下,将我们的跟脚全都暴露了出来,冥河道友你当真就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准提道人问道。
“这是我欠她的!就算是为此陨落,也算我活该,就当我还债。”冥河道君神色阴沉,冷冰冰的出声道,“倒是准提道友你,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但我总觉得上一次的巧合,实在是不同寻常。”
“冥河道友这是在怀疑我蓄意谋害太真道友了?”准提道人也是沉下了脸色,一副要和冥河道人翻脸的模样,“正是好一个有担当的冥河道友——上一次的巧合,没有谁愿意见到,我们想着,大家一起去面见太真道友,下向她负荆请罪,请她重回西极。”
“却不想,冥河道友你倒是好担当,竟是想要将所有的事都推到我的头上来。”
“罢了,罢了,就当上次之事乃是我刻意构陷好了,我这便去天庭向太真道友阐明原委,言及一切都是我的谋划,你和镇元道友,以及接引道兄都是受了我的蒙蔽算计,然后太真道友无论是杀是罚,我都生受了便是——至于说太真道友信与不信,那就看她自己吧。”
准提道人勃然大怒道,转身就想要离开这无限血海。
“当真不是你?”见准提道人一副受了极大羞辱的模样,冥河道君也不由得对自己的猜测有些狐疑起来——对于当初之事,他本就只是一个感觉而已,没有丝毫的证据。
“是我,怎么不是我!”见冥河道君的态度有所松动,准提道人却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非要和冥河道君掰扯一番不可——开什么玩笑,他分化出去的那一具化身还不曾出现在十二祖巫的面前,他又怎么可能和冥河道人握手言和,再与冥河道人一起去那万寿山,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以,在一副不依不饶的同时,准提道人的模样,还显得相当的倨傲,一副拿住了冥河道君痛脚的模样。
“好哇!我就说,你和镇元道友怎么突然就疏远了我们,原来你们认为当初太真道友的境遇 ,乃是我和接引道兄刻意为之……走走走,太真道友的事,我们且先放到一边,今次你我先将这事掰扯清楚。”
准提道人什时候抓住冥河道君的衣袖,一副要拖着他去须弥山理论一番的模样。
……
而在准提道人和冥河道人掰扯消磨时间的时候,准提道人的化身已经是出现在了祖神殿门前——虽然十二祖巫此刻正带着巫族的精锐正在攀登那周山,但他们留在祖神殿当中的化身,也依旧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位陌生太乙道君的来临,然后显化出来,将其拦住。
“想不到,还有人敢于潜入我们巫族的祖神殿,我们当真是小看了这天地之间的修行者——你是天庭的人,乃是哪里的人?”共工阴沉沉的声音想了起来。
“我谁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我——我此次前来,却是为了巫族而来,共工祖巫何必如此冷眼相待?”那太乙道君如是出声。
“为巫族而来?这话倒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此刻,我们巫族唯一的敌人,只有天庭,莫非,你还有什么办法助我们倾覆那天庭不曾?”共工戏谑的道,对于面前这位藏头露尾的太乙道君,共工却是相当的看不上眼——是以,他一边说话,一边也在猜测面前这位‘太乙道君’,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
共工看着面前的这位太乙道君,其身形气机,皆是介于虚实之间,如梦似幻,显然和那梦境的权柄有所勾连——而这天地之间,执掌梦境权柄最为知名的人,便是和巫族有过合作的梦神君,可惜梦神君早已陨落。
“除了梦神君之外,还能是谁呢?”
“梦貘一族?不,不可能,梦貘一族的人怎么敢出现在我们巫族的面前。”共工很快便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除了天庭以外,当前巫族就没有其他的困境了吗?”那道人笑道,“比如说,西极?”
“西极之地的四位神圣藏于天地之间,和天庭的关系不清不楚,众位祖巫们心头难道就没有半点的忌惮?”
“你到底想说什么?”共工问道。
“我有一计,可助众位祖巫们彻底的斩断西极四位神圣和天庭之间的关系,不知祖巫可愿一听?”那道人慢条斯理的出声。
“不妨一说,若你说得有理的话,我便饶恕你擅闯祖神殿的罪过。”
“西极五位神圣号称同源而出,同气连枝——但从上一个纪元开始,就一直只得太真道人独自一人端坐西昆仑,撑起西极之地的门面,共工祖巫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据我所知,太真道人和西极的另外四位神圣,在很早之前就有着误会,而这误会,到现在都不曾冰释。”
“此次,天庭放出这样的消息来,便是要借着巫族的力量逼迫那四位神圣现身,然后冰释他们和太真道人之间的嫌弃,再引得他们加入天庭。”
“我有一计,可彻底断了西极那四位神圣加入天庭的希望——如此一来,那四位神圣就算不加入巫族,但也绝对不会成为天庭的人,不会成为巫族的后患,共工祖巫可愿一听?”
