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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愣在原地,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脑袋还在。
一刀只是劈断发髻,李佑一动不敢动,低着头看到自己的头发落在地上。
李世民冷声说道:“李佑,朕告诉你,以前你多么顽劣朕都不追究,你要是再敢打李正的主意,再去泾阳,朕让你的余生都在宗正寺内度过。”
李佑伏在地上哆哆嗦嗦说道:“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知道错了……”
“王鼎!”
“老奴在。”
李世民颔首看着李佑,“把这个混账小子拖出去。”
王鼎招手叫来侍卫拖走李佑,浑身无力的李佑嘴里还在念叨着:儿臣知道错了。
李世民在立政殿发怒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李承乾知道了这件事有些意外,“父皇为何会对李佑发怒。”
东宫属官说道:“据说是说到了李正,也没有查探到其他的消息。”
李承乾站在东宫的楼台疑惑地看向立政殿方向。
当天夜里,李泰找到了李正,“李佑的事情是唆使的?”
李正点头。
李泰叹息道:“你可不知道,李佑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长安,逃命一般。”
李正对李泰说道:“齐王殿下智商太低,我是为了他好,我是好意。”
“你唆使他和父皇说那种话,你管这个叫好意?”
“我是为了他好,为了你父皇好,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李泰:“……”
李正把棋盘重新布好,“这么一吓估计齐王殿下也没有造反的心思了,知道老虎有多凶也就不会去冒犯了。”
“造反?”
“昨夜我掐指一算,齐王李佑七年之后会造反,所以我才会这么做,避免齐王李佑以后行差踏错,魏王殿下信吗?”李正把兵往前推了一步。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信,可若是你这么说我有点信了。”李泰也把一个卒子上前一步说道:“不过你这种做法,我总觉得不厚道。”
李正把炮挪了一步说道:“我觉得齐王殿下还应该来谢谢我才是。”
李泰挺进一个马回应,“打了人家一巴掌,你还要人家谢谢你?”
……
长安以南过了洛水一路往东南方向数十公里。
这里是距离洛阳三百里开外的一处小城。
一群男子驾马来到一处酒肆。
段纶疲惫地翻身下马,跟着一群世家子弟离开长安已经有些时日了。
这些世家子弟要在中秋之前赶到洛阳。
在段纶眼里这些世家子弟就是衣着光鲜的盗匪。
他们到了一处地方就开始胡作非为,奈何就连官府都不敢管这些五姓子弟。
颜勤礼要留在长安给朝中办事自然就没有跟着来。
段纶希望借助颜勤礼接触世家嫡系子弟。
但也不希望颜勤礼和这些世家子弟接触太深。
有人扔下的一袋钱包下了整个酒肆给众人休息。
段纶也乐得享受,众人坐下便开始大快朵颐地吃着。
这些人中也看得出来,坐在这里的人有的和自己一样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
也有的只有十五六岁,一副年轻气盛的模样。
段纶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听着他们高谈阔论,聊着长安女人和洛阳女人的区别。
还说洛阳有很多好玩的赌坊。
这些人只有少数几个是世家嫡系子弟,段纶知道的只有三个。
要说真的对付李正,可能也就只有世家的嫡系。
在这里坐着的大多数都是附和者居多。
有几个人真正想要对付李正?
不过打着攀交世家的念头,跟着一起对付李正而已。
李正从来没有触犯过他们的利益。
唯一有利益冲突的也就只有在世家子弟。
段纶看得明白只是觉得有些可笑,也不愿意拆穿。
李正的背后是当今陛下李世民,李正虽然只是孤身一人,可李世民要对付世家,也会给李正很大的助力。
况且现在就看得出来,李世民已经打算对世家动手了。
这里的食物有些油腻,酒水也不是这么地好喝。
段纶站起身来到酒肆的客房。
“段纶,其实你不用跟着我们长途跋涉的。”
听到说话声,段纶回头看去,说话的这个人是崔家子弟,也是五姓崔氏的嫡系,崔林的儿子,崔傅。
段纶礼貌地稍稍一礼,“崔公子。”
崔傅看着窗外的明月说道:“当初李正大婚,在长安迎娶了长乐公主之后我父亲就一病不起了。”
段纶听说过崔林的事情,当初李正的事情崔家也闹得很凶。
崔傅低声说道:“那次之后我父亲就离开了长安,去了博陵养病,到如今还是没有好转,看来是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段纶有些意外,这种话不应该对自己说才对。
段纶警惕地看着崔傅,不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思,退后两步说道:“如今你父亲崔林是博陵崔家的家主,崔家家主的病情就算是对五姓七望的其他几家也不会透露,崔公子对我这个外人说这个,不合适吧。”
崔傅苦涩笑着,“我不把你当外人,我也不喜欢外面的酒肉之辈。”
段纶谨慎地和崔傅保持距离。
崔傅深吸一口气夜晚清冷的空气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崔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崔家了。”
段纶也看着夜色说道:“确实不是当年了。”
崔傅看向段纶,“从颜勤礼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了,可惜颜勤礼不愿意和我们有太多来往,他只认你这个朋友。”
段纶说道:“可能我和他比较投缘吧。”
崔傅笑着说道:“问你件事,你是怎么知道颜勤礼会成为着作郎的。”
段纶看着漫天的星辰,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说我只是想交他这个朋友,崔公子信吗?”
崔傅拍了拍段纶的肩膀,“我不喜欢酗酒的人,所以平日里我滴酒不沾,醉酒的人容易看不清事实。”
段纶说道:“不喝酒的人交不到朋友。”
崔傅说道:“你似乎和什么样的人都能够做朋友,但是你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我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这话让段纶有些诧异,“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