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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上仙和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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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贞观殿前空地上,杨玉环站在那儿,她已从之前的激动中平复过来,此时内心带着几分胆怯。

杨云不在身边,她不知下一步要如何应对。

宫廷侍卫早就将她围起来,虽没有近身,但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杨玉环心知自己要离开皇宫不易。

“都怪我想扬名,现在好了,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怎么收场?”杨玉环懊恼地望向周围的侍卫。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却是李蛮一路骑马进入洛阳皇宫。

不知为何,杨玉环见到李蛮后,目光里平添几分坚定,之前的惧怕减轻许多。

“上仙果然在此。”

李蛮如同虔诚的信徒,隔着老远就翻身下马,快步跑到距离杨玉环不远的地方,这次他没有跪下来行礼,而是用热切目光望向杨玉环。

杨玉环失去脑海中的提示音,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应答。

突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来的却不是从大空观一路跟随而至的侍卫或大臣,却是太子李瑛。

李瑛大喝一声:“父皇,如此妖孽,且不可轻信。”

李瑛没有随同李蛮前往大空观,听说此事后,急忙骑马而回,竟学着李蛮纵马进入宫门。

但李瑛到底不是洛阳皇宫的主人,没等接近他父亲,就被侍卫拦下来,马匹受惊后原地人立而起。

李瑛尽力安抚马匹,没有第一时间从马背上下来。

李蛮往儿子身上看了一眼,眼神中透出些许恶色,而后他又望向杨玉环,赔笑道:“上仙于大空观未有启示,如今入宫门,可是有何仙训,让朕替您完成?”

杨玉环正不知所措,脑海中又响起提示声,心神一松,照本宣科道:“我本非尘世中人,到凡尘要借助肉体凡胎,你对道家推崇,教化万民,令国富民强,仙界早就传扬你的名声,你有成仙的潜质,但修炼之途漫漫,非帝王之身能受之。”

李蛮激动地道:“上仙之意,朕有成仙的机会,是吗?那不知该如何修炼?若大唐社稷耽误朕的修行,朕可将朝事委以他人,绝不辜负上仙的赏识和栽培。”

李瑛此时已下马,听到李蛮的话,大声喊道:“父皇,大唐不能没有您啊,别听这妖孽蛊惑人心的言论!”

李蛮压根儿就没听儿子的提醒,目不转睛望着杨玉环,只要跟杨玉环对视,他的眼神就挪不开。

杨玉环说话时,尽力用自己的魅术吸引李蛮,这毕竟是她唯一能主动施展的超能力。

杨玉环沉默良久,李蛮以为她在思考,但其实杨玉环只是在听从提示。

而后杨玉环开口道:“要成仙得道,要看你的仙缘和感悟,我在尘世不能久留,若你证道可随时感召上苍,我会再对你的仙缘做出指点。”

说完杨玉环腾云而起,飞到半空中,突然身体一阵抖动,但见一道七彩光华往天空飞升,而杨玉环身上披挂的七彩绸缎凭空消失,随即杨玉环身着一身华服,从空中缓缓降落,最后力不能支,跪坐在地。

……

……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李蛮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当他再去看杨玉环时,杨玉环仍旧不忘用魅术吸引他的注意。

正在此时,高力士带着千牛卫侍卫赶了回来,一路小跑到李蛮近前,凌乱的脚步声在李蛮身后响起。

“陛下……”

高力士喊着,到了李蛮身侧。

李蛮此时不顾一切,一步步走到杨玉环面前,而杨玉环已得到提示,缓缓低下头,不复之前傲视苍生的九天玄女,更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

“你……你是上仙?”

李蛮自己也不确定,问了一句。

杨玉环用娇怯的声音道:“民女……民女并非仙人,之前……也不知发生何事,怎突然到了此地?”

高力士走过来,指着杨玉环道:“你怎不是上仙?莫非你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障眼法?”

李蛮训斥道:“不得无礼!”

高力士感受到李蛮的愤怒,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言语。

李蛮冲着杨玉环叹息道:“上仙的意思是……暂时借用了你的身体,将她的仙示通过你之口传达给朕,她说过会再降临人间,不过要等朕有所感悟之后……你是谁?朕好像见过你!”