这身形如梦似幻一般的道人缓缓出声——这道人,自然便是准提道人所分化出来的那化身。
接着,不待共工出声,准提道人便已经是继续出声。
“西极五位神圣,想要冰释前嫌的话,就必须要面对面的座谈一番——而星空乃是太真道人的大本营,是天庭的力量中枢,在冰释前嫌以前,那几位躲了太真道人一个多纪元的太乙道君,绝对不敢踏入星空当中。”
“故此只能是太真道人去见那四位神圣,而不是那四位神圣去见太真道人。”
“而西极另外的那四位神圣当中,接引深沉,准提狡黠,冥河冷厉——独独镇元子,风光霁月,生性豁达。”
“是以,太真道人想要和他们冰释前嫌的话,第一站,必然就是镇元子所在的万寿山五庄观。”
“试想,若是祖巫的几位祖巫提前埋伏在万寿山之外,等着太真道人出现的时候,将其斩杀——其一,能够断了天庭的一道支柱,大大的提升巫族的威势。”
“二来,便是能够彻底的断了西极那四位神圣和天庭的联系——太真道人死在万寿山,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四位神圣再如何的委屈,也都是有口难辩,如此一来,那四位神圣就算不愿意加入巫族,但也绝对不可能加入天庭,因为天庭容不下他们,如此一来,巫族在这洪荒大地上的后患,岂不是尽去?”准提道人阴沉无比的声音响起。
“好计,好计!”听着面前这无名道人所献的计策,共工也不由得抚掌而叹,不得不说,他面前的这道人,真的是抓住了当前要破局的唯一的一个点。
“想不到,西极几位神圣在天地之间隐匿一个多纪元,还有人对他们了解的如此的深入,道友的身份,实在是不简单。”
“祖巫陛下只需要确信我对巫族并没有恶意就是了,又何必要拘泥于我的身份?”准提道人的身形,亦是在言语之间缓缓的散去,他所留在这一具化身当中的力量,正在飞快的堙灭着,不留痕迹。
“好了,我言尽于此——共工陛下若是信我的话,那这便是找到万寿山的办法。”当准提道人最后的言语飘散之后,共工的面前,只留下一个一卷在虚空当中你能够跳跃着的符文,在共工将那符文记住之后,那符文变立刻是随之消散。
这一连串的符文,赫然便是如何在虚空当中锚定万寿山的办法。
西极无位神圣当中,镇元子执掌土之权柄,又有人参果树这先天灵根在手,是以,其万寿山几乎是可以毫无阻碍的通行于天地之间的任意一条地脉当中而不引起任何人的察觉,但有了这锚定万寿山的秘法,无论万寿山如何的挪移,都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追捕。
……
“看着秘法,就知晓前来挑拨的那人,对西极五位神圣的恶意不小——或者说,其对镇元子之间的恶意,超乎想象,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会推演出这几乎是专成为了针对万寿山而诞生的秘法。”周山的山麓当中,共工的意识回转,然后便是将先前的事告诉了其他的几位祖巫。
而这些祖巫当中,执掌土之权柄的后土,自然便是先看了共工所记录下来的,锚定万寿山的符文。
“他若是对西极的几位神圣没有恶意的话,也不会冒险前来我巫族了。”祝融出声,“我倒是觉得,当前我们的当务之急,不若便是如这道人所献之计一般,以秘法循着万寿山而去,将太真道人斩杀于此间,就算是不能将其彻底的化作飞灰,但也能够断了西极四位神圣和天庭合流的可能。”
“至于说来人的身份,我们不妨在这之后再行探查——嘿,不管他和西极的几位神圣有怎样的恩怨,但藏头露尾,想要拿我巫族作为手中利刃,他也不看看,他有这个资格吗?”祝融的目光当中,无穷的火焰跳动起来。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先带着族人离开周山,我等便立刻锚定那万寿山的所在,然后等着太真道人上门!”烛阴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