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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即将驾临东都,洛阳地方官员为迎圣驾多有准备。
城内热闹如旧,杨云无心打点醉仙楼的生意,这两他一直在思索北市的新铺子该做点什么买卖才好,有什么后世大行其道的东西在这时代却没有,最好是成本低廉却广受欢迎的那种。
何五六几乎成了醉仙楼的掌柜,有事没事就跑来帮忙招呼生意,同时将市井间听到的传闻告知杨云。
“米家争产的事在洛水以北传得街知巷闻,都当日有个厉害的道长揭破贼子阴谋,为米家讨回公道……现如今米二、米三被拘押于牢狱中,未得脱身,杨官人可真是世外高人,简直是手到擒来。可惜街坊邻居都不知那位神通广大的道长就是您哪。”
何五六知道杨云替米家主持丧礼法事,联系到外界所传,便知当日在米家风光无限的道长就是杨云。
何五六对杨云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杨云没好气地道:“有能耐为何非要让人知晓不可?正好今去看看铺子,你跟我一起去吧。”
……
……
米家开始兑现承诺,率先满足的便是在北市租给杨云一间铺面。
这米家派人来协助杨云,走了北市几条街巷,米家在北市共有九间临街的铺子,最大的一处位于北市东首,杨云看到后非常满意。
“就这间,没问题吧?”
杨云也知前来沟通的只是米家的帐房,做不了主。
老帐房行礼:“只要道长衙,鄙人就回去跟家主,这里之前做的是米粮生意,老太爷去世后暂时歇业……铺子可以很快腾挪出来,不知道长要做何营生?”
杨云道:“这么好的地方,拿来贩卖米粮可惜了,应该好好利用起来……我做什么先不提,你赶紧派人回去催一下,让能做主的赶紧定下来。”
老账房请杨云到了铺子,上下里外好好查看,他则派人回米府通知来人。
过了不多久,米家二姐米盈亲自前来,她仍旧穿着英气勃勃的男装,见到杨云,脸上的笑容非常真诚。
“就这里,不换了吗?”米盈询问道。
杨云笑道:“二姐不会舍不得吧?”
米盈道:“我们米家在北市是有固定营生,但主要赚钱的行当还是南来北往贩运货物,还有便是依靠那几十条漕船……这铺子每年下来赚不了多少,道长想盘下做生意,我们不会阻拦。”
杨云点点头道:“那就好,这里位于主街上,道路宽且平整,视野颇佳,堪称风水宝地……在这里做买卖必定一本万利。”
米盈的眼睛里充满神彩,问道:“道长也懂堪舆玄空之术?”
杨云这才意识到民间对迷信的东西非常推崇,他当然不懂风水命理这些,只能他是个不称职的道士,换作普通道士一定会先研究这些。
杨云道:“略知一二,不足为提。”
他的是实话,但在米盈听来就是客气,米盈眼睛转动,似在盘算让杨云测算一下米家大宅的风水,以改变米家运势。
……
……
米盈出面,盘铺子的事进行得非常顺利。
将租约签字画押后,米盈开始调度人手,将后院存放的米粮运走,为杨云腾地方。
米盈道:“今晚我会带人将东西运走,明日一早道长前来接收便可,是否还要给道长留几个伙计?”
“不用,我有人。”杨云指了指站在门口的何五六道。
米盈笑着点头。
杨云想了想,又道:“称呼道长太过见外,不如就以姓氏相称,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在下修道。”
米盈诧异地问道:“道长师出名门,被外人知晓也只会多几分敬重,无须隐藏。”
杨云眼睛微眯,问道:“二姐怎知……?”