高力士眼前一亮,他也觉得眼前这女人有些眼熟,只是之前沉迷于九天玄女下凡的壮举,没心思细想。

可让他想何时见过此女,心中却无任何头绪。

杨玉环红唇轻启,楚楚可怜道:“民女本姓杨,道号青莲。民女曾在助舍弟修复道像时,与圣上见过。”

李蛮突然想起来,惊喜交加地道:“你是当日小天师的姐姐?朕想起来了,我们初次会面也是在大空观……快起。”

说着,李蛮伸手要扶杨玉环。

杨玉环犹豫再三,将自己的纤纤玉手伸出,任由李蛮扶她起来。

李蛮和杨玉环终于正面相对,他上下打量杨玉环,而此时的杨玉环一边巧妙运用自己的魅术,时不时魅惑李蛮,却表现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显得娇羞无比,螓首微颔,并不主动去跟李蛮对视。

高力士走过来,小声建议:“陛下,此为民间女子,并非上仙,还是送她回去为好。”

李蛮的目光仍旧在杨玉环面颊上打量,一脸痴迷,摇头道:“她就是上仙在人间的肉体凡胎,将来上仙还会寄于她身,怎能轻慢待之?”

高力士再度提醒:“可陛下将她迎进宫门,始终名声不好……”

他说话时,目光往贞观殿台阶上打量,大概意思是提醒李蛮有人来了。

脚步声传来。

李蛮没有回头看,便知来者是他最得宠的妃子武惠妃。

武惠妃一来就看到皇帝正拉着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女子,脸上是武惠妃非常熟悉的痴迷之色,说明皇帝对这女孩非常喜爱。

“陛下……”

武惠妃在洛阳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径直走到李蛮面前,稍微欠身一礼,说话很大声,把当事二人稍微惊了一下。

李蛮见杨玉环花容失色,赶紧柔声安慰:“上仙不必惊惶,此乃朕的妃子,惠妃。惠妃,这位就是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

武惠妃看清楚杨玉环的容貌。

以女人对女人的戒备,她马上察觉这女孩姿色非凡,而且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妖娆妩媚,令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很快收摄心神,马上想起何时见过此女:“陛下,这不是曾跟随杨道长在大空观作法的那位女道?”

李蛮未料武惠妃会清楚记得此女。

也是女人间特有的感应,武惠妃对所有接近皇帝的漂亮女人都会留心眼儿,自然也记得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杨玉环。

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她儿子李瑁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此女,还说要迎娶其进门,但她没想到,一个以为可以随她捏拿的未来儿媳,会出现在洛阳皇宫,还跟自己的丈夫如此亲昵。

“就是她了,不过今日上仙是借助她的身体来到人间……”李蛮发现自己还抓着杨玉环的双臂,尴尬一笑,将手放下。

武惠妃道:“既然上仙已返回天庭,陛下应将此女送归才是……高公公以为何?”

高力士旁人都敢得罪,唯独不敢开罪武惠妃,低头道:“老奴也有此意,只是一切要看陛下心意。”

李蛮虽对杨玉环有几分留恋,可始终他更关注的是杨玉环身上那九天玄女光环,而现在杨玉环不过是个普通民女,不存在放不放走的问题,都在大唐,逃得了和尚还能逃得了庙?

“那就让力士送她回去……”

李蛮不情不愿说了一句。

杨玉环脸上出现一抹失望之色,演了这么场大戏,以为自己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以长久留在宫中,谁知背后主导这一切的杨云突然改变风格,把她打回民女的身份,这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杨玉环心想:“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当仙女?这样谁都会对我毕恭毕敬,连皇帝都会对我下跪呢!”

可她理解不了杨云的想法,此时不能自行加戏,只能低着头,跟随高力士往宫门方向去了。

李蛮回头看着杨玉环,眼神中的不舍显而易见,待发现杨玉环回头看自己时,心都像是碎了。

而这一幕,都清楚落进武惠妃的眼中。

……

……

杨玉环走出洛阳宫应天门时,正好前去大空观的一行官员和随从回来,其中便有李瑁和咸宜公主。

李瑁最早于大空观场地内认出杨玉环身份,见杨玉环如此走出宫门,他还不知发生何事,着急地上前去问询情况,却被咸宜公主拦了下来。

在李瑁和咸宜公主目视下,有马车前来,高力士亲自送杨玉环上了扯,安排人送杨玉环离开皇宫。

待马车远去,没等李瑁上前,李林甫已上前去问询情况:“高公,不知陛下可有见到上仙?刚才这位……”

高力士笑道:“陛下如愿以偿,在宫内跟九天玄女上仙探讨成仙之道,方才得知上仙是靠附身凡人身体下凡,如今上仙已回天庭,还许诺若陛下修道有所成,会接陛下到天庭,位列仙班……”

李林甫惊喜不已,道:“有如此喜事?那上仙必定降下修仙之道了?”

高力士想了想,当时李蛮跟所谓的上仙到底说了什么,他也不知,但还是笃定地点头道:“这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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