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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怎么了?”
凛宝被眼前的架势给吓到了,虽然他不喜欢女人哭,但是看到路言难过的样子,心脏一抽一抽的,也跟着难受起来,虎着脸,瞪了傅靳岚一眼,气呼呼道:“是不是爹地欺负你了!”
傅靳岚挑眉,眉宇间多了几分冷色。
“没有,没有,阿姨,阿姨只是……眼睛里面进沙子了。”路言忙不迭收拾情绪,生怕在凛宝的面前露馅,贪婪的望着眼前的人,无声的诉着这六年来的思念。
这六年,她彻夜梦回都是他们在自己的肚子里的场景,还有母子分离那一刻,锥心刺骨的疼。
每每,让她彻夜无眠。
而就在此时。
“凛宝,跟我回去。”
傅靳岚蹙眉,寒声下令。
路言和凛宝同时一僵。
她下意识看向了傅靳岚,对上那张森冷无情的脸,心脏一抽,“能不能,让凛宝,吃完饭……”
路言知道,和凛宝相认,是一种奢求,她不敢妄想,但是她只是卑微的想要在多和凛宝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而傅靳岚,面色如冰,宛如修罗一般的气厂人心魄。
下一秒。
“凛宝。”
凛宝虽然往日敢在傅宅作威作福,但是真的触及傅靳岚的怒点,还是会害怕。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路言的怀里退了出来,站定在傅靳岚的腿边,垂眸敛目道:“是,爹地。”
路言见状,心疼不已,下意识道:“你能不能……”
“路姐,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的教育方式。”傅靳岚不咸不淡的一句,让她骤然噤声。
十指扣紧皮肉,她的心,仿佛滴血。
最终,她只能压下所有的言语,怔怔的看着傅靳岚将凛宝,交给保镖带离。
“傅靳岚,你何必这么担心,我过……一定做到。”
四下无人,路言也卸下伪装,望着傅靳岚自嘲一笑,有气无力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认凛宝,今的事情,也是意外。”
她怎么能想到,自己竟然救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获得了这短暂的母子时光。
而下一秒,傅靳岚欺身而下,单手抵在了她身后的门框上,将她圈在了自己胸前,语气如冰,“路言,我们来谈谈另一个交易。”
什么?
路言瞳色一缩,诧异抬眸,对上了傅靳岚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心跳骤然加速,耳廓嗡嗡作响,许久,才意识到她没有听错。
“交易?”
尚未回神,傅靳岚蓦得扼住了她的皓腕,带上了车。
一路上,无言。
路言暗暗打量着身侧的男人,六年不见,他越发俊美,也越发的危险……
“我们,要去哪里?”
路言看了一眼窗外,语气多了几分忐忑。
这不是回傅家的路。
“路言,你还记得,你当时怀的是双胞胎。”傅靳岚薄唇轻启,打破沉寂。
路言心头一凛,浑身的血液瞬间成冰。
当初,她怀的是双胞胎,但是因为难产大出血,女儿出生的时候便面部青紫,呼吸困难,直接送进了抢救室。
当,她被路家人接走,便无法再了解孩子的情况。
“女儿……”路言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敢问,只能希冀的望着身侧的男人,双手攥成一团。
傅靳岚斜眼看了过来,薄唇扬起一抹讥诮,“活着。”
闻言,路言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
“但是现在,躺在医院。”
“她生病了?”路言的心再一次提起来,下意识抓住了傅靳岚的胳膊,迫不及待道:“她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
傅靳岚斜了一眼路言的手,并未动作,倏而倾身,面无表情道:“先不足,体弱多病,今找因为哥哥从楼上摔了下来,急需输血。”
“轰——”
路言的心在那一刻,被刀穿过。
而傅靳岚,看着路言痛苦的模样,黑眸竟然划过一道罕见的畅快,漫不经心的抚着她的手腕,蓦得定住,目不转睛道:“咘咘,和你是同一血型。”
……
医院。
鲜红的血液由着针尖延至血袋,从始至终,路言都一言不发,直到血袋充盈,她忍不住看向护士,急切道:“够吗?我可以撑得住。”
“姐,这已经是常饶极限量了,放心吧。”
听到护士的话,路言的心并未放下,按着胳膊走出化验室,便看到了傅靳岚,倚在走廊,手里夹着一根长烟。
她心颤了颤,走了过去。
见她来,傅靳岚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支票。
她心头拗痛。
傅靳岚,已然将这一次,当成了交易。
哽咽一声,路言拒绝了支票,鼓起勇气道:“我可以,见见咘咘吗?”
路言的眼底满是期待和祈求。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的女儿,想要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哪怕是一眼,我只要见一眼,都可以。”路言见傅靳岚不为所动,心慌意乱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我保证什么都不会,我只是想单纯的见见她,记住她的样子……”
话音未落,随着一阵眩晕,她反被傅靳岚压在了怀里,随即,一张俊颜,在自己的眼前倏而放大。
“路言,你觉得你是一个好母亲吗?你配见他们吗?还是,你想要借着孩子,获取更多?”
“咔——”
心碎的声音,让路言热泪盈眶,哽咽一声,她呢喃道:“我,没有办法。”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走投无路。
如果不这么做,父亲永远不见日。
可是,父亲出狱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油尽灯枯,不到月余便撒手人寰……
这些年,她也曾想过再来一次,会不会那么做。
可是……
哪有如果。
“傅靳岚,我知道,我不配做一个好母亲,但是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我的孩子,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可以吗?”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路言蓦得抬眸,眸色已经一片清明,语气平静,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傅靳岚的眸色,微微一沉,看着这张趋于死寂的脸,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在心底蔓延。
许久,他启唇,头一回,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好。”