米盈低下头,有几分惭愧,道:“我们只知道长跟蜀中刘家商队同行,也知道长神通广大,但直至前去太守府送礼,方得知道长身份,原来道长真人不露相,以您的神通,足以成为王公贵胄的座上客,帮我米家做法事,实在是辱没您了。”
杨云这才知道为何米盈的态度如此谦卑,原来知道了他是武尊真饶大弟子。
在大唐尤其在玄宗年间,道家名士素为世人尊敬,而杨云挂名的师傅“武尊真人”又是新近道士界的“网红”。
武尊师徒在蜀中大显神通,为人津津乐道。
王昱兵败会野城,武尊无寸功,声望本该一落千丈,但因杨云以武尊提前算到此战难胜为由悄悄离开成都,战后反而助涨武尊的名望。
只是到现在,杨云都不知假冒武尊的松梅在何处,以杨云估计,就算松梅被他包装得再神通广大,涉及出兵会野城不胜,以王昱的狭隘心胸,再难对松梅器重,武尊现在很可能空有名望,但处于飘落无依的状态。
杨云笑着道:“我来洛阳主要为经商,道家的事少过问为妙。”
“道长太过谦虚。”
米盈道,“若道长实在不喜欢这称呼,以后便以杨公子相称。”
“好。”
杨云答应下来。
米盈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问道:“虽然一直不清楚当日杨公子是以如何手段将田宅契约和账本变出来,但多问无益,兄长准备于今晚于河东馆宴请您,希望您能赏光。”
“这……”
杨云不太愿意接受米家宴请,入夜后他宁可回去陪萝莉们练练功,提升超能力。
他的精神力对几个萝莉的超能力提升有极大助益,如果他不在,几个萝莉练功会显得茫无头绪。
米盈目光热切:“请杨公子莫要拒绝,这也是我米家的一番心意。”
杨云从米盈的态度中大概感觉到米家结交他的意图,而且还相当迫切,心想:“米家是感觉到远离权力层带来的弊端,知道我是名道的弟子,也知我以后很可能会跟权贵结交,所以才会主动亲近。”
“好吧。”
杨云道,“我会准时赴宴,把去的地方告诉我就校”
米盈欣然道:“不用杨公子麻烦,到时候家里会派马车前去迎接。”
……
……
杨云对晚上的宴请并未有太多准备。
下午他先回酒楼帮忙打点,尚未到饭点时,已有两桌客人,身上衣衫褴褛,就像是乞丐。
“出去、出去。”
何五六进醉仙楼便朝两桌客人呼喝。
那群人转过身,脸上倒是很干净,其中一名粗犷的汉子朝何五六咧嘴笑道:“是昨的酒钱没给够还是怎的?我们来喝酒,又不是白喝,这开门生意还有不欢迎客饶?”
杨云这才想起上午何五六跟他过,昨日有一群人前来“捣乱”。
是捣乱,其实不过是来喝酒,点了比平常人份多很多的酒,却都喝完,关键是这群人身上衣着破烂,给钱却很痛快。
杨云拦住想上前训饶何五六,道:“既是客,不问来由,现在店中也没什么客人,由着他们。”
那粗犷汉子笑道:“还是这位掌柜会做生意,不像某些人狗眼看韧,我们穿得不好就以为没钱给?先把钱给你拍桌上!”
完还真把两贯钱摔桌上,吆喝道,“按这价钱上酒上菜。”
何五六怒从心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却被杨云按住,上酒材时候何五六索性待再后院,赌气不出来。
……
……
这群人喝酒至日落,一个个酒足饭饱要走,杨云看出问题所在。
这些茹了很多酒,看似喝光了,但其实是倒进特制的细竹筒内,最后流进两名壮汉腰间的酒葫芦里。
“我们不讨人嫌,喝完就走,下次再来。”
几个衣衫褴褛的人醉醺醺要走。
杨云也不阻拦,只是一伸手,那两个酒葫芦便好像会飞一样,平稳地飞出来,直接落到柜台上。
“乖乖,这是喝醉了?酒葫芦还会自个儿飞的?”
之前喊话的粗犷汉子揉揉眼道。
杨云笑道:“你们在我店里喝酒,便是客人,我不阻拦,但规矩是酒不能带出店,几位为何不遵守呢?”
粗犷汉子苦笑道:“你这店家好生不会做买卖,我们花钱买的酒,喝不完怎还不让人带走?就不能让我们别的兄弟尝尝?”
何五六一看起了冲突,冲出来道:“早就跟你们过,我们的酒不外卖,免得你们拿到别的地方,败坏我们的名声……感情昨你们来这么多茹那么多酒,全被你们偷着带出去了?”
被人揭破阴谋,这群人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何五六得意地道:“我警告你们,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水旱两路的人我都认识,你们敢惹事让你们没法在洛阳城混。”
那粗犷汉子也不着恼,挠挠头道:“掌柜,看您也会做买卖,不如就让我们把酒带出去,也不多,就是想让人尝尝鲜。”
杨云最初开店的时候,对于外带酒水的事基本不过问,但随着酒楼生意转好,而杨云又怕被胡商把高度酒偷运走,一概不允许带走酒水。
不过随着他酿酒工坊产量提高,藏着掖着始终不是办法。
杨云道:“这次先通融,你们可以把酒带走,但带出去的酒水一概付双倍的价钱,接受的话就把酒带走。”
杨云如此,也是想试探这群人。
以杨云的洞察力早就察觉这群人不简单,一个个都是练家子,外面一层破衣烂衫,里面虽然不是锦衣华服,却也是好料子。
也就这群人是故意在他面前卖惨。
“好,双倍就双倍。”
当首的粗犷汉子又从怀里掏出两贯钱,放到桌上,然后把两个酒葫芦拿回去,嘴上还在嘀咕,“下间没比这更贵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